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亿万富豪疑被误杀(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8日14:48 南方周末

兰州亿万富豪疑被误杀　　知情人澄清若干传言凶手死前曾两次通话

　　本报见习记者戴敦峰

　　8月17日下午3时50分许，甘肃长青置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恩谦在自己家中被人枪杀，同时被打伤的还有刘恩谦妻子的二妹和三妹夫。

　　但关于刘恩谦死因的猜测流传甚广，有人认为刘恩谦因在社会上结怨而被凶手杜尧峰仇杀。

　　近日，有关知情人向记者澄清了民间一些传言，披露了凶手杜尧峰在自杀前的电话内容，兰州这名亿万富翁被杀的调查结果，呼之欲出。

　　“仇杀”传言版本

　　刘恩谦遭枪击后不久，就有媒体报道说刘恩谦曾经去海南淘过金，还有媒体称刘恩谦在1996年时曾经担任过海南一家公司在兰州的西北分公司总经理。1997年初刘恩谦曾经因为和海南这家公司在经济上发生纠纷，被该公司绑架至海南，后由兰州市公安局出面才将其救回。因此有人推测这次刘恩谦被杀可能也是因为生意上和别人“结了仇”。

　　但记者调查发现，这种说法和事实有相当出入。刘恩谦并没有在海南工作过，也没有担任过海南某公司的西北分公司总经理。1992年初，海南经济特区发展总公司和甘肃省政府合作投资海南西北大厦，刘恩谦的公司承接了此工程，后来并被聘为该项目的副总经理。

　　在承建该项目的过程中，有人给海南省公安厅寄去检举材料，检举刘恩谦“有贪污和挪用公款的行为”，海南省公安厅遂派人至兰州与当地警方合作调查，但很快查明检举材料中列举的情况并不属实，便撤销了对刘恩谦的调查。整个过程中刘恩谦都没有被带离过兰州市，更不存在被“绑架”之说。

　　北京一家媒体在报道中说，当地警方内部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一起偶发事件”。也有人说是“有人看不惯刘恩谦的风光和富有，一怒之下动了杀机”。

　　但仇杀的说法遭到长青方面的否认。

　　刘恩谦的独子刘乃畅在8月21日接受媒体采访时候坚称，他的父亲社会关系简单，想不出有仇人，他和公司高层从来没见过杜尧峰这个人，他父亲更不会认识杜尧峰，因此，他说：“我至今坚信我的父亲是被误杀的。”

　　凶手反问“你们是谁”

　　在目击者和知情者的描述下，刘恩谦被杀的经过被基本勾勒出来：8月17日下午，刘恩谦的妻子正在外地出差，他一个人在家中度周末。刘恩谦的房子是复式结构，位于7楼、8楼，门开在7楼上。刘恩谦妻子的二妹就住在6楼。

　　下午3时许，刘妻的二妹正和三妹以及三妹夫在自己的家中，突然听到楼上地板有撞击声，并听到一声刺耳的枪声，便立即和三妹夫赶到了7楼。

　　他们敲开刘恩谦的房门，却发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人，便询问对方是谁，想不到对方也反问：“你们是谁？”他俩没多想，就如实说是“这家人的亲戚”，对方便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进门后立刻发现刘恩谦躺在沙发上，已经遭到了枪击，身上还穿着睡衣。这时开门的陌生人已经在他们身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刘妻的二妹和三妹夫随后与此人在房间里进行了扭打，三妹夫被对方用手枪击中右眼，旋即昏倒在地，二妹也被对方击中胳膊，并被扣为人质。

　　对方可能以为三妹夫已经被打死，所以没有在意他。没想到没过多久他自行苏醒过来，寻找机会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时，接到报警的甘肃省公安厅和兰州市公安局的近百名干警已经赶赴现场，开始部署营救计划。刘妻的三妹夫立即被送往医院。

　　凶手和死者独子的通话

　　这时正在外面办事的刘恩谦之子刘乃畅接到公司员工电话，得知父亲出事，便开始拨打父亲的电话。电话先后接通了三次，前两次对方要么说打错了，要么说电话不是自己的，第三次打通之后，对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侵入刘宅的人。

　　刘乃畅向对方提出用自己交换父亲，对方告诉他，刘恩谦已经被打死了。刘乃畅追问对方为什么要杀他父亲，对方回答：“是他自找的，其实本来不关他的事。”

　　刘乃畅又问对方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放出人质。对方回答说：“让我冷静一会，我会去黄河边自杀。”

　　据当时现场的目击者称，此时警方已经在案发地点周围布好了狙击手，试图在必要时击毙该持枪男子。

　　甘肃省公安厅副厅长、兰州市公安局局长姚远在长青物业的办公室里和该男子通了电话。据消息人士透露，姚远当时曾试图说服对方冷静一些，并提出小灵通通话不清楚，希望对方换个固定电话，但被对方拒绝。

　　误杀的进一步证据

　　这时守在刘恩谦家门口的干警发现了两名形迹可疑的女子，便将其拦住追查身份。两名女子承认她们分别是房间里持枪男子的妻子和姐姐，是他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的。警方并由此得知该男子名叫杜尧峰。

　　随后杜尧峰的妻子在长青物业的办公室里与杜尧峰通了电话。据现场目击者称，杜尧峰的妻子对着电话泣不成声，一直在听对方说话，猜测是杜尧峰在交代后事。

　　据了解，杜尧峰在此期间承认自己“杀错人了，杀了好人”。据知情人透露，杜尧峰原本要杀的是和刘恩谦住在同一幢楼的另一人，却误入刘家杀了刘恩谦??

　　8时许，在与警方对峙4个多小时后，杜尧峰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左脑扣动了扳机。警方进入房间，救出了受伤的刘妻的二妹。刘恩谦和杜尧峰被宣布医治无效死亡。

　　现场仅遗留下一把六四式手枪和5发子弹。

　　凶手的旧案

　　案发后的第5天，8月22日，甘肃省检察院发表书面声明指出，杜尧峰1993年以前在甘肃省南部的武都县检察院工作。1995年2月，武都县政府以武政发（1995）8号文件正式决定将杜尧峰调出县检察院，分配到县土地管理局工作。同年3月，武都县人大常委会决定免去杜尧峰的检察员职务。后来，杜尧峰就一直混迹于社会。

　　据当地媒体报道，现场目击者透露，杜尧峰在自杀前曾向刘妻的二妹和姚远局长承认1999年甘肃省国税局局长血案和甘肃陇南某金矿矿主血案皆为其所为。

　　税务局局长血案指的是1999年甘肃省国税局局长刘思懿和其妻在家中被人枪杀的案子，同时被杀的还有国税局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虽然当地媒体并没有对此案进行过报道，但坊间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看到过凶手在楼下倒车，然后离去；有人说看到过凶手，外形和杀害刘恩谦的杜尧峰相似；也有传说称凶手是职业杀手。

　　不久甘肃陇南地区一家金矿矿主也遭一名不明身份的人枪杀。

　　这两桩血案一直悬而未破，但据当地知情人士透露，这两桩血案早已并案，根据是两起命案的子弹弹道显示它们都是从同一把枪中射出的。

　　据有关媒体报道，为先前这两桩命案而成立的专案组原本已经撤除，但刘恩谦血案后又成立了由公安部、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共同组成的专案组。

　　记者在截稿时从当地有关人士处得知，刘恩谦的案子和先前另两桩命案也已经并案，根据是凶手遗留下来的那把六四手枪和5发子弹。

　　据兰州当地媒体报道，杀害刘恩谦的凶手在兰州开过一家公司。

　　在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郑义告诉记者，此案正在调查中，因为此案背后还牵连“更多复杂的情况”，很多的东西不便透露。

　　资料：

　　刘恩谦及长青置业：

　　刘恩谦，1947年4月24日出生于河北省涿县，早年就读于兰州二中，后又考入电视大学。1965年参加工作，1988年前任中国石油化工销售公司科员、副科长；1988年－1992年任甘肃省乡镇建筑公司五处处长；1992年3月起任兰州长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1997年6月至2003年8月任甘肃长青置业发展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总经理；并于2002年当选兰州市城关区第十五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十五届人大常委会委员。

　　长青置业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为龙头、以组织实施建筑安装工程为支柱，同时涉足装饰装修、物业管理、汽车销售、汽车维修、餐饮娱乐等行业的多元化经营的民营企业。

　　当地政府提供的资料显示，长青置业“资产逾2亿元”。图：

　　事发地点（图中画圈处）。蒋生连／PHOTO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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