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风沙小站行.特别报道②风中的坚守(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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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8日09:37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 |||
西线原生态:风中的坚守 本报记者关明 陆金宝 方大丰 在乌铁局,有一个铁路人自己才知道的季节———风季。 “三山两盆”独特的环境和气候造成了新疆局部地区强对流天气。列车进入新疆,“接风”的便是风。安西风口、百里风区、三十里风库、达坂城风区、阿拉山口风口,这些地区每年的大风天数在100天到160天,大风天气的风力在八级以上。 “十三间房:瞬时风速25米/秒,风力十级。红柳:瞬时风速17.5米/秒,风力八级。”在十三间房站测风点的电脑上,不断地变动着一组组数字。我们被告知,这里测出的最高风速曾达到过64米/秒。要知道十二级大风的风速不过是32米/秒。 在风区小站,不同工种的铁路职工对大风都有不同的描述。养路工说,大风刮起时,沙埋了轨面,要趴在路基上抓着钢轨才能爬到现场去清沙;信号工说,大风天里吹坏了信号机,维修时要用绳子把人绑在信号机上才能工作。哈密车务段列车司机刘冬说得更形象,1998年的一场大风后,他们从机车里清出一手推车沙子,车上的玻璃一块也没了,迎风的一面,车厢被刮得掉了漆面,露出了防锈层的本色。 关于风的不同传说,在风沙线上广为流传。铁路职工斗风沙的故事,也从未间断过。据相关记载,自兰新铁路建成通车以来,大风造成列车脱轨、颠覆事故30起,刮翻列车近百辆,造成损失数千万元。2002年3月19日,十三间房至红层间刮起10级以上大风,一列货车被刮翻,中断行车19小时;2003年3月1日,红层到大步间刮起12级大风,造成数十列货车滞留,客车始发晚点9列,运行晚点46列。 风区小站的职工年复一年地坚守并奉献着。在风中坚守是一种精神,根治风害更反映了新时期乌铁人的气概。现在,总投资13亿元的风区提速工程正在紧张进行。原来弯曲的线路被拉直,并在迎风面树起3米厚的水泥挡风墙。此外,一些小站也将移址新建。 在离红层不远的治风提速工程现场,乌铁工程集团项目部党委书记凌洪涛告诉记者,他们承担的8.9公里改造线路,将在今年风季到来之前完工。那时,列车在风区也可以达到200公里的时速。 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许大风仍将依旧,但风害将被根除。(本报新疆喀什9月7日电) 小站人生:误会与无悔 本报记者关明本报通讯员冯金水 朱明献本来不叫朱明献。当年,朱明献出生两个月后,在沿线工作的父母忙得没有时间回哈密城给他报户口,最后委托一位工友帮着进城申报,起名“朱广明”。可是,工友受托的事情太多,到派出所后怎么也想不起来该报的名字是什么了,只想起他哥哥名叫朱广献,又记得个“明”字,于是自作主张给他报名“朱明献”,这个名字就这样阴错阳差地用到今天。 名字是误会了,朱明献的职业却是他无悔的选择。父亲就在哈密工务段工作,朱明献子承父业,接班一干就是半辈子。直到不久前,他累得晕倒在现场,上级领导才把他调回段里干些二线工作。可在记者与朱明献的交谈中,他念念不忘的还是曾经工作过的铁路线。 朱明献工作的那一段线路,最高气温到底有多高他自己也说不清———因为有一次温度计被晒爆了。朱明献说,干完活后,职工们首先想的就是奔向电线杆———因为只有那里还有一线阴凉。 或许是因为饱受了太多高温的折磨,朱明献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多看到一些绿色。他感叹:“你们看惯的每一棵树,在我们眼里都是风景画啊。”(本报新疆喀什9月7日电) 西线怀想:茫茫戈壁信念生长 本报记者方大丰 关明 赵翔 从“一碗泉”拐下兰新公路,我们的越野车就一头扎进了戈壁滩的深处,车轮扬起的沙尘像一道白烟紧紧地曳在车后。 白花花的太阳曝晒着寸草不生的戈壁,恐惧的干涸使人焦躁而气促。一路过去,迎面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乌鲁木齐铁路局杨志国局长说过,每次驱车去沿线勘察,戈壁滩上奔驰数百里,没有牧羊人,没有骆驼队,遇到的都是乌铁职工……乌铁人,挑战着这片拒绝生命的戈壁滩。 从红层到十三间房再到夏普土勒,我们采访过的这些四五等小站的职工,无不用他们黝黑而坚毅的面庞倾诉着与风、与沙、与干旱、与严寒、与高温……与一切威胁生命的灾难性自然条件抗争的艰辛和沧桑。 陪伴我们沿线采访的乌铁局工会宣教部部长冯金水,曾在十三间房长到5岁。在那里,他见到过的惟一生物就是老鼠。当他走出风区走出戈壁见到了毛驴时,曾惊讶地问“老鼠怎么长得这么大”?听着这样的故事,在十三间房亲历了狂风走石的场面,我们不能不生出由衷的慨叹。 “要说谁想到这里来,那是假话。”红层站信号工长翟庆忠说得非常坦率。35岁的翟庆忠在这里干了14年,恶劣的环境曾让他哭过好几场。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而且出去读了三年大专之后,仍然回到了这里。“这活儿,总得有人干。”这是他扎根沿线的最质朴而简单的理由。 荒凉,赶不走小站人;狂风,吹不走小站人。与其说是小站人扎根到了小站,不如说是小站扎根进了小站人的心中。来自甘肃天水的合同工杨为民怀想着老家这时候该是满地长出包谷的景象,不禁感叹“这地方怎么满地都是石子窝”。他好几次都想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舍不得、离不开,埋头苦干地当上了红层工区的工长。 小站人用一种连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将自己牢牢地钉在了千里风沙茫茫戈壁上。我们在十三间房看到,一根电线杆下站着一名职工,很“惬意”地享受烈日下电线杆投下的一线阴凉。据说,每当施工休息的时候,养路工就会直奔电线杆,躲避毒辣的阳光。 钉住小站人的,就是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环境!住过了土坯房,点过了煤油灯,小站人在不断改善的站区里,种上了郁郁葱葱的绿树。47岁的红层站副站长乔兰州说:树扎下根了,风就吹不跑了。人跟树一样,风也刮不走了。 司机告诉我们,戈壁上最常见到的一丛植物叫骆驼刺,只要一点点水分就能生长。其实,驻扎在千里风沙线的小站工人,不也和骆驼刺一样,成为茫茫戈壁中最顽强的生命吗?!(本报兰新铁路夏普土勒车站9月7日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