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名被收容者遣送车中活活烧死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9日09:03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骇人听闻的广东“4·9”事故真相大白 5名被收容者遣送车中活活烧死

　　真相

　　遣送车突然起火

　　2000年5月,四川南充的张小波被深圳一家有名的电子公司录用,在深圳生活近一年以后,2001年4月1日,他被警方以“三无”的理由收容,然后被送到了海丰收容遣送中转站(简称收容站)。4月9日,张小波坐上了一辆车牌号为粤ND0323的收容遣送车,被送往广州。同车的黑龙江人贾海军是2000年10月来到深圳打工的,后来和几个朋友开了个送快件的公司。2001年4月初,他和那几个朋友在上街时一同被收容。这25人中,23人是由深圳送来的。负责遣送25名被收容人员的是海丰收容站的职工戴剑辉和巫允钦。车子是当日上午9时40分从海丰收容站出发的,上午10时40分,开到深汕高速公路B线60公里处(在惠东县境内)时,车子突然起火了。

　　“侧拉门”变生死门

　　据戴剑辉事后接受检察院询问时的讲述,当时他“闻到了尼龙烧焦的味道”。戴剑辉回头看去,发现车厢里冒了烟。于是,他走到“侧拉门”前喊道:“是谁放的火?赶快自己灭掉,要不然就报警,把你们全部送到公安局去。”这个“侧拉门”,是收容遣送车所特有的配置。这辆1998年10月购买的中巴在上牌之前,就按照站长施养鸿等领导的意思进行了改装:窗户上加上了不锈钢的栅栏。在车厢与驾驶室之间,加了一道不锈钢推拉开关的隔离门,也就是那道“侧拉门”。被收容人员上车时,先通过驾驶室,然后进入“侧拉门”后的车厢。据法庭调查,在把人押上车出发前,巫允钦把“侧拉门”用挂锁锁上了,还用一条约1米长的松紧带把门固定绑紧。这道“侧拉门”,正是25名被收容人员的生死门。

　　扑不灭的大火

　　火越烧越大,后车厢比较混乱。在减速行驶约100米后,司机施长成停下了车,拿了一支灭火器,和戴剑辉一起下车,跑到车右侧的窗口去灭火。由于车窗内扣式玻璃关着,无法打开,两人又返回车内,用灭火器从栅栏门上部往里喷。但“距离太远,加上里面的人都站起来往前涌,灭火器喷不到而灭不了火”。于是,施长成又在车上找了把铁锤,打碎车门侧面的玻璃,用灭火器往里喷,但是“火势比较大,加上灭火器里所剩药剂不多,喷一下就喷完了”,此后施长成和戴剑辉又到路上拦车去求救。

　　被收容人员无一生还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起火18分钟后,也就是10点58分,唯一有手机的施长成才打电话向站长施养鸿报告此事。据说,施在电话中作了三项指示:灭火、开门、报警。在得到指示时,巫允钦已经松开了松紧带,并打开了侧拉门的锁头,但是此时“火猛烟浓,被遣送人员往侧拉门挤”,侧拉门已经拉不开了,在烟火延伸至驾驶室以后,他们放弃了抢救。

　　11时40分,惠东县公安局消防中队接报后先后赶到现场,发现车已经基本烧毁。在车厢的前部,堆叠有许多烧焦的尸体。到了12点10分,残火被扑灭,25名被收容人员无一生还。被烧死的人中,多为不到30岁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施养鸿正在通知县、市两级的民政局,然后赶往事故现场。据他自述,由于堵车的原因,12点以后,他才赶到现场。

　　原因

　　车内“三无”人员纵火

　　关于起火的原因,随后广东省成立的调查组最后认定的是:由于坐在车后室内右侧后数第二排的“三无”人员纵火,引燃了车内可燃物所致。现在已经无从知晓坐在这个位置的到底是哪一个“三无”人员了,只是从火灾的勘察报告上可以看到,这个位置发现有一次性的打火机。

　　处理

　　家属“补助”4万—5万

　　25条人命!“4·9”事故很快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广东省有关部门随后组成了“4·9”事故调查组、善后工作领导小组。为了证实死者的身份,调查组当时还动用了DNA鉴定技术。多数死者家属签订了《“4·9”事故死亡人员善后处理协议书》,拿到了4万—5万不等的“补助”,离开了海丰。

　　家属申请国家赔偿

　　夏昌余同母异父的弟弟彭冬成也在“4·9”事故中丧生。夏昌余拿了“补助”后,在善后处理协议书左下角特别注明:此协议书在此案未结如处理与法律事实不符,我以后还可以得到法律的平等(原文如此)。夏昌余说,这个特别的注明,就是他为以后申请国家赔偿埋下的伏笔。去年年中,夏昌余拿到了海丰收容中转站干部被判玩忽职守罪的刑事判决书,申请国家赔偿的历程由此展开。

　　今年7月14日,海丰县人民法院下发了受理案件通知书,称已经收到“4·9”事故9位遇难者家属诉汕尾市收容遣送站行政赔偿的起诉书,并决定立案审理。海丰县一位法官表示,由于8月1日汕尾市收容遣送站已经改为社会救助站,他们目前正在审查诉讼主体。据南方都市报

　　相关责任人已被处理

　　巫允钦、戴剑辉被控以玩忽职守罪。根据海丰县法院有关案卷所述,“被告人巫允钦、戴剑辉没有正确履行职责及时将车内人员解救出来,延误

　　了扑救时机,造成25名被遣送的‘三无’人员被烧死的严重后果”。巫允钦、戴剑辉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6个月。司机施长成是临时工,没有受到玩忽职守的指控。

　　时任海丰县民政局局长的李新和副局长黎祥流受到了党政处分,海丰收容站的指导员黄希饶、遣送组副组长李铁南和李惠池被行政记大过。而收容站站长?┭?,则以玩忽职守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据南方都市报

　　核心提示

　　2001年4月9日,在深汕高速公路惠东县段,海丰收容遣送中转站一辆中巴起火,车上牟朝阳、张小波(四川南充人)等25名被收容人员全部被活活烧死。是为“4·9”事故。由于近日法院受理了死者家属提出的国家赔偿案,这一从未在媒体公开披露的骇人事故因此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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