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改造博物馆渐热：哈市凸显民间文物保护情结 (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19日09:43 黑龙江日报

　　文/本报记者姜德锋摄/ 首席记者张清云

圣安齿科博物馆内的实物场景区　　在城市变化日新月异的今天，哈尔滨市有一些个人和单位，正在致力于收集那些面临流失和破坏的文物，这些老旧的“破烂货”，经过他们的分类梳理，仿佛被重新赋予了生命和活力，无声中讲述着城市的变迁和岁月的沧桑———

　　城市在改造博物馆渐热

　　2003年，哈尔滨的老道外迎来了新一轮的城市改造。连片的棚户房和老宅被推倒，轰鸣的推土机声和弥漫的灰尘中，一群群的“拾荒者”在追逐着残垣断壁中的每一块可以换钱的物什。

　　同这些拾荒者类似，道外的拆迁也吸引了另一批“淘金者”。8月中旬的一天，黑龙江大学博物馆的负责人程乾波等一行人匆匆地赶到了道外区南勋街，这条街上的一处老宅在被拆除中，露出了“傅家店诊疗所”的门楣。程乾波是闻讯来收藏这一文物的。然而，正当程与道外区政府等有关部门商讨保护和拆卸事宜时，这块门楣却已经被另一家收集文物的单位花钱拆下来拉走了。程乾波一路打听着追到了位于钱塘街上的省海员总医院口腔医疗保健中心，才找到那块形成于“民国十六年六月七日”（1927年）的门楣，一问才知道，对方也是为筹建中的牙科博物馆在收集文物，“都是为了保护哈尔滨历史中的这一难得的文化遗存。”共同的目标，让双方顿觉释然。

　　而像这种在城市改造动迁中，社会各界争相参与文物收集保护的事，近年来在哈尔滨市已经不是偶然的事了。在2001年开始的哈尔滨车辆厂搬迁过程中，为了保护这里的一大批百年老厂房、老机床等历史文存，许多专家学者都为之奔走呼号。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民营企业家，不仅自己出资买下了一批面临流失的富有文物价值的东西，还主动协助有关部门搬运、保管文物。据了解，这位民营企业家收集这些老机床设备，是准备将来把它们捐赠给相关的工业博物馆的，因为它们是哈尔滨现代工业发展的一个见证。

　　据了解，道外区今年的大拆迁吸引了一大批收藏爱好者前去淘金，还有的人是专门从沈阳等地赶来的。而种种迹象都表明，国外的一些收藏者也在有计划地系统地收集中国的民俗文物。

　　哈市“崛起”两座行业博物馆

　　将傅家店诊疗所的门楣收入囊中的是哈尔滨海员齿科实业公司董事长林勇。由他倡导成立的哈尔滨圣安齿科博物馆已经在9月20日即“全国爱牙日”那天正式开放了。

　　10月13日，记者来到了这家位于哈市东大直街第六十九中学对面的博物馆，馆内展览面积近二百平方米，在古代、近代和现代的三个展示部分中，通过工作人员的讲解，人们可以对中国的牙科医学的发源、进步以及牙齿的保健知识有一个清晰的了解。馆内展出的材料包括文字、图片和实物等形式，共有文物近千件。

　　馆主林勇先生告诉记者，为了支持他办这个博物馆，省内各地许多牙医将诊所内和家族内几代人传下来的老式器械、设备都捐了出来。“是对牙科医学的热爱和对家乡历史文化的珍惜，让我们有了共同的责任感，现在许多相关的人、事都面临变革，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收集和整理牙科医学的历史了”，林勇说。

　　参观过齿科博物馆的省收藏协会秘书长刘春来对林勇的努力大为赞赏。他告诉记者，圣安齿科博物馆的一个成绩是为人们理出了哈尔滨近代以来牙科医学的一个发展脉络，并且收集了一些各个时代的相关资料和实物，这不论在学术研究和知识普及方面都有其积极意义，从目前的资料来看，这家齿科博物馆是国内第一家牙科博物馆。哈尔滨口腔医院创始人傅有铎老先生说，哈尔滨曾经是全国最早出现齿科学校的城市，哈医大的前身之一就是齿科学校，现在创办齿科博物馆，发掘和保护齿科文化遗产，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而为收集文物奔走的程乾波则是刚刚组建的黑龙江大学博物馆的负责人之一。据省文化厅的有关部门负责人介绍，黑龙江大学博物馆是省内第一家由大学开办的博物馆，是该校历史学科教学科?泻投酝馕幕涣鞯囊桓鲋匾劳小Ｄ壳埃诠谕嗟牟┪锕萦卸嗉遥蠖喾植荚谝恍┤母咝Ｄ凇?

　　程乾波透露，黑大的博物馆目前仍处于前期文物收集阶段，重点将集中在北方文化史方面，他对傅家店医院的门楣依然兴趣不减，并表示，“如果条件允许，我们将派人专门蹲在老道外，尽量收集那里有文物价值的东西。”

　　五花八门的民办博物馆

　　省文化厅博物馆处的罗处长告诉记者，“我们国家一向鼓励私人和各种行业兴办博物馆，这不仅有利于各种文物的收集和保护，而且有利于普及科学文化知识、提高公民的文化素养。”

　　据有关专家介绍，现在我们国家的博物馆主要分国家开办和社会开办两种。在哈尔滨，由国家开办的博物馆有省博物馆、省革命博物馆、省民族博物馆、哈尔滨建筑艺术博物馆、呼兰萧红故居纪念馆和阿城金上京历史博物馆等十几家，而社会办的博物馆又分为行业办馆和私人办馆两种，目前处于开放和半开放状态的民办、行业办博物馆有二十多家，数量上已经超过了国家开办的博物馆，如位于哈市香坊区城高子镇的王志家庭档案馆、位于阿城玉泉狩猎场的北方民俗博物馆、圣安齿科博物馆、黑龙江大学博物馆等等。另据了解，近期还有人正提议在哈尔滨开办啤酒博物馆，一处以个人收藏品为基础的钟表博物馆也初步选定在道里区新华书店对面的地方开办，哈尔滨电机厂、锅炉厂和汽轮机厂等“三大动力”也一直在准备开办一处工业博物馆，随着动力区对工业文化的发掘，这一计划正在被提上日程……

　　刘春来还向记者介绍了社会办博物馆的作用，“国家开办的综合性博物馆主要收藏有重大历史价值的文物，又因为财力等条件的限制，它不可能将一切有文物价值的东西全部加以网罗，而社会开办的博物馆则正可以发挥行业和个人的便利条件和优势，以补国家和综合性博物馆的不足。”从现阶段来看，民办博物馆的开办者主要是那些收藏爱好者，他们积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所保存下来的藏品，因是特定历史时期某一方面的见证，所以就具有了文物价值，办成博物馆对外开放，这对全社会都是好事。

　　据了解，目前上海、北京、辽宁等省市都有许多企业和个人热心于开办博物馆，陶瓷博物馆、蝴蝶博物馆、钟表博物馆等应有尽有。程乾波在分析这一文化现象的原因时认为，这一方面与民间收藏热和人们文物意识提高有关，另一方面是由于社会急剧变革，传统的民俗文化面临消失，从而唤醒了人们的文化保护意识。程乾波举例说，满族是生活在东北的一个有特定历史地位的少数民族，而现在能说满语的人在全国也没有几个了，所以收集整理有关满族人生活的文物，也就成了一项十分紧迫的工作，社会上许多有识之士正为这项文化抢救事业而奔走。

　　博物馆热无利起早为哪般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民办博物馆和一些行业博物馆不大可能依靠门票收入来支付馆舍和收集藏品的费用，一句话，民办博物馆基本上难以实现赢利和自身滚动发展。那么，民办博物馆自身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在哪里呢？

　　据介绍，一部分人用藏品开办博物馆向社会开放，多是希望通过“以藏养藏”的方式，即通过藏品的买卖来维持博物馆的运营。还有一种做法，是将博物馆开在旅游景点内，通过与景区景点相互配套来实现双赢和多赢，如龙珠集团在二龙山景区建的冰雪运动博物馆。在阿城市玉泉狩猎场内开办的北方民俗博物馆走的也是这条路，它增添了所在景区的文化内涵，也借助景点的客流，通过门票收入，实现了自身的发展。

　　而创办齿科博物馆的林勇，则对民办和行业办博物馆的回报，有着独特的认识。圣安齿科博物馆耗资数十万元建成，所租用的门市房一年租金就有十多万元，而博物馆却是免收门票的公益场所性质。林勇告诉记者，创办博物馆主要看重的是它为企业所带来的广告效应和社会影响，他相信相同的广告投入如果投入这种公益事业，会为企业赢得更多的市场和美誉。林勇说，这正是时下很多企业都重视自身历史文化发掘和宣传的一个原因，像哈尔滨啤酒厂、哈尔滨卷烟厂这样拥有百余年历史的老厂，如果能够充分发掘自身和行业的文化遗产并向社会开放，那么既能够传播知识，又能提升企业形象，为这些老牌企业赢来更多的美誉和效益。

　　据悉，现在国内一些企事业单位也掀起了办博物馆的热潮。在上海，一家钞票博物馆近日已完成结构封顶，它位于上海印钞厂内，实际上就是一座完整的印钞大楼，这个全球首个全程式开放的印钞厂将于明年底开放，届时参观者通过车间四周和脚下的玻璃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人民币印刷的全过程，馆内的展品中还包括上海印钞厂自一九四一年建厂以来的所有产品；在广州，羊城晚报的印务中心也定期向社会开放，人们可以借此了解报纸的印制过程，感受现代科技的神奇。还有一些城市也借助自己的地方文化特色，办起了相关的专业博物馆，如杭州人开办的茶业博物馆、温州人创办的“中国鞋都博物馆”等，都为促进特色经济的发展，弘扬传统文化，?岣叱鞘兄绕鸬搅嘶淖饔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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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来，马成龙为给女儿治病，共支出医药费30多万元，他一直请假没有上班，不旦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还欠下了七八万元的外债。有人劝他，你已经尽了一个父亲的职责了，马亮得的是绝症，不用给她治了，白花钱，对此，马成龙不予理睬。1997年年末，他听说湖北省鄂州市有一家擅长治疗红斑狼疮的医院，这让他再度燃起希望之火，决定带女儿前去试一试。

　　大年初一，踏上南下列车

　　1998年大年初一，马成龙和女儿登上了南下湖北的火车。

　　车上旅客并不多，大多数是回家过节的，只有马成龙和女儿是离家求医的。凝视着车窗外面飞驰而过的景物，看着昏睡在身边的女儿病得这样重，一种凄凉的感觉袭向马成龙的心头———这次去南方还能不能再回来？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有泪水流进嘴里，咸咸的。

　　大年初三的晚上，马成龙背着还有一丝气息的女儿住进了这家医院。马亮的消化道开始大量出血，吐血、便血、肾功能急性衰竭、全身浮肿、呼吸极度困难，每日不仅要进行输氧输血、给药，还要配心电图监视器。

　　看到女儿浑身都是各种输液管和治疗器具，马成龙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担心女儿这次真要凶多吉少。他悄悄地问女儿：“孩子，你怕不怕？”

　　“不怕！”马亮很坚强地回答：“别人的病能治好，我的病就能治好。”女儿的话语虽然不多，却让马成龙重新有了信心。相信女儿的顽强精神，一定会战胜病魔，一定会健康起来。

　　经过18天紧张的拼力抢救，奇迹再一次出现了。当医生告诉马成龙，你的女儿没有生命危险时。高兴喜悦使马成龙紧紧地抱住好心的医生长时间不愿放开。

　　女儿一天天地康复起来，令全家人欢欣鼓舞，马成龙夫妻俩商量，让女儿在这家医院多住几年，待彻底健康时再回黑龙江老家。为了解决以后给女儿看病治疗的费用，马成龙决定向单位申请提前退休，在医院全力照顾孩子。妻子和大女儿留在黑龙江，定期向家里寄钱。从此全家就这样天各一方。

　　马亮的体能恢复得很快，很快一切都自理了，但每年的医疗生活费用要10多万元，为减轻经济压力。马成龙凭借自己摄影的特长，在医院里找了一份工作，每月赚点钱来维持女儿的治疗。2000年，马成龙又在当地开了一家名叫荷兰铁板烧的小餐馆，把黑龙江的特色烧烤开到湖北，没想到生意出奇地好，每天顾客要排队就餐，只有12张桌子的小餐馆天天爆满。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挣了二十多万元。

　　小餐馆赚了钱，就用来给女儿马亮买药、治疗。红斑狼疮这种疾病非常复杂顽固，病情尽管得到了暂时的抑制，但由于本病的伤害和各种药物的损害，马亮的肾脏已完全丧失了功能，只能依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

　　好景不长，2002年3月，马亮再度病重，为能照顾女儿和支付高额的医药费，马成龙只好将小餐馆出兑。治疗费用渐渐地供不上了，无奈，2002年6月，马成龙带女儿回到了肇东。

　　父爱如山

　　九年的漫漫求医之路，令马成龙的两鬓已现斑白，现在他每周携女儿在肇东和哈尔滨市之间往返两次，为马亮进行血液透析。

　　“马亮的肾脏已经完全丧失了功能，从2002年3月起，她就开始依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每三天要做一次血液透析。”马成龙对记者说：“做一次透析还要同时辅以药物治疗，补充200400毫升的血浆。每次花费的钱少则800元，多则1500元。家里已经承担不下去了。”

　　为了给女儿治疗筹款，马成龙借遍了亲属，还卖掉了家中100多平方米的房子。“九年多来，我们全家人精诚团结，历经风风雨雨，耗尽了心血和精力，现在我和妻子已都年过半百，身心疲惫。”马成龙说：“十年来花尽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了亲朋好友很多的债，想要做点生意又没钱做。如果女儿不能坚持血透，多说十日八日就会死亡，那么我们全家十年来为此付出的努力不就全都落空了吗？女儿她还那么年轻，她渴望生活，她热爱生活，她还有那么多的愿望与追求！”

　　马成龙说，有时候他会感到绝望。悲痛突然涌来时，他就找一条湿毛巾捂在脸上，用牙紧紧咬住毛巾，怕自己哭出声来被女儿听到。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马亮已经24岁，她同病魔整整抗争了九年。当年飘逸的长发已经剪掉，面庞因长年使用激素类药物而显得浮肿。“我不怕死，我已经死过多次了。”马亮平静地对记者说：“我最怕看到的是父母的伤心。他们对我越好，我越难过。我虽为自己的疾病痛苦过，但更为有这样爱我的亲人而高兴。”

　　马亮说：“如果有一天我的病好了，一定要为家庭、为他人做一些事。有时我甚至幻想办一家敬老院、托老所，专门收养那些家庭困难、无家可归的老人，他们可能就是我父母那样的年纪，也算是我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报答。”

　　据医生讲，像马亮这种病能坚持存活九年，已经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奇迹的背后是伟大深厚的父爱。

　　“给女儿看病这九年，我花掉了上百万元钱，但我并不后悔。”马成龙说：“人常说，父爱如山。我却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连女儿的病都治不好，我不甘心呀。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让女儿活下去，让她的每一天都感受到生命的快乐和亲情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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