冒牌求助者剔出救助站(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2日11:14 沈阳今报

　　沈阳市救助管理站正式挂牌成立。2003年8月1日。原沈阳收容遣送站正式改头换面，一块“沈阳市救助管理站”的崭新牌匾挂在门前。“其实牌匾昨天下午就换上了。”一名负责接待工作的办事人员拿着几张受助表格对正在采访的电视台记者说，“改变的不仅仅是我们站的名称，我们的工作性质也彻底改

　　变了。”

　　这张表必须认真填

　　为了客观了解从收容遣送到救助服务的本质变迁，午后13时，记者来到原收容站，特意扮做一名外地来沈的求救人员。按照新出台的救助管理办法，“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是指因自身无力解决食宿，无亲友投靠，又不享受城市最底生活保障或者农村五保供养，正在城市流浪乞讨度日的人员。“我们开张第一天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求救人身份的认定。”在接待室里，负责接待的小郑眼上眼下地打量着记者。“我是哈尔滨来沈访友的应届毕业生。不巧朋友出差旅游，我的钱包在站前吃饭时被偷，身无分文。朋友明天就回来了，今天想在这吃住，没问题吧？”小郑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像记者这样穿着整齐，说话文雅，且主动送上门的求救者，他们今天还是头一次接待。他说，如果情况属实，像记者这样身份的求救者按照新规则，应该给予救助。但在以前收容时期，很少有人主动表示愿意被收容，多数情况是警察和城管人员在社会上强行抓获一些“盲流”，送进收容站。“你帮他把这张表格填了，认真些，填两份。”接待科李忠伟科长忙碌地交代几句，便急匆匆地拿着一摞表格走向里院的救助站。小郑开始一丝不苟地询问记者的客观情况。在坐哪班次列车来沈一项内容里，单纯的哈尔滨至沈阳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符合要求，记者表示实在是记不清了，小郑才在这一环节放行。此后，身份证号忘了，有效证件丢了，家庭地址不详等回答令他警觉地扫视记者几次。记者顺嘴胡编的某乡某村，总算把表格充实上了，“我只在这住一夜。”这样说，记者以为可以给暗访带来些方便。

　　“我们不怕你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问题是解决问题和照顾那些真正需要救助的人们。”小郑的话说起来很严肃。

　　收容到救助的变革

　　带着侥幸心理，记者走进了救助站院里。看到的景观与记者事先的许多想像都大相径庭。没有四处往来的收容人员在院里闲逛，只有忙碌的工作人员往来工作区与救助休息室；院内的小花坛和一般机关单位的花圃别无二致，盛开的鲜花令观者心悦；清洁的柏油路面没有纸屑和拉杂的生活用品。“和往常收容人员多的情景比，现在的求救人员很少，这给我们这的管理的确带来了很多方便。”救助科的王泊禹科长说，“新规则刚出台，我们还没有收到正式文件，只是上级传达和在网上查阅一些细则。今天有点手忙脚乱，很多地方说实话，我们还要进一步领会。社会真正理解我们的工作变革，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看见学生装束的记者，王科长对记者的提问津津乐道。

　　在救助人员休息楼二楼，记者看见南北两趟宽敞的房间都没有人居住，空荡的走廊偶尔传来搬运和拆装声。“我们要改善这里的居住环境了，现在正拆老式大炕铺呢，改上单人弹簧床啦。”对于人少这一现状，王认为非典和孙志刚事件的影响很大，没出台新规则之前，这里的工作有些搁浅。

　　在靠里的一间休息室中，记者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小男孩正在看电视。“你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吧！”说完，王科长转向中年人，“车票正在买，别着急。”他出去后，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愿今天能赶上车。”这个叫陈海（化名）的求救人员向记者介绍说，他来自吉林省通化市，本想去女儿打工地青岛当厨师，在沈阳换车时钱包被盗。没有盘缠的他本想去医院卖血换得路费，多亏医大医院的医生指引他来到这里。“我昨天还绝望地想在沈阳要饭呢，哪想到今天上午来到这儿，人家却跟我说，给免费买车票送我回家。想不到还有这好事！”陈老汉激动地说。

　　在与他们三个人的攀谈中，那两个顽皮的新疆小男孩很吸引人。其中13岁的吐尔逊懒洋洋地倚靠在叠落在排椅上的被褥，10岁的阿克苏拿着一袋奶豆小食品走来走去，他们是被拐卖到沈阳的，“老板”强迫他们在闹市区偷窃，偷来的钱上交，偷不来就招致毒打，这样“拉兹”般的流浪生活持续了两三年。吐尔逊是这里的常客，此前他被收容过七八回，每回都被老板花钱赎出去了。他用模糊的汉语介绍着自己的收容史。这屋的大炕人多时能住30余人，什么人都有。冬天因这的暖气烧得好，吃的都是热饭，所以人就比较多。他在这基本没挨过打，只是受点欺负。收容时代他们这少说男男女女要有500多人。记者看到通铺木板床的紧里头叠放着有待换洗的被褥，电视离地面很高，悬挂在两米高的柜阁上，小阿克苏调台时要踩椅子，再到窗台上踮脚尖，才能够着。记者找半天遥控器也没找着。两个孩子最渴望回家，而救助站目前正与新疆方面进行联系。

　　从遣送到服务归家的转换

　　下午2时，王科长严肃地把记者叫到房间外。原来他们就表格地址通过电话认真核实过了，觉得记者的情况“可疑”，又来问清原委。当记者如实报出身份后，王长出一口气，“我们随时欢迎新闻媒体舆论监督，用不着暗访，这里的工作都是透明的。”他继而又说，“没办法，现在我们必须仔细核查每名求救人员的身份，否则遣送工作无法有效展开。”说完后，他又纠正不是遣送，是救助服务。

　　15时30分。陈海与另一名四川籍女子坐上了救助站的面包车，驶往沈阳站。王科长表示，他们的回程车票已经买好了，送他们到火车站后，还会给他们在路上的生活费。在一家小旅店里，王科长亲手把车票放在两人的手中，并分别把6元、15元钱交给他们。分处南北的两个人激动地在表格上最后一次按上自己的手印。不管沈阳之行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最终安心地踏上归家的列车，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记者李忠良／文李浩／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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