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拓展生命的宽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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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6日07:26 解放军报 | ||
——武警重庆总队三支队警官冉小波的真情告白 22岁,壮丽的人生刚刚拉开序幕,而我却面临谢幕的考验。 10年前的那个周末,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但对我而言,却是一张黑色的日历。 从医院出来,手上的诊断书似乎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上面写着:左肾坏死,右肾衰竭。我不相信厄运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会不会是误诊呢?我先后到重庆三家最权威的医院进行检查,结果如出一辙。 “这样的病如不换肾,体内的垃圾无法排除,最多只能活三年。而且即使换肾,也不能完全康复。”医生的话久久萦绕在心中,可换肾要花几十万元啊,我哪来那么多的钱? 晴朗湛蓝的天空,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显得那么美好,可这些已不属于我。万念俱灰的我来到长江边,想到了家中多病的母亲,我4岁时父亲去世,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和姐拉扯大,她知道这个消息能经受住打击吗?我想到正等我归队的战友,来之前他们说好,检查完没问题回去一起庆祝;我还想到了对我寄予厚望的队长,是警营给我知识、力量,把我培养成为一名警官,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做点什么! ……想到这些,我挪不动步子。 生命如一叶小舟,一旦遇到风暴就显得脆弱,只有集体———这块坚实的大地才能提供避风港湾。 我回到部队,谁也没告诉,但指导员还是从我的目光中发现了异常。他抢过诊断书一看傻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晚,我就被送进了武警重庆总队医院。 入院那夜,全中队官兵在重庆广播电台为我点播了一首《男儿当自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几乎每天我都会收到战友的来信,有的原本并不熟悉,有的曾经发生过矛盾,但这时却寄来了一句句关心问候的话语。每一封来信,我都要捧读数遍。信中没有华丽的语言,却让我热泪盈眶,暖流涌遍全身。同样曾身患重症、却战胜了病魔的一中队战士李洪伟,给我写来了一封长达十余页的鼓励信,讲述他与病魔抗争的故事。 待病情稍稳定,我回老家看望母亲。回家的第三天,身体就浮肿得厉害,一阵阵眩晕袭来。我知道弄不好会导致病情恶化,就告诉母亲得回部队了。临走时,母亲嘱咐我不要往家寄钱了,让我心中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我不知道这钱是谁寄的,但知道我病情的只有部队的领导和战友。以后几年,我曾多次试探想找出是谁,却始终没有答案。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与原来的女朋友“吹灯”了,却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小宋。她清楚我的病情,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她眼神中的希冀、鼓励和信任,就一刻也没离开我。 我无法把握生命的长度,但我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质量。 病虽然不见好转,可我的精神却走出了阴影。 我接受了腹膜液透析和血液透析治疗。这种治疗方式并不好受,同房的一位病人常被折腾得大喊大叫,而我每次透析都咬牙挺着,从心底涌出的求生力量在支撑着我。而带给我这种力量的,是组织、战友和亲人。 一晃过了三年,尽管我积极配合,尽管医护人员使尽了浑身解数,仍收效甚微,我的血色素仅为3克,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再一次,部队给了我新生。我被转移到解放军第三军医大学新桥医院,成功实施了肾移手术。我从昏迷中醒来,确认自己还活着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好好过。” 但我的病即使痊愈,也不能像常人一样工作了。我想学会一门自己身体能够承受,在部队又用得着的实用技术。学什么呢?我整天都在冥思苦想。 一天,部队首长送来的报纸让我有了灵感:官兵们长年执勤、训练的生活需要宣传报道,而支队又缺乏这些人才,我何不利用住院时间学习钻研,等出院后好为部队建设贡献点微薄之力呢? 从此,在妻子的支持下,我省吃俭用,积攒下2000多元钱买了一台理光相机,开始潜心钻研摄影技术。从一开始拍一张照片就会头晕眼花,到后来逐渐有作品在杂志上刊登,我在学习中找到了快乐。最重要的是,我还能为部队做点事,我又找到了能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我虽然不能再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可我想让手中的镜头离训练场近些,更近些。 每次回医院复查,医生都会再三叮嘱:“千万不能颠簸、感冒和过分疲倦,一旦发病,随时会出现生命危险。”对此,我常常只能抱以歉意的一笑。 每次一看到战士们训练那样艰苦,我也不自觉就给自己“加码”了。 记得有一天,烈日当空。听说比武分队进行水中擒敌训练,我抓起相机就跟着上了训练场。拍摄结束,我从水中站起来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已躺在了寝室的床上,教导员劈头盖脸地训我,“你还是回机关吧,真要在我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负不了这责。就你这身体,瞎折腾个啥呀。”见我赖着不走,教导员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我留下来,但条件是下午不允许上训练场。 后来,这篇作品在《解放军报》头版刊用,我拿着报纸,背着相机又一次来到教导队。看了报纸,教导员摇摇头说:“你呀,这么玩命值吗?”我指着正在报纸上找自己、笑着嚷着的战士们说:“有这,就值。” 这些年来,我发表了《三峡库区保护神》、《夏日》、《特勤排》等数十幅军事题材新闻摄影作品和上百篇文字稿件,我也先后荣立了三等功、二等功。现在,我每天还都要吃两种药维持生命。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时会划上句号,但我还有许多计划没有完成。 每天清晨,望向朝阳,我都会想,要把这新的一天当作生命的第一天来过。(田贻杰、欧阳建整理)(解放军报 2003年08月16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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