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与夜为伍的人，当夜从城市退去，他们也随着黎明的到来沉沉睡去，任凭城市的喧嚣也无法将他们惊醒。图／本报记者 方谦华
人的一生中，睡眠占据了我们生命的1／3，然而无数人却在不经意间演绎着这种种不可知的1／3生命，或因生命之无常、或因生活之恍惚、或因生存之无奈，使我们无数个睡眠成了在某个未知时间空间里见证生命存在的零碎记忆。
这是一个繁忙的都市，每个人只是都市中可有可无的一分子，但城市依赖着他们在运作着。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不平等，而这不平等又非人力所能改变，只有睡是生命中惟一平等的，不管你是躺在价值45万元的西班牙床上，还是在城市某座桥墩的下面，睡下去，没有人能干涉你，而睡梦是属于你的一个完整的世界。
人间百态，人生百味，尽可从平常之中的各种睡态观之一二，或甜美、或惬意、或凄苦、或惊恐、或茫然……有多少睡眠的滋味是不愿尝之又无能避之，而我们只能以各种未知方式承受着，承受这生命无常之“睡”。
睡是一个自私的空间，而我们却时常想窥探个究竟，去感受生命带给人类惟一的快乐，不容他人干涉的快乐。而当镜头对准睡去的城市时，我们才蓦然惊觉，原来睡也会如此沉重。当我们行走在城市边缘，时常可以看到沉睡在街头的打工者，他们沉浸在别人无法剥夺的空间里，而从他们疲倦的形骸中，我们看到的却是一颗颗无奈又无助的心灵，他们试图用自己的汗水去浇灌出花朵，现实却依然让他们为衣食发愁。
直到有一天，在城市中行走的某辆公交车上，一位老者在睡梦中仙逝，这才让我惊觉，何不如把逝者当作长眠呢？
从此我发现睡有时可以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停打拼，而当压力使你进入万劫不复的时候，睡是你的救命稻草。在这一刹那你大可以掉头而去，高枕而眠，或竟曲肱而枕，眼前一黑，看不惯的事和看不入眼的人都可以暂时撇在一边，像鸵鸟一般，眼不见为净。明陈继儒的《珍珠船》记载着：“徐光溥为相，喜论事，大为李蝉等所嫉，光溥后不言，每聚议，但假寐而已，时号睡相。”
但愿当城市睡去时心不会睡去。
图／本报记者 方谦华 文／本报记者 林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