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剪纸他蹲过十年大牢(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14日10:23 南方都市报

民间艺人系列　　为了剪纸他蹲过十年大牢

　　江西老人徐晓璜历经坎坷仍对这项传统手艺情有独钟

　　一身布衣、一把胡须、一张木桌、一杆烟斗、一把剪刀、一张黑纸，在深圳罗湖商业城五楼有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剪影艺人。人物剪影这门手艺伴着他走近花甲之年，伴他经历了大半生的酸甜苦辣。

　　家境贫寒从师学艺

　　老人名叫徐晓璜，江西九江人，从小喜欢美术，上世纪60年代毕业于江西一所师范学校美术专业。求学期间，由于家境贫寒，他师从一位民间剪花样的艺人学习剪纸。课余时间徐晓璜就跟着师傅，背着包袱，走街串巷为别人剪纸，赚取微薄的生活费用。在之后的几年间，徐晓璜就依靠一把小剪刀艰难地撑起自己的求学生活。美术专业的学生出外采风，他不仅带上画架、画笔，还比同学多带一把小剪刀。对着山山水水、花草树木，他一边写生作画，一边剪影。

　　1965年，徐晓璜毕业分配到当地一所中学任美术老师。当时，他的剪影手艺已经在当地小有名气。但是在随后袭来的文化大革命中，徐晓璜被戴上“大搞资产阶级剪影”的帽子，而且还“顽固抵抗不肯悔改”。为此，他遭遇牢狱之灾，一关就是十多年。从青年到中年，徐晓璜最宝贵的人生岁月就这样在铁窗中度过。重获自由后，他决定离开江西，换一种活法。

　　流落贵阳重拾剪刀

　　徐晓璜再次拿起剪刀时，他已经不在江西，而是在遥远的贵阳。从此，每天在贵阳黔灵公园大门内的一棵老槐树下，只要天不下雨，就可以看到徐晓璜的身影。这时的他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特别是那过早花白的又长又密的须发尤其醒目。他说，自从流浪生涯开始，自己就再没有刮过胡子。

　　渐渐地，贵阳人开始知道黔灵公园里有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剪影老头，从那时开始徐晓璜开始尝试把漫画风格带进剪影，不是简单地追求像不像，而是追求传神。一次，一位80多岁的老人看到徐晓璜为其孙女和孙女婿剪的一幅“结婚照”，爱不释手，执意要他为自己剪影。由于老人年事已高，连汽车都坐不了了，他硬是让家人抬着滑竿从郊区赶来市中心的公园，让徐晓璜剪了一幅正面像，才心满意足地回去。还有一个小女孩，每换一次发型就要找徐晓璜剪一次影，她要用这种特殊方式留住自己的美丽。

　　安详淡定从不拉客

　　几年前，徐晓璜带着一家老小来到深圳。现在他以剪影度日，可他从不会主动拉客。有时，一群人将他围住，争先目睹他手中正在创作的作品。一把折叠小剪刀，一张10厘米见方的黑纸，小剪刀剪剪停停，黑纸片转来转去，一会儿工夫，一幅惟妙惟肖的剪影便宣告完工。有时，他独自一人坐着抽烟，与他相伴的是摆在面前供客人坐的椅子和身后的简易招牌。他不为生意的一时兴隆而狂喜，也不为一时的清淡而焦虑，岁月已经把徐晓璜打磨得安详而淡定。

　　不过，徐晓璜也有兴奋的时候，那就是碰到气质独特的顾客。一次，佛教协会的一位会长带着一批学生来到深圳考察，徐晓璜的一幅剪纸剪出了她的端庄和大气，她执意要支付双倍酬金。徐晓璜坚决推辞，他感觉会长端坐面前，一下子就触发了自己的艺术灵感，剪影过程流畅自如，感受到了花钱也买不到的创作快感。他说：“这样的客人特别能激发自己的创作冲动，能剪出出色的作品，这就是最大的乐子！”

　　令晚年的徐晓璜最欣慰的是，他的一对儿女继承了自己的美术事业，如今双双在广告装潢设计单位施展才华。

　　老人的剪纸作品栩栩如生。　本报记者　陈以怀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