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评：现代城市最难得的是文化传承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1日09:37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在某些被歪曲的“现代化”、“国际化”的口号下，我们对此已无暇顾及，甚至根本就把这些忘了

　　人文精神、文化传承，当然不是某些读书人的风雅之物。但当它仅仅是更多地热烈于学院，热烈于一些形而上的辩难时，多少也令人黯然。

　　不过，近日有报道说，这种情况已有某种改变：“在城市争相打造品牌形象的当下，人文精神不再被视为经济发展、技术进步的对立面。在城市管理者的眼中，它被看成是推动经济发展，提升城市竞争力的一项重要因素”，甚至“一个城市最大的竞争力就在于，把每个人变成归人，而不是过客”。

　　最新一期《南风窗》上这篇题为《苏州：先进于人文》的“特别报道”，以苏州的双面绣来比喻该市的发展：“一面是科技，一面是人文；一面是传统文化，一面是现代经济，两者协调地合为一体。”也正因此，苏州这个建城2500多年而且惟一在原址上没有变迁的城市，对投资者、尤其是海外华人而言，“不仅是一个‘发家’之地，同时也是能够安置身心的‘心灵居所’”，“苏州的人文环境和人文精神，正好成全了他们内心这种潜在的价值取向”。一位投资苏州的台商的话令人唏嘘：“我每次从那些老房子旁边走过，望进去那一条条悠悠长长的小巷，弯弯曲曲可以往里面一直钻一直钻的小巷，和小时候在家乡的感觉一样，恍惚之间觉得我的奶奶还在里面。”

　　讨论之前先说一个事实：苏州在10年间，GDP从526亿元已经跃升为2080亿元，2002年仅低于上海、北京、广州、深圳，排名全国城市第五位。报道谈其原因称：人文是不可小视的促进因素。就此，我们来讨论城市发展与文化传承中所关涉的两个问题：一是城市的规划建设，二是城市的经济腾飞。

　　发展经济、实现现代化是我们的共识。但是，不能否认，我们不少城市在经济腾飞的追求中，急功近利地切断了城市的历史记忆，以现代化、国际化名义损害城市个性的故事是十分之多的———这里展现了我们两方面的低能：一是我们在城市规划与建设上想像力与创造力的贫乏；二是我们不知道一个城市之所以拥有其它城市不能拷贝的个性，就在于它的历史是与众不同的，而一个城市个性的形成过程正是其形象价值积累的过程———当我们的所有城市都成了“国际化大都市”之时，我们已不能说我们是举世无双的“这一个”了，投资者似乎也不必一定要选择一个全世界随处可见的投资地了。

　　愿意投资的因素当然不止城市面貌，它还涉及城市的“软环境”。但是当我们像重视城市规划建设中的文化传承一样，把这种理念贯彻在政府服务之中时，当我们以人文的精神强调“人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时，符合市场规则的诚信、公平，乃至都能积极进取的软环境的建设和形成为期还会远吗？再进一步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看，正像报道中所说，“建设一个世界性的城市，可以‘跨越’经济增长的阶段，但不能‘跨越’人文精神的培育和塑造”。反过来讲，“经过千百年历史文化的深厚积淀，塑造出来的城市人文精神，正是历史赋予苏州的最大财富”。事实也是如此。比如美国，有100年历史的东西就被珍视为大古迹、大历史了———而我们的城市，与苏州一样者固然无二，但与其同样拥有数千年文化底蕴者，又何止几十上百？而这原本是当下竞争中一个绝对无法再生的稀缺资源。

　　当然，对城市发展除了要有历史的眼光之外，还应有立足当代的眼光，所谓“用现代意识去激活古老的文化元素”，进而形成“古韵今风合鸣”。关于这些，去苏州走走看看那些高楼大厦与小桥流水的和谐相处，去体会一下流淌在其中对人的关怀的种种内涵，应该会有不少启迪———仅从城市经济腾飞的角度而言，这里我们更着重强调的是，吸引投资固然很难，但更难、也更为重要的，应该是我们塑造城市的人文精神，自觉地进行文化传承———因为在某些被歪曲的“现代化”、“国际化”的口号下，我们对此已无暇顾?埃踔粮揪桶颜庑┩恕?

　　（来源：□本报评论员孙德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