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焦土上的沉思

　　□牛吃草/文

　　同行们形成了一个习惯性的等待，最近的几个星期里，南京似乎总要爆出一些让人为之兴奋的报料。从“保安打记者事件”到“拆迁自焚事件”，哪一件不是被全国的媒体爆炒成家喻户晓的新闻。

　　我在南京学习工作过七年，至今户籍依然属于这个城市。因为这个原因，有些熟悉我的朋友现在常常问我，“你们那儿最近又有什么事情啊？”起初觉得这是玩笑，慢慢地，问的人多了，就有些惭愧。似乎没发生什么大事的话，就有些对不住朋友；可是倘若南京真要每星期放出一颗新闻原子弹来，我想，不仅是南京的那些官员们，就是我这个已不住在南京的南京人，也感到为此蒙羞。

　　不禁想问：南京，你怎么了？想起了南京的媒体，一个城市新闻源的发达似乎与这个地方的媒体发育程度有很大的关系。南京的报业从1999年春末夏初掀起大战硝烟，至今已是第四个年头，这四年当中，你来我往，此起彼落，看得人眼花缭乱。报业也是一个产业，但这个行业的竞争的原材料和产品都是公共信息资源，竞争愈激烈，也就意味着公共资源被开发得愈充分。事实果然也就是这样的，南京想必已经领略了成为新闻焦土后的茫然。

　　这样分析，南京媒体的心情未免有些复杂。要进一步解释“南京出猛料”的命题，请允许我打一个可能并不太恰当的比方。现在常说，媒体的记者们如同苍蝇，但紧接着有一句俗话，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记者们真的是苍蝇，那只蛋也应好好想想自己身上的缝隙。举个例子吧，我每回欲做南京的选题，从南京站一出来，就被拉客的、宰客的包围。我是老南京，应付有加，倒也不慌。但上次身边一位北京人的话着实又刺激了我，“这是南京吗？怎么跟个大县城似的？”我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可那位老兄偏偏一把拉住我，“嘿，哥们，你是哪来的？”我慌忙摇手，冒充游客，再也无勇气承认我是此地人。这样的火车站新闻，南京的媒体报得太多了，太滥了，恐怕也懒得再报，但我想有这样的窗口，南京的城市管理又能怎样？

　　南京人可能还要不服气，有几个地方不是南京这样？别人家的可能比我们还要严重，怎么不见去曝光？我笑笑，想说，这样解读的话又错了。南京今天成为媒体放大镜下的一座城市，也许是几十年后南京市长要好好感激的一段经历，都说公众知情权是个好东西，究竟好在哪，长远的效应要大于眼前的阵痛。有伤口，涂上红药水时疼得龇牙咧嘴，却可预防来日得上破伤风；同样，媒体的新闻炮弹亦有防病杀菌之功效。这不止是一帖安慰剂，也是我这个南京人的真实想法。不过，我的话也只是个药引子，南京，理应在新闻焦土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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