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烟肆虐黄河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21日10:06 天津日报

　　惠小勇高风吴锦瑜王晔彪

　　①山西省河曲县范家梁煤矿旁的“小白灰”炉口浓烟滚滚。

　　②从山西省保德县向黄河对岸的陕西省府谷县望去，烟雾弥漫。

　　③陕西省府谷县三道沟乡境内的一家“小炼铁”企业在生产。

　　④两名农民工在山西省河曲县一处“小白灰”原料场劳动。

　　新华社记者王晔彪摄

　　记者近期在晋、陕、内蒙古三省区交界处采访时看到，曾经在江南农村普遍存在的“村村点火、处处冒烟”景象，如今更大程度地出现在黄河沿岸的河畔上、山坳里。尽管地方政府采取了不少措施治理污染，但小白灰、小炼焦、小炼铁、小电石、小水泥等烟尘排放严重超标的小企业依然屡禁难止，给这一区域的环境保护、经济发展带来恶果。

　　汽车里都有被烟熏的感觉

　　记者驱车从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薛家湾镇到山西省河曲县，一路所见，庄稼和林草郁郁葱葱，可一进入紧邻黄河的准格尔旗马栅镇公盖脊梁村，就被漫山的烟雾所包围，仔细一看，离公路下边几百米处的一个山坡上，3个烧白灰的小烟囱正在突突地喷着灰白夹杂的浓烟。

　　走进烟囱附近的工房，两位工人正在午休，他们都是本村张姓村民，听说记者有意投资，便热情指点：“烧白灰不难，把炭和石灰石从烟囱里放下去，一层炭上铺一层石灰石，从烟囱底下的窑口点火，炭和其它成分化成烟走了，从窑口漏下来的就是白灰。这里烧白灰条件好，炭从附近小煤窑拉，石灰石本村就有，现在关键是卖不上价，烧白灰的太多了，光我们镇里就有30多家，我们这里一年能烧1万来吨，老板每吨能赚五六元钱。”看到墙上挂的营业执照，记者问：“烟火这么大，环保部门来不来找麻烦？”他们回答说：“环保局的人也来，不过交点钱他们也就不扰了。”离开这个白灰厂，汽车转过一个弯，前面的烟雾更大，但见远远近近的山坳里有六七处冒烟的地方，一些山坡因采石灰石而支离破碎。

　　从马栅镇过黄河浮桥就进入山西河曲县境内，黄河川道里内蒙古、山西两边的庄稼、蔬菜都披着一层厚厚的烟尘，看上去灰塌塌的。黄河边上的旧县乡河畔村范家梁煤矿是河曲县34个地方煤矿中较有代表性的一个村办煤矿，年产原煤10多万吨。就在矿部对面约五六十米的山坡上，一个突突冒烟的白灰窑把整个煤矿包裹在烟尘里，但矿方对此并无怨言，因为它每天都能用矿上的几十吨煤。

　　污染最为严重的还是黄河流经山西保德、陕西府谷两县之间的河段。沿着与黄河并行的河保公路行驶到距保德县城约三四十公里处，顿感烟雾缭绕，空气间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硫、焦油等烟尘气味。河对岸的府谷县，密密麻麻竖着烧白灰、炼焦、生产电石、水泥的烟囱，记者数了一段约1公里长的山体，就有8个冒着浓烟的烟囱。再看河堤上是一个个挖空的石窟，当地人介绍，这是采石灰石形成的山洞。这些紧靠黄河岸边开工生产的企业还将污水、污物随意倾倒入黄河。

　　在记者行走的保德境内的公路下边，同样是千疮百孔。保德县城跟前的义门镇，则是一个小白灰、小电石、小炼焦等小企业集中的重度污染镇，记者坐在紧闭的车窗里都有一股被烟熏的感觉。

　　空气抹黑了城市的“脸”

　　保德和府谷两座县城隔黄河相望，给人感觉更像是一座跨河而建的中等城市。城里楼房店铺鳞次栉比，但建筑物外观普遍发黑发暗，灰蒙蒙、呛味明显的空气始终罩在城市上空。一位在府谷做生意的外地客商指着坑坑洼洼的路面、拥挤的拉煤车和散落在路边随尘土一起飞扬的煤屑告诉记者，府谷人朴实，好打交道，就是这里的污染实在太大，久居肯定会影响健康。

　　保德县环保局局长王志光和府谷县环保局局长王喜乐介绍，在2000年国家实施“一控双达标”（对辖区工业污染源进行控制，企业污染排放量和地区环境双达标）前，晋、陕、内蒙古交界黄河沿岸污染最厉害，那时不少污染小企业就建在公路边上不到10米远，仅保德县城到义门镇20多公里的公路边，就有焦化企业34个，白灰炉48个，全县污染小企业最多时达到300多家。府谷当时有小水泥、小化工、小炼铁、小白灰等没有除尘设备的小企业上百家，尤其是在黄河滩里用明火土法炼焦的达到140多家，以至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国际卫星几次反馈信息认为中国黄河中游附近着了大火。

　　从2000年到2001年，各地比较严格地执行了“一控双达标”政策。保德县炸了86个总投资有七八千万元的土炼焦炉。府谷县将140多家明火炼焦摊点全部取缔。

　　近两年，高耗能产品的市场转好，不少污染企业又死灰复燃，有的小炼焦、小白灰躲到深山里和政府“打游击”；有的小电石虽然上了除尘设备，但如果真正运行，每吨至少增加二三十元的成本，所以实际运行的并不多，并且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1万吨以上的电石炉，一般炉子都是半封闭的，散排放的烟尘没有好办法处理；至于小白灰，虽然污染严重，但一时难以取消，因为它是生产电石的主要原料，取缔完电石就不能生产了，况且国家产业政?叨孕“谆也⒚挥忻魅返恼幕蛱娲娑ǎ阅壳氨5隆⒏染衬诨褂胁簧伲氤鞘咐镏獾奶烨诺缯靖浇蛭“谆冶冉霞校煲跏蹦芗戎挥?10米左右。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惠小勇高风吴锦瑜

　　(据新华社北京10月2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