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风雨塞外道（配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11日07:28 解放军报

田兴龙在向战友传授技术。王东升摄　　王东升

　　黑褐色的北塔山自西向东横亘在祖国的西北边陲，蜿蜒在山上的边防公路，沿途全是戈壁荒滩，渺无人烟。要说起谁最熟悉这条路，莫过于某边防团的刮路机械手田兴龙了。

　　早上6点半，天刚亮，田兴龙已经驾车上路，刮路机隆隆的轰鸣声唤醒了沉睡的大戈壁，不时有飞鸟和小动物被惊起。

　　“这条路有多长？”望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笔者问道。

　　“1341公里。刮路机工作起来一小时15公里，走上一趟得3个多月。”田兴龙很利索地回答。对于已经在路上走了10年的他来说，这些数字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他随身带着一个小本，走到哪儿记到哪儿，哪段路最难刮，哪段路最艰险，都可以在本子上找到。

　　走在路上，笔者开始感受到了北塔山的路难行。山路险，险得车轮就压在悬崖边；山路陡，陡得油门已经踩到了底；山路弯，弯得一不小心就会与迎面来车碰头。而要征服这条路，艰难险阻还不止这些。听田兴龙说，每年春天他要被尘暴追赶，夏天被太阳炙晒，秋天被洪水阻隔，冬天被冰雪包围。

　　然而，最难熬的还是一个人独自上路的寂寞生活。

　　在刮路机后面，拖着一个不足6平方米的旧车厢，那就是田兴龙的“家”。车厢里有各种米、菜、燃料等生活用品，还有用于修理的零件、工具，可谓样样不能少，否则就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险。每天走到哪里，他就在哪里宿营，10年了，他都是这样自己照顾自己。

　　中午，田兴龙开始垒灶烧饭。只见他对食用水格外珍惜，淘完了米再洗菜，洗完菜还要洗把手和脸才倒掉。“在这戈壁滩上，最缺的就是水，每次都带不够，用完了就只好找咸水。”吃着饭，田兴龙向笔者讲起了他的一次经历。那天中午，他刚做好饭，一阵狂风袭来，连锅带灶吹得满戈壁乱跑，等风过后找回来，已经被飞沙走石砸得不成样子了。那次，连续好多天他都是就着咸菜啃馕饼。

　　茫茫大戈壁，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人，收不到一封家信都是常事。领导考虑到这一点，给他配发了电视机、放像机和发电机，还定期送录像带来。但有时候，田兴龙还是受不了孤独寂寞。每到这时，他就跳下车抱块石头猛跑，或是对着蓝天扯开嗓子大喊，直到没有力气，直到喉咙沙哑。

　　10年的默默独行，换来的是10年的边防公路畅通无阻。

　　当夕阳西沉时，田兴龙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把刮路机停在了路边。这时，一辆越野吉普飞驰而过。这是笔者走上一天看到的第一辆车，卷起的尘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田兴龙却十分高兴。他一边咳嗽一边说：“现在，战士们都说这条路是边防线上的‘高速公路’，巡逻执勤不用慌了，上山下山不用愁了。所以，我一看路上跑车就高兴。”

　　漫漫边关路，迢迢塞外道。在田兴龙的驾驶室里，贴着这样一句话：路在前方，路在脚下。

　　（解放军报 2003年10月11日第3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