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贫困大学生一起报到(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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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8日12:31 扬子晚报 | |||
一盘鸭子的状元宴 按照当地的风俗,家里有孩子考上大学,在开学前一天一定要摆上几桌“状元宴”为他饯行。6日晚10点11分,当记者一路颠簸赶到丁益波的家时,他家的状元宴刚刚开始,对于记者的突然造访,热情的丁家人不由分说将记者拉入席。豆米炒韭菜、酱蒜头、辣椒炒千张、油炸花生米等4盘素菜占据了大半个八仙桌,一盘红烧鸭子和一碟切开的咸鸭蛋则作为主菜摆在桌子中央。这样的状元宴多少有点让人意外,益波的父亲丁泽铨坐在轮椅上发现了记者的诧异,脸微微一红,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太好的酒席家里实在办不起,但是孩子一辈子就上一次大学,不能太亏待他,晚上还是请来益波小学时的校长、家里的两个叔叔聚个头,也算为益波饯行。不过桌上的菜都是自家的东西,最大的开销就是上午去镇上买的4瓶啤酒。 贫困证明小心收藏 趁着大家在开心地吃着饭,丁泽铨摇着残疾车“走”进了益波的房间。他伸手将桌上一只过时的小皮包拽到手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将信封里的一张纸掏出来看了看,将有点卷边的纸抹平轻轻折好,又放进信封。他说,这是几天前,他摇着车到镇上、市里开来的贫困证明,益波开学就全指望它了,他总担心证明没有放进去,就又来看看。坐在轮椅上的丁泽铨摇摇头说,他14年前突然患上脊髓炎,没几个月就瘫痪了。益波妈妈要照顾他和刚满4岁的益波,还要操持家务和收拾几亩地,这样的重担没几年就把益波妈妈压垮了,她患上了严重的气管炎,不能干重活、不能闻刺激性的气味,这样的人在农村几乎是丧失了劳动能力。家境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一家三口的日子,只能靠他在公路边摆个修鞋摊来维持。三年前为供益波读高中,他借遍了所有的亲朋才凑足了学费,三年下来,家里背上了近8000元的外债。7月29日,拆开录取通知书,他一口气连看了三遍收费通知,6755这个数字整整让他愁了半个多月,他实在是找不到借钱的地方了,可益波一学年的费用再节省,也要10000多元,“让益波出去打工”的念头都有了,要不是益波入选本报的阳光学子,他只得让益波出去打工筹学费。这次益波开学就靠5000元的助学金,不够的,他准备和学校商量缓一缓,他再去想办法,毕竟自己有门手艺。 黑夜苦等顺风车 不知道是就要离开生活了18年的家,还是为那没有解决的学费在发愁,益波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凌晨3点30分,离同学来接他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一宿未眠的益波还是爬了起来,他告诉睡眼惺忪的记者:“马上就要离开家了,今天的早饭我来做。”当益波推开厨房门,他发现,妈妈已经蹲在灶台后面烧火,灶台上已是热气腾腾。妈妈告诉他,爸爸昨晚临睡前还念叨,早晨一定要熬一锅益波最喜欢的红豆粥,红豆都是他爸爸一颗一颗挑出来的,不会有虫。 早在几天前,益波高中时的两个同学就来告诉他,不用为报到的车费发愁,他们合租了一辆车去南京,顺便捎上益波去南京上学,时间就在昨天凌晨5点。母子俩做饭的工夫,丁泽铨又把旅行包打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贫困证明,这才将旅行包和一个箱子吃力地拽到残疾车上。屋外还是一片漆黑,公路上也没有一丝灯光,更听不见发动机的声音,可他还是摇着残疾车来到公路边,他说,天黑,人家看不见,捎不上益波就麻烦了。放心不下爸爸的益波,也跑到他的身旁。5点10分,在丁家父子焦急的期待中,车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因为残疾,丁泽铨无法陪益波一起到校,又不放心益波带着这么多钱报到,妈妈决定陪他去。 怯怯生生进校园 一路颠簸,车终于在昨天上午10点开进了南京大学浦口校区。一下车,益波便直奔“化学化工学院”的牌子。一位瘦高个子的师兄热心地带着他忙活起报名手续来:电子注册、体检、领宿舍钥匙……益波的报到非常顺利。只是在办理绿色通道的时候,他稍微耽搁了一会。设在报到处左侧的“绿色通道”受理处,尽管有四五位老师在接受登记,可是受理处前还是人头攒动,内向的益波站在圈子外面,小声地问了两句“老师,我想申请”,可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嘈杂声所淹没,要不是师兄出手给他拿了一张申请表,真不知道他手续什么时候能办上。益波拿着申请表四处看了看,就趴在栏杆上填了起来。一番审核之后,一位老师给益波开出了一张编号为00463的“南京大学绿色通道受理表”,时间定格在下午1点23分。丁益波如愿以偿地踏入了大学校园。 本报记者 孙为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