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走进华县淹没区(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6日09:45 华商网-华商报

村民从家中转移出值钱的物品　　本报记者　赵雄韬　摄

灾民眺望家园　本报记者　文青　摄

从泥里挖出一个碗，王其杰有说不出的兴奋　　本报记者　赵雄韬　摄

　　华县东周村安桥组的安养娃在罗纹河河堤旁搭了个棚子，眼皮下就是房屋大片倒塌的村子。家里的房子已经倒完了，但他回村3天了却舍不得走。

　　最难割舍是家园

　　昨日记者沿着华县罗纹河、石堤河两岸洪水来时的淹没区行进，来到第一个村子就是安养娃日夜守望着的东周村。远远望去，整个村子犹如被水围困的孤岛。正午的阳光正好，返家的村民把衣服、玉米棒子、家具等搬出来晾晒。一陷在淤泥中仅露了个顶的屋檐上，一家老老少少的鞋放了个满满当当，如今家里人却坐不到一起，老人孩子还在灾民安置点上，年轻力壮的赶着回来看看。

　　女人们不在，男人干起了细活。村民刘红敏的五间平房全塌了，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具衣服翻出来晾着，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的年轻男人没有忘记把妹妹的课本捡出来，“最小的妹妹12岁了，上四年级呢！”

　　洪水刚刚退去，低洼处还有大面积积水，村里人大都光着脚走来走去，小伙干脆穿着短裤。村里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人回来，记者注意到，即使是塌了大半的房子，主人回来也还是用钥匙捅开，撤走时水来得再急，家门钥匙也是紧紧拴在腰间的。

　　用心清理过水的房屋

　　洪水过时，罗纹河两侧的村子大面积过水，无情的洪水在村子的房屋与道路间回旋着。水退了，大面积的水印让村民们看着看着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沉默的村民忙碌着，急着抢救残存的物资。村民们收拾着没倒塌的房子，心里反而觉得踏实，“就算这屋今后住不成了，也要先收拾好，毕竟住了那么多年。”

　　每户的损失各不相同，每个人的酸楚也都不一样。华县避水楼的李三财夫妇俩干活累了，蹲在家门前喝稀饭。回家四五天了，他们一直不停地转移物件清理房子，晚上就在楼顶铺上彩条布和衣一躺，只有说起两个孩子时，媳妇令分琴嘴角才有点笑意，“两个娃，男娃这阵在赤水乡上学，大女子在银川打工。”46岁的李彗琴把过水的房子收拾得很像个样子，即使墙壁已多处开裂，走进去还是感觉到浓浓的生活气息。拖鞋规整地放在鞋架上，桌子上的凉拌黄瓜和新泼的油辣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可儿媳妇回家一看房子的惨样子，还是哭着跑出门了，”拉着记者的手，这位朴实勤劳的妇人很有些无奈。

　　付善喜大夫一个人埋头在门前擦柜子，门前摆着已擦拭过的父母的黑白相片，儿子去年结婚时的照片也被洪水泡皱了，擦掉了污泥还看得到两个年轻人依偎在一起时的幸福微笑。

　　自救从洗衣开始

　　与罗纹河边的寂静相比，石堤河边一群洗衣服的女人们让人眼前一亮。20多个女子聚在河边漂洗从淤泥里刨出来的衣物。3个人拉一个架子车，满满的一车衣服，天刚亮就来了，洗到天黑才回去。下午3时许，记者路过时，砰砰锤打衣服的声音在河堤上传得很远很远。

　　先农村四队的马印娥已连续在水边洗了3天，“平均每天洗东西不下四五十件”，她的一双手已被水泡得发白。河对岸，3个女人坐在石头上啃干馍，脚下还不忘记踩衣服。女人们告诉记者，现在才回家，地冲完了，房子倒的倒歪的歪，生产还不知道咋恢复。先洗干净衣服是第一步，至少能保证冬天有衣服穿。下一步怎么办，到时候肯定有办法。

　　淤泥里刨出有用的东西

　　王里渡村是距离石堤河入渭河最近的村子，进村已没有路，只有村民们来回抢救物资时踏出的一串脚印。洪水过后，村里淤积了大量的稀泥，房子塌的塌陷的陷，每户人家里淤泥都有近三四十厘米厚。

　　不少村民都在淤泥里刨还能用的东西，希望尽量减少点损失。在已下陷的屋子前，66岁的齐明珍大妈正从淤泥里拽衣服，老人的两只脚全是泥。

　　村民王其杰带着儿子在已坍塌了的土屋里挥着铁锨，希望再挖点什么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挖了一会儿，一只搪瓷碗露了个脸。他急忙跳下去拣出来，反复地抹掉碗上的泥，眼睛里流露出说不出来的兴奋。

　　村子静静的，进出的路在倒塌的房屋顶和墙角边，小心翼翼地走才不会被滑倒。出村子时，我们意外地在淤泥淹没的玉米地边看到用手指画出的心形图案，看来村里有孩子回家了。

　　下午6时许，记者沿着渭河大堤从方山河决口处往回走。晾晒在一侧路面上的小麦散发出的味道与洪水过后的腐烂气息融在一起，晒粮的人蹲在堤边啃馍，有人在喂猪崽，过往的摩托车卷起的漫天尘土让人觉得洪灾真的过去了……本报记者　李立　龙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