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罪犯到人大代表：十年牢狱改造出一颗奉献之心(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1日10:18 新华网

从罪犯到人大代表　　辽宁省清原满族自治县有个免费参观的个人档案馆———“何凤新档案馆”。58岁的何凤新经历特殊。1970至1978年、1980至1982年在营口、盘锦两所监狱改造十年。1982年拉人力车（板的）至今。1988年入党。1991年当选中国个协理事。1993年当选清原县、抚顺市、辽宁省人大代表。共获全国、省内奖章16枚。1999年至2001年，世纪之交，单骑走全国，进行“普法宣传万里行”，到监狱、教养院、管教所现身说法，给个体户宣传税法。从负数到正数到增添品行加号，何凤新新生的脚步示范给有大墙经历的人。

　　“何凤新档案馆”既是私人档案，亦是国家档案。它还原了共和国法治史的影像及社会现状。扭曲的、尚待完善的法治社会剥夺公民的不仅是大墙内的自由，大墙外的不宽容亦使自由受限……两年半的“普法宣传万里行”，何凤新旨以现身说法“避免悲剧重演，促进社会进步文明”！

　　“两眼爱看提审人，双耳愿听开门声”

　　青少年时代的何凤新有三个梦想。一、当兵，有诗为证：“学得文笔下战表，练得武剑刺敌胸，守土卫海警长空，怎奈，菜蔬园里枉度生。”二、当杂技演员。他能倒骑车挑水、吹喇叭，自封“铁马骑士”，有照片为证。三、当诗人。《毛泽东诗词》37首，他曾经“背得一个标点都不差”，有乡邻作证。1970年，一袋高粱使何凤新三个梦想如泡，一一破灭。

　　1970年1月17日，在菜队工作的何凤新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将菜队一口袋高粱（五六十斤）搬到自己的自行车上。还没到家，便被群众带到军事管制委员会。一个细节的出现，证明何凤新在即将被管制前夕，对这袋将给他带来8年牢狱之灾的生命粮的珍视。军管会门口，高粱掉到雪地上。此时已被群众视为盗窃犯的何凤新捧起高粱，抖落积雪，扎紧口袋，重新搁在车座上。他走了进去……之后，他在群众专政指挥部监督下劳动改造。5月28日进看守所到1971年1月23日判决，8个月时间无人过问。善诗词的他赋诗铁窗生涯“两眼爱看提审人，双耳愿听开门声”，渴望“快点了结”。他有许多事要办。其中之一，1月份即已登记的他，原计划春节结婚。他估算政府对自己的错误惩罚“顶到天，监外执行两三年”。1970年10月4日，何凤新25岁生日。在看守所，填词《满江红》：“……千古恨，误失足；空悲叹，尘与土。放眼望未来，永离菜圃。立志游遍全中国，决心誓达各州府。洗脸整衣昂首挺胸，奔前途。”1971年1月22日，何凤新被带出看守所，胸前挂一木牌，上书“盗窃犯”。民警引领他游街串巷，公示众乡亲。回到看守所，民警将“盗窃犯”撕掉，里边的字纸让何凤新当场“迷糊了”———判处有期徒刑8年。他“整不明白”，他喊冤，他不服判，但那时中国还没有“讨说法”一说。之后，他没过门的妻子提出离婚，何凤新称这袋高粱害得他“没进洞房，便进牢房”。进入牢房，他听到喊冤的大有人在。一囚犯告诉他，生产队长家的猪死了，队长怀疑他“下的药”，在没任何证据下，游街之后，宣判刑期5年。一被诬陷为强奸犯的教师天天写申诉书。一个年轻人因学英语而获罪，罪名“偷听敌台广播、里通外国”。何凤新庆幸：“我们虽然冤屈，脑袋还在。”文字狱却将他的一个同学枪毙，罪证“炮制反党毒草”。

　　·

　　·

　　·

　　·

　　·

　　·

　　·

　　·

　　·

　　下半年北京楼市需求有变

　　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本次房展会上出现的4大新现象，业内人士认为，这4种新现象预示着北京楼市的需求要出现新趋势。

　　变化之一：北京楼市需求“两头”旺

　　低价商品房和经济适用住房以及高品质的高档商品房将再受欢迎。也说明第一批购买商品房和买了已购公房的人群开始有了“居住升级”的需求，高品质的好房子受这部分买房人的青睐。

　　变化之二：城市新兴地带小户型受欢迎

　　4天房展会成交排名靠前的都是小户型项目，这说明，随着城郊交通的完善，年轻人对小户型的选择由仅关注总价到关注环境、舒适度、社区文化等。

　　由此可以判断，下半年，除了炫特区、成品家等东四环、东五环之间一些比较有特点的小户型楼盘继续受青年买房人的青睐外，像当代投资集团在上地西二旗地铁站附近推出的当代城市花园二期两栋纯板楼小户型也将赢得中关村、学院路、金融街等地区年轻买房人的青睐。

　　变化之三：买房买“品牌”的年代日渐来临

　　本届房展会上推出的“展中展”说明开发商越来越关注房地产品牌，而让开发商做到这一点的是买房人。在同质化越来越严重的情况下，开发商已经认识到，要想让买房人掏钱买房，品牌、服务是关键。（文/余美英）·········（来源：北京青年报）

　　营口监狱8年，何凤新记下4本《劳改日记》———自己改造历程、同监犯人冤屈史。该日记既是个人历史，亦是中国法治史写真。8年时光，何凤新不堪回首，称“那真是炼狱”。炼狱的表现是“动不动就克扣饭食，就用绳子捆绑”。何凤新遭过无数次捆绑，其中一次，最为不平。每次吃窝头，他慢慢咀嚼，怕“一吃就完，吃完就饿”。饥饿对他的折磨是“恨不得吃土”。后来，他想出一“以饿治饿”招数。每次吃窝头，掰一半攒起，攒多了，享受一次“吃一顿饱饭”的满足。不幸，他积攒的窝头被民警发现，将窝头没收，理由“为准备越狱用的”。何凤新痛悔、愤懑，日记中多次隐晦表达“生不如死”。4本日记中的一本是歌曲———有简谱的时代歌曲。何凤新在“想吃土”、“漫漫刑期无尽头”、“生不如死”的时候默唱歌曲缓解内心苦闷。

　　1978年，何凤新出狱。重获自由日，他身着囚服留影，将劳改被子带出。回家第一件事，喜欢骑车的他骑着自行车绕村数周，33岁的他喊“还我青春———”。青春已逝的他没想到青春难保，生计亦难寻。他虽然结束了大墙内的监督与惩罚，大墙外的歧视与惩罚却在继续，“甚至现在还背着黑锅”，何凤新不讳言：“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话一点不假。”

　　惩罚是，生产队分配他干最脏最苦最累的活———积肥。歧视是，到处是监视的眼睛和戳点的指头。他借40元钱盖了新房，取妻沈坤玉。为提高效率，多挣工分，早还借款，他想用车子代替肩扛手提。1980年，他到梅河一亲戚家借钱买车。亲戚不在，回来路上，他见“知青商店”门前停一手推车。一念之差，将轮子卸了下来。火车站，他将两个轱辘搁在车站门口，自己则坐在3米外的旅客座位上。对轱辘，离身不离眼，如此作为，他称“做贼心虚”。民警来了，问轱辘是谁的？何凤新挨近轱辘。民警问：“为什么不搁身边？”他支吾一阵后，撒腿就跑。被抓住的何凤新没等盘问，将盗窃高粱、8年劳改，梅河借款、拆卸轱辘细节一一招来。时值严打，何凤新二进宫，刑期两年。与第一次判决不同的是，检察院给他上诉机会。何凤新上诉被驳回。其因：根据刑法第六十一条，刑满释放人员三年内重新犯罪者，属累犯，重判。

　　盘锦监狱，何凤新点滴体会着改革开放后的监狱改革。1981年，全国第八次劳改会议提出“对待犯人像父母爱护子女，像老师对待学生，像医生抢救病人”。两次对比，何凤新庆幸“不幸中的万幸”。为此，他做诗抒怀：“八劳像阳光，心潮如翻浪，誓与旧我断，新岸待我航。”两年劳改，何凤新写下一本日记。叙事中不觉对比营口铁窗。他写道：“营口对犯人是管制，盘锦是管教。”两件事，何凤新感触颇深。一次，他胃出血，监狱长批准他吃了半个月的病号饭。1981年，深受丈夫牵连的沈坤玉提出离婚，法院判决“不予离婚”。理由一、刑期将满；二、不利于改造。何凤新做诗对比：“一袋高粱破婚，两个轱辘圆梦，谢政府，保我家中一盏灯。”他致妻：“往事多误今日悔，枕边细语方知贵，知你苦受霜剑逼，寒冬过后即春归。”何凤新对政府保全婚姻的感谢是努力改造。第二年，他被分配到伙房烧火，由不自由变为半自由状态的脱管人员。一次，一位刑满释放人员给服刑人员做新生报告。何凤新盯着他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

　　“活出个人样来”

　　1982年7月3日，出狱后的何凤新面临精神重压、生存挑战。“二劳改回来的”、“狗改不了吃屎”，周围人鄙视他的眼光愈发冰冷，连带妻子一同承受。生产队不分配他活，规定沈坤玉只能捡一车大粪。一件事，气得何凤新二次吐血。在起土豆种白菜时节，何凤新欲将没人要的碎土豆带回家，生产队长令他放下。“没人要，也不能给二劳改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何凤新痛彻心肺。为生计，他上街找活干。一天，在火车站口，他见两个人搀扶一个病人一步一挪，朝距车站1.5公里的县医院方向挪去。他们的背影启发何凤新：“要是有个小车接他们就好了。”1982年的清原县城，何凤新描述：“坐小车的都是县官。”病人的背影启发何凤新一条生存之路———“拉板的。既养家糊口又方便别人。”何凤新妻子担忧：“公家能让你干吗……”敏感的何凤新听出妻子的潜台词：“凭力气干活还不成吗？如果这条活路都不给，我就给报社写遗书……”何凤新抱着“试试看”心理找到主管部门，主管人员给清原创举盖公章时说“试试看吧”。自此，清原出现“骆驼祥子”一样的人力车夫。区别是，车身上有字“献身四化甘当千里马，为民服务愿做老黄牛”。何凤新拉车收费标准一角钱，具体为“老人学生收半费，病人残疾人少收费，困顿者不收费”。他在《行车日记》中写道：“以汗水洗刷旧痕，用双脚走出新路。”何凤新立志“活出个人样来”。

　　一年后，一个人喊住正拉车的何凤新：“为什么不使三轮车呢？”“没钱买呀！”该人致信民政所“给何凤新贷款一百元”。此人是县委书记孙明先。有人持异议，“他要是再进去，谁还钱？”孙明先的眼光是“不要老看他的过去……”何凤新在日记中写下保证：“他这么信得过我，我可要给他做脸。”日记中记载的另一件事，何凤新说是他始终“夹着尾巴做人”、“做人做事不敢有丁点闪失”、“要付出十倍于人的努力”的警钟。“给一位女同志拉货，在目的地卸货时，听办公室传来男女争吵声。女声：‘咋啦，蹲大狱的也得吃饭。’男声：‘丢了东西，你负责。’女同志出屋时，用手背抹泪。女同志递我两元钱说：‘何师傅，下次有活还找你！’”

　　每天，何凤新在一些人的鄙视和疑惑中走自己的路，在“忙并快乐着”中从早拉到晚。不久，忙不过来的何凤新再添一车，沈坤玉忙他所忙。“几点几分接站。”何凤新常接到这样的电报。为方便客人，1983年12月26日，他安装电话。一张写有服务与电话信息的红彩纸贴在车尾：“清原镇凤新人力车为您服务。在火车站、汽车站、县医院、238医院、镇内各企业单位、各居民街道接送客人、病人、行李物品、代买车票、代办托运。住院转院出院者，提前预约，电话号码645,保证风雨不误，昼夜不停。”车身两侧是：“礼貌待客搀上扶下千家乐，服务上门接来送往万家欢。”1990年以前，人称“凤新人力车”是“清原救火车”，它缓人之急，救人之难，帮人之忙、谋人之福。·········

　　1988年7月3日夜，火车站通知何凤新将一出车祸的危重病人急送县医院。何凤新赶到时，见到一个“血葫芦似的脑袋”。他不仅将人送到医院，还把妻子叫来给病人剃头，做护理。何凤新抠出病人鼻孔里的血块，使他呼吸顺畅。第二天家属赶到时，夫妻俩才离开。20年，何凤新救助病人108人。

　　1991年5月30日晚，车站广场发生械斗。一行凶者手持一尺长尖刀对准派出所所长喉咙，曾经习武的何凤新冲进人群，夺下凶器，制服歹徒。20年，何凤新制止6起流血事件。此事，他获抚顺市“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助人为乐、见义勇为使何凤新赢得群众信任和尊重。“何师傅”逐渐取代“二劳改的”。政府将何凤新树为改过自新、自谋出路、为民服务之典范。1989年，他当选抚顺市个协常务理事。1991年，当选省个协、中国个协理事。

　　1983年，何凤新与曲啸同台作报告。曲啸的牧马人经历让何凤新再一次领教，“没有法治的年代，没有法律保护的人太容易被伤害，说你是黑的，你就白不了”。与曲啸相比，何凤新说：“我不算冤的，人家一点错都没犯，我不还犯点错吗。”与死去的同学相比，何凤新认识自己活着的意义之一，“为现在及将来的人生活得有法律保障，愿当现身说法活教材。”1984年5月18日，在大俱乐部，何凤新面对2000人现身说法《告别昨天奔向新岸》。1965年，也是在大俱乐部，他是2000人的批斗对象，批判善车技的他组织“黑杂技团”。20年风雨，何凤新百感交集。当晚，他写下第一份入党申请书。1988年6月21日，何凤新入党前，共交组织6份入党申请。

　　1995年，何凤新参加“辽宁省帮教报告团”，在省内数所监狱、教养院现身说法———“我的昨天是你们的今天，我的今天是你们的明天”、“失足未必千古恨”。他与监狱签订“改造承包议定书”，承包5名帮教对象。在盘锦监狱现身说法时，他看见台下脸熟难友，嘀咕：“他比我早出去的，怎么又进来了呢？”台下，他问难友：“怎么回事？”对方叹气：“没你运气好啊！……”何凤新不再问。他能想象歧视环境对有前科的人的逼仄。“好人都没工作呢，别说有前科的人了。特别是体制改革后，下岗人员猛增，谁愿把饭碗给犯过错误的人呢。没饭吃又没志气，很容易重走老路。”为防止他们走老路，1993年，成为清原县、抚顺市、辽宁省三级人大代表的何凤新尽己所能使他们重获新生。·········

　　丹东奉城一刑满释放人员找何凤新诉说苦闷，要跟他一起拉板的，何凤新让他在家乡“试试看”。抚顺张某在何凤新的帮助下开办一小杂货铺。辽阳王某在何凤新的启发下种植药材，现资产雄厚。重庆邹某刑期20年，家属断绝关系，拒绝探监。邹某在无望中消极改造。何凤新去邹家做工作，家属的到来使邹某“有了盼头”。鞍山李某家属亦是在何凤新劝说下首次探监。何凤新体会：“刚入监，刑期没过半的，这两个低潮期最需要亲人。”

　　1995年底，何凤新以下建议被辽宁省第八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理事会第十九次会议通过———第十四条：对属于农业户口的刑满释放人员，应当划拨责任田、口粮田，使其生产、生活有切实保障。第十九条：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对于申请从事个体经营的刑满释放人员要积极鼓励支持，帮助解决经营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引导其合法经营，守法从业，提高职业道德水平。

　　“自己已由对社会有害的人渣变成对社会有用的资源”

　　十年足迹，何凤新被社会认同。1993年，他荣获“全国普法先进个人”、“全国刑事结教人员安置帮教工作先进个人”、“全国先进个体劳动者”。当选县、市、省人大代表。自当选代表日，何凤新便佩戴人大代表徽章至今。

　　“抵制三乱（乱收费、乱管理、乱罚款），减轻个体户负担”、“劳教人员家属生活安置问题”、“刑满释放人员也是人力资源”，维护个体户经营权、刑满释放人员及家属生存权，何凤新在人大会上次次呼吁。其他提案———《关于在火车站建立公厕的建议》、《关于加速农村乡乡通邮路的建议》、《关于解决农村电话收费过高的建议》、《关于加速农村水电电气化建设的建议》、《关于给东部山区水源涵养林补偿的建议》……18项建议一一落实。

　　1999年，建国50周年，澳门回归，世纪之交。三件国事促成何凤新一项个人计划———“普法宣传万里行”。起因源自1995年帮教团。一个月巡讲，罪犯低龄化让何凤新惊心。由人及己，由己及人，何凤新讲演开场白是：“谁是天生的罪犯？谁不愿意重新做人？”何凤新从数十封大墙来信中看到少年犯多是单亲家庭或被父母抛弃。诉苦、求援、交友内容让他强烈意识“自己已由对社会有害的人渣变成对社会有用的资源”。拉车是帮人身体之需，讲演是解人思想之惑。他相信其现身说法适于全国。1999年5月25日，何凤新身披两个绶带单车起程。另一绶带，“依法纳税，强国富民”，此为国税局任务。抚顺南花园监狱、沈阳第二监狱、长沙监狱、广西壮族自治区少年犯管教所、海南省戒毒劳教所等34所监狱、管教所、戒毒所留下何凤新的声音《告别昨天奔向新岸》。各省、市、自治区个协、工商所聆听何凤新讲演“依法纳税”。两年半时间，何凤新行程3.8万公里，作报告180多场，听众8万多人。其车辙除台湾外，覆盖全国。·········

　　档案馆旨在以史为镜，以他为戒

　　万里行中，各地名人故居、纪念馆、博物馆给何凤新启示：“自己保留的东西也可以办个档案馆。”58年，心思缜密的何凤新收藏着自己每个阶段的文字记录、实物证明。特殊的经历旨在以史为镜，以他为戒。

　　2002年12月27日，“何凤新档案馆”挂牌家门口，副牌是“学雷锋展览室”、“法制教育展览室”。档案馆分五部分：一、两次入狱十年劳改，告别昨天奔向新岸；二、拉个体车走雷锋路，见义勇为扶贫救灾；三、追求理想模范党员，参政议政优秀代表；四、报纸电视辉煌最佳，荣誉宝贵奖章无价；五、帮教报告现身说法，单骑万里漫游天下。

　　8个展柜展示着800多件物品———

　　何凤新档案馆看似私人档案馆，实则折射了国家足迹，法治进程、社会状态、两个世纪见证。特别是第一部分———粮票、布票、菜队粮食供应证（每月一两油）记录着时代供应。油印判决书（71）清公军刑字第8号。法院不予离婚判决书。囚服、《囚歌》、囚犯棉被。县委书记张明先给民政所的信。信中一句话“你们要管他”使何凤新转运。汗水沤烂的背心。病人发给他的接站电报。三部电话机，机号分别为645、22645、3022645。《雷锋日记诗歌选》来自某单位废品。何凤新装车时，捡出“雷锋”，卖主摆摆手：“都啥年代了，谁还看这玩意，拿走拿走。”在雷锋诞生省市，有关雷锋书籍，何凤新经历数次被人以处理或贱卖方式拉走。人弃我要，何凤新携“雷锋”回家。万里行中，他特到湖南望城看“雷锋故居”。形单影只的他奇怪：“咋没人呢？”参观毕，“没人”的现实让他难过。他在34所监狱、教养院、劳教所门前的留影。贪污犯贵州省镇远县原副县长瞿永昌忏悔书：“何代表的报告让我有信心明天还在我手里。”南泥湾黄土。《酸甜记》（菜队日记1968—1970年）、《劳改日记》、《行车日记》、《万里行日记》，100多本日记，800多幅照片，16枚奖章及为青运会、亚运会、抗洪救灾、残疾人协会、学雷锋基金会、见义勇为、修长城捐款证书……两万多元捐款，沈坤玉强调：“都是一毛钱一毛钱攒出来的啊！”《行车日记》载：1982年至今，接送乘客13万人次，送货8万多趟，行程12万公里。

　　迄今，参观者300多人，何凤新当讲解员。何凤新在给记者讲解第一展柜展品时，沈坤玉躲在另一间屋抹泪。她手指展室：“那个柜子最闹心，我不愿看它。”因为闹心，沈坤玉“尽量不在那间屋子呆”。而何凤新的心思是:“看的人越多越好。受教育的人越多，发生冤案错案的机会就越少，法治就会越来越完善。”

　　1990年始，清原下岗人员剧增，拉板的遂成失业者谋生之道。目前，清原有牌照板的2000多辆。人大代表何凤新跻身众车夫间倾听民众之声，续写《行车日记》。(文/李彦春)·········（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