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最后狩猎民族鄂温克人下山一天就返乡(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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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5日13:45 北京青年报 | ||||
图片说明:下山前,老人担心这些驯鹿,放不下这片森林! 8月10日,我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内蒙古自治区根河市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的 新家首日人去楼空 11日,鄂温克猎民乔迁新居后的第一天清晨,记者再次到达位于内蒙古根河市西郊的新敖乡。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再往里走,发现那些已经有了主人的房子里却空无一人。那里出来的人说,达玛拉不在,其他的人也不在。 记者正准备离去时,见到了住在新敖乡47号的阿荣布。一进门,看见一张临时搭建的床,一张桌子和两条旧凳子。记者问他感觉如何,他说,住得比山上好,但他的鹿已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在圈里饿得嗷嗷叫。 此前记者了解到,当地政府考虑到猎民的困难,有意供应驯鹿所需要的饲料。但记者看到的是,猎民的部分驯鹿已经到达了新敖乡,而驯鹿需要的饲料还没有到。 自然情怀10分钟“应酬” 看着眼前的空空新房,记者不由得想起了乔迁当天的景象。 搬迁当天下着雨,直到下午快4时,猎民搬迁的车队才到。根河市热情的老年秧歌队在雨里等了近2个小时,化了浓妆的脸被雨水浇得斑驳了。 搬家车队到达时,一些曾在山上见过驯鹿的市民说,车上的驯鹿看上去不像以前,似乎乖巧了许多。 记者了解到,为了在10日下午赶到新敖乡参加欢迎活动,驯鹿在前一天晚上就被赶上了卡车。达玛拉的媳妇杜静和外孙女田田担心,这么早把鹿赶到车上会出事,她们告诉记者,驯鹿中有些是烈性子,把它们提前圈在车上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尽管下雨,搬迁当晚的篝火还是点起来了。但猎人们似乎不太适应,这与他们习惯的、自然的生活方式不太合拍。晚会只开了10分钟,围绕在篝火旁的猎民已经所剩无几。 故土情怀森林就是家 此前几天的采访中,玛利亚·索属于坚决留在大山的一类。她的儿子、上过大学的何英军说,母亲坚决不搬。 何英军告诉记者,玛利亚·索不搬的理由很简单,和其他民族的老人也别无两样,就是故土难离。“她生在山里长在山里,这里埋葬了很多亲人,走出去,对她来说就意味着和亲人分离。不仅如此,她很多记忆也印在了山里,而这是她活着的财富。” 和玛利亚·索有同样感觉的猎民不在少数,森林就是家,他们习惯了森林,习惯了驯鹿在身边走动,甚至习惯了夏季里像叶子一样多的苍蝇和蚊子。这种人与驯鹿之间的互动,也是母亲不能割舍的。何英军说,要想让母亲生活幸福,就应该让母亲和森林在一起。 已走出大山的牛日卡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她表示,从猎民后代接受教育的角度考虑,走出大山是明智的,但不能因此认为所有的鄂温克猎民都愿意接受现在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都能改变自己原来的习惯。她告诉记者,她的姥姥就是不想走出森林。 牛日卡认真地说:“我没有把握姥姥能在山下住得惯,搬下山后,她会将房间里的地板砖抽掉,让大自然的草在砖瓦房里长得像森林里一样茂盛;她甚至会在院子里搭上撮罗子(鄂温克民族的一种帐篷),会继续上山找柴火烧,因为她不习惯煤气。” 驯鹿情怀驯鹿是家人 与老猎民不一样,中青年猎民并不排斥大山外的生活,但他们担心,交出驯鹿需要勇气,不交驯鹿会入不敷出。 杜静不太爱说话,谈到她家的驯鹿,话才多了一点。她说驯鹿一直都是半放养,靠吃苔藓为生。如果把它们关起来,只给它们喂饲料,杜静怀疑驯鹿活不了。即使驯鹿靠饲料能够维持,杜静认为现有的经济条件不能满足驯鹿的需要,她说这是年轻一点的猎民不愿意搬迁的主要理由。 玛利亚·索的女婿给记者算了一笔粗账。他说近几年鹿茸降价,一只驯鹿一年的收入在200元左右。在山上放养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太多的投入,在闲暇的时候,他们一年还可以打1000多元的猎物。而圈养驯鹿,每年每只要花费上千元,这对一个没有其他收入的家庭来说,养鹿只能是幻想。鄂温克猎民定居后的第三代牛日卡说,对鄂温克猎民来说,驯鹿就是家人,所以,只要驯鹿还在山上,猎民就不会完全离开大山。 新敖乡距猎人们原来的帐篷只有300公里,回头想想,鄂温克猎民的心里路途远不止这些。 新闻链接历史上几度迁徙 敖鲁古雅鄂温克猎民,生活在我国北疆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中。他们长年靠打猎和放养驯鹿为生,被称为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历史上,鄂温克猎民先祖几度迁徙。18世纪初期,生活在外贝加尔湖沿岸和西伯利亚列拿河流域的鄂温克猎民先祖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大兴安岭地区。由于这里山高林密、水草丰美,野兽出没频繁,猎民的生产方式也就以狩猎和放养驯鹿为主。 编者按让猎民自己下山 鄂温克猎民重新回到大山的怀抱,的确让我们这些“山下人”十分不解,也让一心为改善猎民生活条件的根河市政府大吃一惊,难道高楼大厦电灯电话竟比不上山里的帐篷萤火蚊虫及牛虻,现代物质文明他们会没兴趣? 人类历史的长河证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的发展史都是一部文明追求史,鄂温克猎民也不例外。但对文明的追求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把帐篷换成钢筋水泥就想一跃而入现代化是不现实的。 对猎民而言,与其现在让他们下山,给予他们现代文明,不如等到将来他们希望下山。因为进步和非进步是相对的,尊重习惯、尊重自然才是尊重原有民族的本身。与自然法则相违,即便给予的是“文明”,这种“文明”也是一种痛苦。 新敖乡距大山只有300公里,但一个古老文明向现代城市文明的过渡和转移,也许还有一段更加漫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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