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溪口：宋美龄的正面与侧面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30日13:45 上海侨报

　　在人前，她是完美的“第一夫人”，在人后，她同样扮演着妻子与媳妇的角色。无论是作为“美龄宫”的女主人，还是作为溪口的儿媳，她都是如此地令人难以忘怀……

　　南京：落寞美龄宫

　　青山畔，芳草戚。斯人已去，寝宫犹在。

　　没有谁知道她在离去时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是否想到了她曾经的南京故居。

　　2003年10月24日，深秋南京的东郊有一丝凉意。位于小红山上的美龄宫依然华丽，门口摆放着老人昔日乘坐的通用汽车。

　　虽然历史让她光芒四射，美丽照人，让世人看到她叱咤风云的一面。但不管她出身如何，经历又如何，骨子里脱离不了的还是一个女人。美龄宫有幸真切地记载了她作为一个小女子、美娇妻真实的一面。

　　历史一下子把记忆拉到1929年的6月1日。这一天，这位绝世女子随夫君一起参加孙中山先生的奉安大典。蝉鸣鸟啼，举目远眺，处处美景。不经意间，她看见明孝陵四方城东面的小红山一带林海浩瀚，山幽水凉，极其精雅，心中忽有一种向夫君撒娇的强烈欲望，要求他在这里建造别墅，以供两人去谒陵时半道休息。

　　听说记忆中的绝世女子业已乘鹤西去，现住南京中央门外干休所、年近90高龄，昔日在蒋介石身边的侍从、上校参谋段仲宇老先生一时陷入沉默。他是这一段历史的见证人。他第一次在南京见到宋美龄就是他们祭陵的那一天。记得，当时段正有事要向蒋汇报，也就刚好见到了宋美龄。老人缓缓地回忆说，那时的宋美龄虽已有30几岁，但看上去很年轻、典雅，气质高贵，却又面带笑容，很有亲和力。后来，他能够经常看到宋美龄，但都只是点头微笑而已。

　　“达令”怎会拒绝娇妻的嗔乐？于是，在1931年冬，官邸正式开建，当时的预算造价为261410元，后因经费大大超支，直到1934年才告竣工。

　　这是一座中西合璧式的建筑，正屋及主体建筑耸立在小红山山顶，极富民族韵味。宋美龄1930年虚岁34，为此，建筑师们在美龄宫平台栏杆上雕了34只形态各异的凤凰。

　　69年后，记者第一次走进美龄宫，仔细察看各个房间的陈设。主卧室的地上铺着紫红色地毯，3扇4米多高的落地窗使室内光线充足，衣橱、梳妆台、花架、茶几等红木家具十分考究。窗前的书桌上摆着宋美龄年轻时的大幅照片。画中人穿一件碎花立领中装，一绺刘海松松地搭在额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而眉眼间却分明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一切的一切仍能感受到当年的富丽女主人的雅致。然，物尤新，人已逝。难怪台湾作家白先勇先生在看过美龄宫后，会发出“宫花寂寞红”的感慨。

　　而巧的是，就在24日这天，记者在美龄宫采访时，恰逢十几位海南游客到此，他们都来自海南省文昌市，而宋美龄的老家就是文昌市的昌洒镇。游客梁小姐告诉记者，她上午刚到南京，下午就听说了宋美龄去世的消息，心里很难过，特地赶到美龄宫来看看。文昌人对宋美龄的感情很深，对她相当敬重。“她在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曾非常勇敢地多次出入最前线；曾为抗战获得国外援助而奔走斡旋。”

　　是的，在世人面前，她是一个女强人。据美龄宫内保存的资料记载，在淞沪抗战期间，宋美龄一直陪着蒋介石住在美龄宫，日寇飞机曾多次轰炸这里，最危险的一次，炸弹把距别墅仅10步之遥的另一小屋炸成平地。

　　宋蔼龄担心妹妹安全，极力劝说她离开南京，到武汉避难。宋美龄却表示坚决不走，“为了国家大事，我一定要留在南京。于私是给丈夫心理上的安慰和信心，于公则是我们都留在首都，能安定人心和军心。”

　　在战乱中，宋美龄一直保持着一贯从容镇静的仪态。在日本飞机轰炸时，她能沉着地给客人冲茶而不溢出一滴；在指引客人进入防空洞时，谈话声调还像平时那样应对有致。

　　那段时间，宋美龄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常常奔走于南京、上海之间，直到南京沦陷。在南京城里，看见遭到日军空袭后的惨景，她在战地回忆中写下了这样的话：“亲眼看见许多残酷的炸弹，从月色朦胧的天空投掷下来，那里的天空，充溢着恶魔般的爆怒，地面上喷射着火焰，飞溅着人类的鲜血。”

　　一条消息震动的是全世界。这些天的南京也沉浸在记忆之中，走在南京的大道上，普通市民都在讨论着自己是否在与宋美龄同进过一座大门，同走过一条小径。

　　现年84岁高龄、曾经被体育界称为“飞毛腿”的南京老人武成今天再一次向人们讲诉宋美龄给他颁奖的一幕。他回忆说，当时抗日战争爆发了，他以黄埔军校十八期毕业生的身份参加了抗日战争。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中，除了一颗爱国心之外，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因此部队经常要搞一些体育比赛。不久，一场全国性规模的越野赛在南京举办。

　　比赛前，就听说宋美龄会亲手给优胜者颁奖。武成听了兴奋得睡不着觉，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最终，他夺得了第三名的成绩。当从宋美龄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及证书时，武成一时间好激动。

　　中山东路的307号是励志社的旧址，大院子里有三幢坐北朝南的清式建筑，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蒋介石、宋美龄、张学良等军政高官经常出入这里。那时，平常人是不可以在这里随便走动的。如今，励志社旧址几经沧桑，变成钟山宾馆，普通百姓可以随意入住，或举行各种宴会。而1928年由宋庆龄、宋美龄携手创办的卫岗奶业至今已经伴随南京人走过75个春秋，目前已发展成江苏省规模最大的乳品生产企业。

　　……

　　宋美龄在纽约辞世，留下许多迷团、许多遗憾，但是令人安慰的是老人家平静离去。

　　溪口的儿媳，

　　魂兮归来否？

　　2003年10月25日，宋美龄逝世的消息传遍她的婆家所在地浙江奉化溪口。

　　蒋氏故居文昌阁，六条腿的床空荡荡的，床边的几案上放着一台老式留声机。床头有一幅结婚照，相片上的女主人雍容华贵，甜甜的微笑，充满了幸福。这是宋美龄和蒋介石夫妇的别墅卧室，雕栏玉砌犹在。

　　她是个对中国近现代史产生过很大影响的传奇女子，也是宁波奉化溪口蒋介石故居的“女主人”。当得知她在纽约寓所睡眠中过世后，人们纷纷赶赴奉化溪口，再次感受她和蒋介石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一位大妈说，我知道宋美龄在外交上很厉害，但她来溪口的时间不多，一年也就一次吧，住的时间很少。蒋介石故居丰镐房的东厢房楼上曾是她的卧室。宋美龄与蒋介石的第一位夫人毛氏生活习惯完全不同，毛氏早睡早起，宋美龄则晚睡晚起，于是蒋介石就一大早起来去毛氏的西厢房吃中式早餐，然后再慢慢踱步到东厢房陪宋美龄喝咖啡。

　　除了丰镐房东厢房楼上，就是文昌阁了。文昌阁位于武山南端潭墩山顶，四周古木垂阴，临溪碧潭如镜。1924年清明，蒋介石从广东回乡扫墓，见其楹栋欲斜，便请蒋介卿负责重建，次年建成。“文昌阁是蒋介石和宋美龄常住的地方，宋美龄喜欢登阁凭窗四眺，远看青山，俯瞰烟市。还有剡溪小筑，俗称小洋房，位于文昌阁东侧，背山面水，在房顶阳台可乘凉赏月，也是宋美龄迷恋的住处。”这些普普通通的溪口人，居住在这个山清水秀的蒋介石故居，关心着关于蒋介石的一切。当得知蒋介石夫人宋美龄离开人世的时候，他们相互转告，于是在很短时间内，大多数的溪口人都知道了这一消息。他们用关注表达了对宋美龄逝世的深深哀悼。

　　1927年蒋宋联姻后，宋美龄第一次随夫君来到家乡，在文昌阁小住。然而，这样的惬意时光却是不多。1939年12月12日，6架侵华日机轰炸溪口，把文昌阁夷为平地，以后直至蒋介石离开大陆，始终是一片废墟。

　　1949年4月，蒋介石离开溪口去台湾的时候，宋美龄还在美国为夫君游说，没能看故土最后一眼。1987年，政府拨款，按文昌阁原样重建，雕梁画栋，风姿胜旧。然转眼就是半个世纪，溪口的儿媳，人去了，魂兮归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