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
天津人说话,总要对规范词语做些修正,很少听见天津人说“肮脏”二字,天津人将“垃圾”说成是“脏土”,把废品说成是“破烂儿”。上海人住在天津,每天听见窗外喊叫“破烂儿的卖”,他们还以为是传达什么精神呢。曾经,一个上海人就向我问过:“昨天下午有人在我家窗外喊叫‘破烂儿的卖’,你说我应该做什么?”那次我就告诉这位上海人说 :“你不要理他。”上海人还是不放心,便又向我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瞧,他们真把‘破烂儿的卖’当做是使者了。最近好了,没有人喊“破烂儿的卖”了,简单两个字,拉着长声:“废品———”听着煞有书卷气。说到肮脏的时候,老天津人常说“埋汰”,“这条胡同太埋汰了,老邻居们该打扫打扫了。”你若是说:“这条胡同太肮脏了,大家应该做做卫生了。”老邻居们听见就说你“转文”,拿腔拿调,跟家门口子犯酸。“肮脏”二字,在天津俗语中有了根本的变化,它被赋有了新的词意。天津旧小说作者李燃犀《津门艳绝》:“这群人要来给你老几位添肮脏。”这里的“肮脏”,说的是不痛快,天津人说“给你添堵”。读音上也有变化,“肮脏”二字说成“那札”。正本清源,“那札”(肮脏),应该是“腌臢”两个字。《醒世恒言》卷一:《两县令竟义婚孤女》:“却说贾昌的老婆,一向被老公在家做兴石小姐和养娘,心下好生不乐。没奈何,只得由他,受了一肚子的腌臢气。”看着自家丈夫在自己眼皮子下边和别的女人调笑,自然“心下好生不乐”。可是又管不得,只能“受一肚子的腌臢气了”。一定要做解释,这“腌臢”一词,就是咱们天津人平时所说的那个“那札”了。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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