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风沙小站行特别报道(结束篇):采访记者五人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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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5日08:46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 |
编者按: 这是一次特殊的报道经历———深入第一线职工生活,采撷最平凡人生片段。 本报“千里风沙小站行”采访组深入乌鲁木齐铁路局辖内地处风区、沙漠、风口、戈壁的四五等小站,往返路途将近7000公里。在与小站职工“零距离”的接触交流中,记者们 如今,采访活动已经结束。但是,小站职工质朴的笑脸和平淡的故事,却依旧久久地萦绕在记者的内心,促动他们记录下这些感动与不舍。 难忘平凡 本报记者陆金宝 作为常驻新疆记者,我也曾多次采访乌铁局的一些沿线小站。但是,像这次这样与朴实无华的一线工人近距离交流依然是很少的。互相敬烟,开着轻松的玩笑,听他们回忆过去、诉说现在、期盼将来…… 此次长途采访,往返总行程超过7000公里。毫无疑问,路途是辛劳的。然而,当我们走进风沙中的小站,看着工人师傅热情的眼光,拉着他们粗糙而有力的双手;当他们把我们视同亲人般地拿出珍藏的剪报、影集,指着墙上的锦旗、荣誉证书讲述他们当年的艰苦、今日的欢乐时;当他们说着“不怕你们见笑”,“抖”出自己的“隐私”时,我们的心被震撼了,劳累也顿然无觉了。 小站人是平凡的,如同匆匆而过的行人。小站人又是不平凡的,他们的生活远远超出了坐困书屋者的想像。 真诚无价 本报记者关明 在小站之行结束的时候,我脑中不时地闪现一张憨厚的笑脸,尽管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在红层站外的百里风区提速施工现场采访,一下车,头上的帽子就被大风卷走。看着那顶帽子飘下高高的路基,心想要给兰新线留个纪念了。 可是,在我们简短的采访结束后,一位工人把那顶遮阳帽递给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憨憨一笑,又转身回到了干活的队伍之中。刹那间,那笑容在我心中凝固。 可以想像,他是怎样费力地走下那几十米高的路基,又是怎样迎着大风费力地爬上来———帽子显然是掉到了一个用手很难够到的地方,因为他手中还拿着一根树枝。 不加琢饰的笑脸,在经过的小站,我不止一次地看到。毫不遮掩的真诚,在采访的工人中,我不止一次地感受。 柴窝堡养路工张光辉憨憨地笑着,给我们参观他的养殖场;库鲁克车站的值班员唐瑞成拘谨地笑着,讲起他即将到来的婚礼;金银川女子电务工区的8位姑娘羞涩而明净地笑着,讲述自己最为艰苦难忘的经历…… 职业让我看到了很多职业的笑脸,有的敷衍,有的漫不经心,有的还能从笑容背后看出些别的什么。而在这大漠边陲,尽管风沙在铁路职工脸上蚀刻出深深的皱纹,但他们的笑容却净如天山雪水。不断提示我们究竟什么是真诚。 生命本色 本报记者方大丰 9岁的儿子打来电话说:爸爸,新疆的风那么大,人吹出去都成了木乃伊,你怎么还不回来?儿子看了我们对小站艰苦环境的描述,幼小的心灵还无法抵挡对自然灾害的恐惧心理。 我因此无法忘记,此刻应在坷坪的姑娘刘春。那一次,她接车被风沙困在铁路上,是男友的车灯将她救上了站台,即便这样,坚强的姑娘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在阿拉山口,一位刚做了几个月的妈妈,每天都要给远在哈密的牙牙学语的孩子打电话,她只要一天听不到孩子的声音,就想得要哭。 孩子,女人,这些表达脆弱的意象,使戈壁滩、风沙线显得更残酷。走进千里风沙线,我耳边不断地响起小站人对风、沙、碱等一切抹杀生命色彩的事物的描述。那是一些淡然的声音,一些顽强的声音,一些你不走进风沙地带不扎进戈壁深处就无法让你感动的声音。 见惯了绿水青山,熟悉了都市繁华,从小站人身上,我读到了本色的人生,读到了这个时代渐渐陌生的精神。 “扎扎实实做事,实实在在做人,平平安安生活。”这是金银川一对生活在荒凉小站的夫妻的座右铭。我将带着这句话,回到没有风沙和戈壁的工作和生活中…… 饮食情结 本报记者赵翔 在这次小站采访中,最难忘的要数被乌铁人誉为“局饭”的拉条子。 拉条子被乌铁人誉为“局饭”,因为它做法简单,一天吃两餐经得起饿,不受民族习俗限制。从局领导到普通职工,一碗拉条子下肚,冬天热呼呼,夏天凉嗖嗖,忒带劲。 二堡的拉条子尤其好吃。这是一顿普通的午餐,拉条子却是我生平第一次吃,品尝的是小站职工亲手栽种的绿色食品———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辣椒,红色的西红柿。 完成二堡站的采访,我们走进工区的职工小食堂,年轻的维族职工帕提古丽正在为职工们准备午餐。锅里的开水在沸腾,细细的条子盘在一个芦苇编制的盛具里,灶台上是一锅香味扑鼻的菜汤,里面有切得整齐均匀的茄子、辣子、西红柿,还有鲜味无比的羊肉片……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吃到的最好的一顿拉条子。 在夏普吐勒,我们和职工们围坐在屋外的月夜下,喝着呛嗓的辣酒,当然还有拉条子。说实在的,菜不算多,也不能说多好,但那顿拉条子不仅让我们吃得饱饱的,而且浑身舒坦,疲惫全无。 在乌铁局采访,从东到南,从南到北,行程7000多公里,我们吃到了各种风味的拉条子。我要说:最美的佳肴在新疆,最好吃的拉条子在小站二堡。 美好一宿 本报记者沈刚 千里风沙走小站,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夜宿小站。 躺在夏普吐勒的职工宿舍里,我几乎彻夜难眠———每隔15分钟左右,就有一趟列车隆隆而来。由于站台距离宿舍仅有七八米距离,而且地势高于宿舍,列车仿佛就在头顶呼啸而过。职工们却说,这已经成了“音乐伴奏”,有时回家听不到了,还有些难以入眠。 在老职工的记忆中,当年他们住的都是“地窝子”。挖地一米多,四周用土坯打起矮墙,上边加个简易屋顶,就成了他们的“家”,就连门都只有一半在地上。 这种房子固然“冬暖夏凉”,但显然更多的是考虑到简单易建、节省成本。从“地窝子”到土坯房,从土坯房到四面透风的简易平房,如今的双层玻璃宿舍让风区小站的职工们心满意足。 “如果这辈子有机会住一回宾馆,那真是太棒了。”一些职工的小小心愿听来令人心酸,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宾馆的“五脏六腑”。 对于出差采访住惯宾馆的记者而言,“小站宾馆”的硬板床和特殊的“音乐伴奏”却着实难忘。尽管腰板硌得有点疼,尽管美梦一再被打断,这仍是沉淀在记者记忆深处的美好一宿。配图为:本报记者在千里风沙小站行采访一线。本报记者方大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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