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林

　　近日，江苏一家“失物招领公司”挂牌营业。据报道，与公安局、火车站等单位失物认领中心、认领处的无偿服务不同，这家公司实行的是有偿服务。当拾者把捡到的东西交到公司后，公司要开具收据，并付拾到者一定的酬金，然后寻找线索联系失主。当失物被失主认领后，公司将根据失物的价值向失主收取一定的酬金，然后再将酬金一部分付给拾者。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找到失主，公司则把失物退给拾者或转交给公安部门。有偿失物招领公司刚亮相，即引来热议。有人认为这是传统道德的悲哀，是对拾金不昧价值取向的反叛；也有人认为这是失主与拾者之间的一座桥梁，是件好事，它满足了一部分人的需要。（据《新闻晨报》10月23日报道）

　　笔者赞成后一种看法。就这家公司来说，提供的实际上是一种商业性的中介服务，既然是做生意，当然要收费，这与品格意义上的“道德”无关。人们非议的主要是拾金者把拾物交给招领公司而求得报酬的行为，因为在一些人看来，拾到别人财物，只有拾金不昧、无偿奉还，才符合传统的道德标准。

　　毛泽东曾经说过：“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上中下、左中右。”“拾金”者中当然也是如此。“上”者可以把拾物交给公安局或火车站等地的无偿失物认领处，或者直接交给失主，不要任何报酬，这是一种高尚的做法。“下”者会把失物“昧”起来，据为己有，这是一种无德的表现，甚至违法犯罪。那么，既不想“高尚”也不想“昧着良心”的“中”者怎么办呢？“有偿失物招领”就是为他们准备的。换一种说法，如果没有“有偿失物招领”，拾金者实际上只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当“天使”，即无偿归还，要么当“魔鬼”，即据为己有———逼别人“高尚”本身就是不高尚的，而逼别人“堕落”则更加不可取———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拾者一种选择呢？

　　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在北京打工的湖北姑娘袁莉上班时被小偷偷走了包，里面除了400多元现金外，还有身份证、身份证复印件、客户和自己的名片。过了几天，被偷走的身份证竟意外地从湖北寄了回来。有人把这种行为称为“次道德”，连这个都算是“次道德”的话，那么没有违法的有偿招领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其实，“拾金不昧”中的“昧”字是“隐藏”的意思，“不昧”就是“不隐藏”。“有偿失物招领”虽然收取一定的报酬，但拾金者毕竟把失物交到了招领公司，以期找到失主，这与把失物隐藏起来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它也属于“拾金不昧”的范畴。

　　笔者绝对无意于提倡“次道德”，而只是想说，既然人的道德水平是多层次的，那么社会对人的道德要求也应该是多层次的。就维护社会道德而言，最重要的是避免“不道德”的出现，而不是奢望每个人都“道德”。在“道德”和“不道德”之间，完全可以而且应该容忍一种中间状态，即“准道德”，或者说“次道德”、“亚道德”。（日京／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