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

　　联合国并不完美，但它珍贵，在9·11事件后的危险世界里，我们必须学会如何更好地利用它，而不是抛弃它。

　　9月23日，美总统布什参加了第58届联大的一般性辩论，呼吁各国为伊重建问题“出钱出力”。布什说，联合国可以帮助伊拉克制定宪法，监督伊拉克未来的选举工作，并恭维联合国“擅长这方面事务”。这一表态较9月7日（认为联合国有责任也有义务通过美国提出的伊拉克问题新决议草案，让更多的国家参加到对伊境内恐怖势力的斗争中来）又有了很大的“进展”。而仅仅在两个月前，当法国人提出让联合国介入伊拉克战后维和工作时，白宫还嗤之以鼻。

　　显然，华盛顿决定在伊拉克再次使用在波黑、科索沃和阿富汗使用过的维和模式。克林顿对这种模式早就有过表述：“能多方行动，就采取多方行动；不能多方行动，就采取单方面行动。”所有这些行动都是在联合国授权下进行的，每次都有多国部队的指挥系统，但在任何情况下战略控制权都掌握在美国手中。美国当然会与盟友磋商，但如果它们不“善解人意”，美国仍然可以自由地采取单方面的行动。

　　不管怎样，美国“赏赐”给联合国一个重回“前台”的机会，让世人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对联合国的顾虑。仅仅在几个月前，美国的鹰派还在谴责安理会没有授权美国发动这场战争，日本甚至提出要建小联合国，而加拿大媒体则认为八国集团取代联合国是迟早的事。但话音未落，叱咤美政坛的新保守派便垂下了傲慢的头，布什的天平也越来越向鲍卿倾斜，不断和英国寻求联合国授权它们联合占领伊拉克、取消对伊拉克的制裁、开发伊拉克石油直至拉联合国大旗派兵维和，这当中的转折极富戏剧性。在美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看来，似乎可以这样解释：尽管联合国每年的预算只有12.5亿美元，仅仅相当于美国五角大楼32小时的预算支出，但它仍然是在全球遏止艾滋病、非典型性肺炎，为穷人提供食品，救助难民，打击全球性犯罪活动和阻止核武器扩散的最有效力机构。

　　作为联合国的掌门人，安南在为期10天的一般性辩论大会伊始指出，伊拉克战争已将联合国推向一个“分岔口”，“现在我们必须决定是否继续在当年共识的基础上前进，还是进行激进改革”。安南还说，仅谴责单边主义还不够，必须证明，“国际社会能够也将会通过集体行动解除驱使某些国家采取单边行动的担忧”。早前，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巴拉迪也抱怨说，在冷战期间“陷于瘫痪”的联合国集体安全体系没能“彻底改造自己”，他希望，能够给联合国集体安全体系注入新的活力，并对它进行现代化改造，从而使它适应现实。因此，本届联大集中探讨了联合国的“定位”及“组织再造”问题。

　　联合国改革的重点在于安理会，一些人希望增加或改变常任理事国的席位，另外一些人则希望取消否决权。不过，建议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放弃它们的席位或否决权显然是不现实的，否决权仍是全球政治角逐的一部分。也许可以建议增设五个没有否决权的常任理事国和一些轮值成员国。但让谁进来呢？巴西是否就可以代表拉丁美洲？南非是否能够代表非洲？如果印度进来，巴基斯坦会甘心吗？日本能得到广大亚洲国家的支持吗？由于牵扯面巨大，安南透露将成立一个由著名人士组成的高级别咨询小组，进行相关研究并提出建议。然而，要通过一项修正案需要得到联合国大会中2/3以上成员的赞成票，加上2/3成员的各国立法机构的批准（这在今天意味着128个国家的议会！），这在安南剩余三年多的秘书长任期内难以完成。

　　此外，116个不结盟国家的地位也不容忽视。其实，早在联合国成立初年，埃及、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墨西哥等国，在政策上就构成了一个介于美苏之间的没有阵线的阵营。此后，联合国又陆续出现了大批新独立的“第三世界”国家，到现在，它们已成为联合国大会上的决定性力量，在安理会内部也逐渐成为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在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前，曾试探着要拉安理会中的非常任理事国，但令它多少有些意外的，有相当数量的国家不买它的账，无须法国等投否决票，它也凑不到九票的多数。

　　总之，还是记住安南的话吧：联合国并不完美，但它珍贵，在9·11事件后的危险世界里，我们必须学会如何更好地利用它，而不是抛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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