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雄风———记兰州军区某装甲团参谋长张帆

　　樊增民马颖 王广利 本报记者李群

　　主人公小传：张帆，1969年出生，1987年入伍，本科文化，军事学学士。历任排长、参谋、作训股长、作训科副科长、装甲科长，2000年任兰州军区某装甲团参谋长。被兰州军区、总参装甲兵局表彰为“科技练兵先进个人”和“全军深化训练内容先进个人”，3次荣立三等功。团司令部连续3年被表彰为“先进司令部”，并被总参表彰为“深化训练内容改革先进单位”。

　　张帆，这位我军新一代年轻指挥员深深感染了记者。

　　面对面采访张帆，记者仿佛看到了车轮滚滚，听到了铁甲轰鸣。

　　那是一个初秋时节，兰州军区某红军师突然下达了千里奔袭，全程模拟高原作战演练的命令。张帆率战车编队渡黄河天堑，踏贺兰山阙，穿戈壁大漠，疾速向千里之外的作战地域开进。一路上，“敌”电磁攻击、远程打击和空中突袭一次比一次猛烈。张帆凭着过人的胆略，两昼夜千里闯关涉险，成功处置17个战术情况，未掉一车，未伤一人……

　　目光，在昆仑之巅穿越

　　1999年夏，张帆还在任师装甲科长时，他随军区高原地形勘察组，第一次踏上了雄伟的昆仑山。

　　2000年3月张帆任参谋长后，高原寒区经历的一幕幕情景不时浮现在眼前。他被一种无形的焦虑感缠绕着、撞击着：部队担负的主要作战任务在高原，而团队的训练又长期处在低海拔地区，作战环境的巨大差异直接影响着战斗力。

　　大山挡不住张帆开阔的视野，一个坚定的信念在他心里生成。经过深思熟虑的张帆伏案疾书，向团党委起草了一份上万字的“关于部队成建制到高原进行适应性训练的建议”。令张帆欣喜振奋的是，他的建议与集团军首长的决策不谋而合。

　　当年6月，张帆率领团队跨黄土高原，穿戈壁大漠，翻雪山草地，越冰川峡谷，首次踏进数千公里外、昼夜温差30多摄氏度，空气含量为正常值60％至80％的昆仑山，展开了长达两个多月的实地训练。

　　艰辛孕育着新的跨越。六十多个日夜在高寒缺氧、“一天四季”的昆仑山训练下来，张帆除组织部队进行适应高寒缺氧、抗击沙尘暴、防风雪袭击、耐饥渴等训练外，探索完成高原训练试验课题三十多个，采集某型坦克、步战车、导弹和火炮作战数据一千二百余组，梳理出制约高原训练作战的一道道难题。为了逐一解决这些难题，张帆指定装步三连为“模拟高原训练试验连”，采取“低驻高训”的方法，分课题研究攻克，为全团高原训练趟路子。

　　花开花落3年间，张帆先后3次带领团队来到风雪昆仑，逐次将训练强度和高度从海拔3000米推至海拔5000米，创造了全军装甲兵部队有史以来的三个第一：第一次成建制上高原；第一次成建制在海拔4500米完成适应性训练；第一次成建制在海拔4500米至5000米之间的“永冻层”成功完成实兵、实车、实弹合同战术演习。

　　如今，团队形成了一整套高原训练作战的规范教材。在团军官训练中心，记者看到，单是张帆带领司令部人员组织研究编写的《高原适应性训练手册》、《高原“十难”问题研究》等教材就有十多本，这些满含张帆心血和智慧的数十万字的成果，使团队的高原训练更加科学规范。

　　谋打赢的人随时都在想着谋打赢的事。他深知，要在高原确保“打得赢”，就必须在更大范围有更多的人熟悉高原特点、熟悉战场环境、熟悉作战对手。一次，军区首长来团调研，张帆当场提出的内地干部轮换到高原代职锻炼的建议，引起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去年8月，全区数百名各级指挥员和军医踏入高原边防一线部队代职。

　　人才，在雪域高原生辉

　　深秋的高原，万木映红，残阳如血。在海拔4500米的昆仑山上，张帆的得意弟子江富林现场实弹展示他的绝技———一箭穿三靶。

　　随着发射命令的下达，发射架腾起一团烈焰，导弹似一把红色利剑呼啸着飞向目标。穿透———拉起———再穿透———再拉起……张帆时而指挥，时而观测，动作是那样的规范，判断是那样的准确，命令是那样的到位，连每一个细节都丝毫无误。导弹像穿糖葫芦似的，准确无误地依次击中设置在3000米范围内不同方位的3个目标。

　　在装甲团，像江富林这样被张帆视为“宝贝疙瘩”，身怀高原作战绝技的人才就有五十多个。

　　作为指挥员，张帆深知在未来高原作战中，什么才是真正的宝贝。被张帆称为宝贝的，就是该团正在培养崛起的特殊岗位的特殊人才。坦克九连特级射手寇克松对高原射击有独到的研究，在海拔4500米实弹打出了36枚炮弹发发命中的奇迹。去年小寇面临复转，张帆将其破格转为四期士官，让小寇担任全团坦克射击的总教练，小寇不负众望，为团队带出了20名特级射手和近百名等级射手。

　　去年5月，集团军紧急拉动演练命令下达不久，张帆率领80辆战车在机动途中一场沙尘暴不期而至，能见度不足7米，车队行进顿时失去参照物，无法判明方向和方位。集团军彭参谋长通过电台告诉张帆，避过沙尘暴再走。电台这边，“骨子里生性有种不安分因子”的张帆斩钉截铁地表示：“保证一车不落按时赶到。”

　　张帆的自信出自骨干们的个个技术精湛、胆识过人。只见他立即收拢队形，重新划分编组，采取小编队大间隔方式，调整带GPS定位系统的终端车作车队引导。在张帆的指挥下，训练有素的官兵迅速调整变换队形，以20公里的时速迎着沙尘暴向50公里外的阵地梯次前进。两个多小时后，来势凶猛的沙尘暴渐渐平息了，此时，但见披满黄沙的战车全部机动到位，列阵待发。

　　某新型装甲侦察车列装后，最突出的问题是无教材、缺人才，张帆在开发出《装甲侦察车模拟训练软件》的同时，引进了无人侦察机和飞行控制模拟训练软件，坚持带着侦察班长但银全从飞行原理到实飞操作，手把手传帮带。很快，小但就能熟练操作无人侦察机，在高原寒区各种复杂条件下能操机完成侦察任务。让记者叹服的是，在这个团每个关键岗位上都有技术精、过得硬的人才，这个群体里，真称得上是星光灿烂：第一个填补全军某型车载导弹在海拔4500米以上首发命中空白的是这个团的班长徐兴勇；第一个考取兰州军区某新型步战车特级驾驶员的是这个团的士官乔新利；第一个在集团军成建制带连队驾战车穿渡黄河的是连长刘银军……

　　创新，在生命禁区延伸

　　茫茫昆仑，峰峦叠嶂，终年披冰覆雪，人称生命禁区。一场高技术实兵、实装对抗演练正在这里打响。“蓝军”凭借精良装备，在远程火力的支援下快速向“红军”前沿阵地攻击，令“蓝军”猝不及防的是，在距“红军”常规射程一千米外，坦克纵队就被“红军”打得七零八落。这是张帆在高原摸索出的“坦克超远距离集火射击法”发挥的威力。

　　团队列装的某型坦克有效射程只有二千多米，而外军坦克的直射距离一般都在三千以上。充盈在张帆胸中的是迎接挑战的神圣和凝重。剑不如人，但剑法要过人。高原在张帆手中变成了多彩多姿的改革试验场。他带领坦克八连特级射手张传军、火炮修理技师赵进帮等技术骨干在海拔4500米的玉柱峰脚下展开了实弹射击试验。5天边打边论证下来，张帆试验成功的超远距离射击法，使某型坦克的射击距离比过去延长了一千多米，命中率达90％以上。

　　让训法战法最大限度地紧贴高原作战需要，是张帆一直潜心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他系统学习研究了装甲兵在中外历次战争、战斗中的运用，尤其是海湾战争以后，装甲兵在现代高科技战场的发挥运用，他更是分析研究得烂熟于胸。围绕装甲部队高原作战，他撰写出了20余篇学术研究文章，其中，《高寒山地作战夺取火力优势刍议》等3篇研究文章被军区和总部评为优秀论文。

　　高原的特殊地理环境制约着坦克和步战车快速机动能力的发挥。张帆创新的触觉伸向了在险境中锤炼精兵。于是，一幕幕惊险的锤打与砺练，在浓云密雨的白天，在月黑风高的暗夜；在沙尘弥漫的戈壁，在高寒缺氧的昆仑之巅展开了……

　　一辆辆战车穿梭于冰峰雪岭之间。他们穿密林，攀险峰，涉冰河，展开快速机动和快速抢修……张帆专门选择壕沟交错、坡陡坎深、山体割裂等险峻地形进行各种机动极限训练，先后完成了高原寒区最大速度、最大坡度、跨越龟裂沟等试验性训练课题30多个，取得各种实验数据近百项。

　　张帆在风险和挑战中尝到了甜头：人生不能没有风险和挑战。有胆有识才能更好地迎接挑战，战胜风险。5连特级驾驶员邓叙龙清楚地记得前年6月与张参谋长在高原共同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雨夜渡河。团队在海拔4200米的西大滩露营，第二天清晨要参加军区组织的重大演习。夜里一点钟，忽然下起雨加雪，紧接着板栗大的冰雹铺天而降。张帆立即意识到部队向演习地域机动途中必经的三岔河肯定要涨水，若不抢在涨水前带战车冲过去，就会直接导致演习延误。张帆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声，冰雹击打在铁甲战车上丁当作响，5分钟后，张帆跃上指挥车，率18辆战车疾速向三岔河飞驰。赶至河边，雨越下越大，河水越来越急，张帆果断下令渡河，并通过车载电台指挥步战车和坦克避开浪头强渡。就在特级驾驶员钟万庭开着最后一辆坦克越过河面时，山洪暴发了，咆啸而下的洪水裹着巨石滚滚而过，眼前的阵势让大家不由得倒吸口冷气，一双双敬佩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张帆身上。

　　模拟化训练被称为第四种武器。张帆带领司令部人员借鉴和引用院校模拟训练技术，成规模、成系统研制开发出了某新型坦克射击、导弹、火炮等各种武器装备模拟训练软件和训练仿真模拟器，把模拟练兵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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