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背后:紧急志愿-加入《常德细菌战》摄制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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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17日00:44 纪录片《常德细菌战》摄制组 | ||||
紧急志愿 文/唐藩 犹记2003年4月1日至5月1日的忙碌,有历史之河就那样真切地淌过了我们的思想。 ——题记 跨入《常德细菌战》摄制组大本营之前的数年数月,日本侵华细菌战对于我们的意义也许仅仅在于历史试卷中某个苍白的填空题,抑或是某个课堂上零零碎碎摇摇晃晃的记忆。 转变也许就从某个眼神开始,某颗剔透的眼泪开始,某种翻开历史时汹涌的感触开始,无须义正词严,意念里却各自树下了旌旗十万。 (一) 加入志愿者行列的第一天,细雨霏霏,新奇而又紧张的心情却在“场记”这个角色里细细碎碎的阐发。 从车窗外看村宅树木一掠而过,车轮一路泥花四溅,我想象不出即将要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要聆听的是怎样的一种生存与死亡,而我自己又该去怎样地感同身受。 我却不知不觉中已经先被编导老师们感染了。 为了拍摄小镇全景,张师傅驱车数里,寻找制高点,小镇的房屋上大都有一个倾斜的天沟,由于阴雨连日,上面长满了青苔,极易滑倒,曾老师抬着沉重的摄象机沿着木梯攀缘而上,楼梯上众人团团围着,大气也不敢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象一个喷嚏就会把他震下来一样。 镇德桥最高点是他们的水塔,铁桶样锈迹斑斑地冲天而起,塔内是空的,底部蓄满了水。一架窄小的铁悬梯绕着塔壁盘旋而上,走到塔口,听回声沿水气盘绕,我心里早已经胆怯。曾老师,郑老师二人的攀爬脚步声却隐隐在半空中,不断地有泥石扑梭梭地掉在水里,溅起满是围观者的担心,我们不敢想象一脚滑空或者是那铁梯年久断裂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害怕么?我分明看到汗水淌满了他们的脸。 那天似乎与水塔结上了缘,为了拍周家店、镇德桥、石公桥镇全景,他们攀登了三个水塔。我心里暗想,干这一行有恐高症可万万不行。 回到大本营看镜头回放,几片景色一闪而过。将要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虽然只有几秒种,观众们也许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上一眼,可谁知道为了拍这么几个平常的镜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心, (二) 李丽枝是个典型传统的中国农村老人,有着慈祥的面容,皱纹里盛满了岁月的风尘,她不善言辞,眉目间却隐隐地抵挡着一种渺远的孤独和落寞。 当年由于鼠疫传播,李奶奶未婚夫一家一连死了数口人,小两口不得不在孝堂成亲!她淡淡地诉说当年的情景,仿佛游离于记忆之外,但握着老人的手,却感觉出瑟瑟的颤抖。她穿着一双布鞋,执意一个人走。我们看着她颤巍巍走在通往纪念碑的河堤上。这是她第一次来看纪念碑。老人对我说,她找到了公公、婆婆等人的名字。那些名字一个个都代表了惨痛的记忆,李奶奶神情肃穆,但在她的眼神里却呈现出了某种不平静的东西。历史终究不能遗忘,任岁月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滤过,而过去疼痛的尖锐却已镌刻手心。面对镜头,李奶奶哭了。这个倔强而又坚强的老人在罪恶带给她的伤痛里默默地沉默了几十年,委屈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决堤而出。 离开时,从车窗中后看李奶奶立于冷风之中,零星的白发在风中瑟瑟地翻飞。那苍凉的孤单意境久久地挥之不去,黑的白的历史在我眼前一页页次第翻开。 (三) 在我们眼中,熊老师是典型的豪放派代表,喝一盅小酒,口诵一阕“大江东去”。笑声朗朗,就算是面对诸多被病毒感染溃烂得惨不忍睹的腿时,他依然能神态自若地用镊子收集老人脚皮取样。 我们以为熊老师是个超脱的人。 那天,曾老师端起摄像机要熊老师讲讲自己的感受时,熊老师竟然流泪了,象是卸掉了旷达的神色返归到人间世态上。熊老师的父亲是拍摄《常德细菌战》期间去世的,而临终前,熊老师却因为工作太紧张而没能守侯在病榻前,熊老师为此对父亲愧疚万分。 故事与千篇一律的报道事迹不谋而合,而我们却品读出了他真切的感怀与伤心。探访历史,寻求正义是一个长期的拉锯战,有人遗忘,有人放弃,更有日本人气焰嚣张地否决与阻挠,而我们应该在熊老师等众多人传承的民族责任感中反观我们的灵魂。 历史并不只是课堂上摇头晃脑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而是中华民族传承的责任与良心。熊老师去到里间去拭泪,哽咽着说一句“你们不要象我……”我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话来,大家都面色凝重地思索着,眼角也湿润了。 (四) 刘思思是德山枫树岗小学六年级的学生,高高地扎两条麻花辫。两圈玻璃花球在阳光下折散出一环环跳跃的光泽,眼睛流盼之间游弋着一股山野灵气。摄制组要拍摄她踢毽子,跳绳的镜头,她提一个鸡毛毽子蹦蹦跳跳走在我身边,看我用彩色橡皮筋把毽子绕几圈就欢呼雀跃着说“真好看,真好看”。 她12岁,和第一个在常德细菌战中死于鼠疫的蔡桃儿同年,让人想来不由得唏嘘感叹。 蔡桃儿的12岁硝烟弥漫,战火连天,与刘思思同是穿着鲜红衣服快乐追逐的年龄,历史却赋予她们迥异的人生之路。如果这是她的宿命,也是日本731部队强加给她的。一时浮想联翩,一时义愤难平。如果没有那一场梦魇,蔡桃儿也能有一个雀跃的童年,如今也许早已儿孙满堂。而在我们中国,在我们常德,又有多少个无辜者如这般被扼断了人生之路呢。 离开时,我在心里为蔡桃儿道声安息,这历史的一笔我们代代传承,她作为历史罪恶的牺牲者也必将得到应有的公道。 从刘思思到蔡桃儿,回首民族之路坎坷艰辛。 (五) 校园里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的时候,就是我们六个志愿者最忙碌的时候。上完一天课,弹掉满身下课铃声,我们便神色匆匆的赶到大本营。也许正好逢上白色采访车缓缓从校道驶来,老师们风尘仆仆却谈笑风声。从车厢里头抱出一叠的磁带,那便是我们的任务了。 个头高高、性格耿直的是李文海。脸颊上两团高原红现出北方女孩本色,豪爽却又不乏缜密,三笔两笔挥毫画曾老师如弥勒、郑老师如旺仔、熊老师如列夫。托尔斯泰。据说李文海自动请缨而来,只为走进摄制组,了解细菌战历史。大家一直因此而敬佩她的勇气,她还带来了同宿舍的两员大将。 唐丹霞活泼大方,说话快得如剥瓜子壳。五笔打字只听得噼里啪啦响声一片。黄小娟说一口正宗桃源话,年少而又沉稳持重。 谭其臻、任婷婷都是大一英语系的学生,稚气未脱的样子,说话、微笑都略微露出羞涩,可做起事情来却是有板有眼。 由于方言词汇量增损较大,老人们说的话我们很难听懂,工作进展比较缓慢。我们就抓住周末的机会“通宵达旦”的工作。通宵达旦说着好听,实际上就是曾老师一个人通宵达旦而已。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只听到键盘的敲击声和夏虫此起彼伏的长鸣。我们的眼皮就开始酣战,时常一盘带子还没听完,就得要曾老师来替我们收拾乱摊子。转钟几点,我们睡梦中醒来,还隐约看到办公室的灯光闪烁。 而我们却愧疚于在如此庞杂的工作中我们能做到的不过是打打字幕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得到老师们不吝言辞的提点与表扬。在碎碎的感激与感动中,我们这群紧急志愿者早已融入纪录片《常德细菌战》的喜与乐中了。 声明:文章为纪录片《常德细菌战》摄制组专供新浪网特稿,如需要转载,请与新浪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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