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的新故事 ——随上海新闻采访团赴贵州黔东南纪行(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8日09:10 东方网-文汇报

　　文/本报记者王宝来

　　九月中旬，记者随上海新闻采访团一行15人，应贵州省记协的邀请，赴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采访。这是记者入行28年来，首次到少数民族地区作“零距离”接触，感受黔东南山川的秀美、少数民族的淳朴民风。同时，亲身探究了“夜郎国”的神话。

　　一、千古之谜“夜郎国”

　　少年时代曾经听闻过“夜郎国”的故事。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西南边陲曾经出现过一个“夜郎国”。据“史记”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西南民族文化的代表“夜郎文化”，在中华文化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到了西汉年间，“夜郎国”不知何故消失了，“夜郎文化”这个古老的文明也相继失落，从而成为千古之谜，只留下“夜郎自大”这个古代成语。

　　这次采访的第一个收获，就是从黔东南州委副书记肖潜辉的介绍中了解到：“夜郎国”其实就是在贵州。据有关专家考证，“夜郎国”应在巴蜀（四川）以南、滇国（云南）以东、荆楚（湖南、湖北）以西、西越（广东、广西）以北，照此推断，贵州当属“夜郎国”无疑。

　　黔东南位于贵州的东南部，总面积30302平方公里，辖一市十五县，人口427万，33个少数民族占了全州总人口的76％，其中苗、侗民族占全州总人口的69％，是全国少数民族人口最集中的州。世居黔东南的各少数民族，均有独特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几千个村寨各有自己的民情习俗，形成了“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独特风情。从苗、侗、布依、土家、水、瑶、壮、畲等少数民族风情中，随时可见“夜郎文化”之一斑。千百年来，人们寻寻觅觅的“夜郎文化”，其实一直在相依相伴着我们。在短短6天的采访中，记者的心灵，时时处处受到这“夜郎文化”深深的震撼。

　　二、千古遗传“酒文化”

　　“酒文化”，是贵州的一道独特风景，应该也是“夜郎文化”的一部分。曾经在威宁的西汉南夷墓中出土过两件古代的酒器，仁怀茅台镇也曾发现明代族谱上的酿酒作坊。1915年，贵州茅台酒在美国旧金山举行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独领风骚，更在1952年新中国第一次全国评酒会上，被列为全国八大名酒之首，早已为世人所认同。其实，在这里的村村寨寨，你随处都可享用到村民自酿的各种米酒。这酒虽然不如茅台酒的香醇，但它的质朴、清冽，加上主人的热情好客，更加令人难以释怀。

　　对“酒文化”的第一次感动，是在凯里市的南花村苗寨。原定4时许到南花村，由于风雨阻隔，我们晚到了半小时。可是朴实的南花村民在风雨中守约相候，迎宾礼仪依旧十分隆重，从“拦路酒”、“拦寨酒”到“拦门酒”，这三道“酒关”人人得过，否则“难”进寨中。小燕姑娘是把着第一道关“拦路酒”的主将，当她甜甜地用苗语唱着“珍贵的客人欢迎您”，举着牛角杯上来劝酒时，你能不仰首畅饮吗？

　　更令人难得一见的是，仅仅因为我们这十几个“贵宾”的来临，全村百十号人，不论男女老幼，均穿上了盛装，在山顶一块平地上，男人吹起芦笙，妇女则紧随其后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整个广场欢腾一片。小燕姑娘又是整个会场的主持人和领唱、领舞者，只见她像一只翩翩春燕满场飞舞，使记者一行在感染、感动中，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位苗家姑娘的百褶长裙舞动起来。

　　随后的六天中，每到一个村寨，几乎都是如此场景。甘甜的米酒、欢乐的歌舞、主人的热情，怎不令人流连忘返。

　　三、千古不变“山水恋”

　　临去贵州之前，曾以为那里是一片穷山恶水。“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贫穷、落后，成了贵州的代名词。谁料想，这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竟使记者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相见恨晚”。

　　自从踏上贵州高原，气势磅礴的千山万壑，满目苍翠叠嶂，而且，山因水而灵，水因山而秀，大有“人间仙境何处有，就在贵州黔东南”之感。

　　国际学术界把中国华南列为“喀斯特”地貌区，贵州黔东南是核心区。被誉为“黔中第一胜景”的飞云崖，坐落在黄平县东坡村，是一处名闻遐迩的名胜古迹，也是“喀斯特”地貌的杰出代表。穿过一座古刹建筑群，只见一块奇特的巨型钟乳石从山崖悬空而吊，崖内的钟乳石像层层云朵冉冉腾空飞舞，故名飞云崖。

　　施秉县的云台山，是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方圆200多平方公里，有多座山峰组成。其中的主峰高1066米，四面如削，突起于群峰之间。在山顶部8800平方米的坡地上，建有徐公殿等庙宇。置身其间，随处都是“巨木古藤石上生”、“古松倒挂依绝壁”的景象。

　　在神奇的大自然造化下，黔东南的2900条大小河流，和谐地与高山大川相依相偎，组成一道人间美景。我们在“中国漂城”施秉县乘上橡皮筏，体验了一番杉木河漂流。漂游全程为14公里，整整3个多小时，我们一路随波逐流，享受搏击乐趣。全长95公里的舞阳河，两岸奇峰异崖、飞瀑流泉，风光旖旎，也是美不胜收。

　　四、“千岛文化”令人迷

　　在黔东南3万平方公里的高山大川中，生活着33个少数民族，共有341万人口。由于生存的环境和历史原因，长期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使原生民族人文生态系统比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形成了“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的“千岛文化”。

　　国内外游客把黔东南州称为“百节之乡”、“歌舞之州”，精彩纷呈的各民族原生文化，令人目不暇接。该地民间节日每年有396个，集会人数超过万人的就有122个。其中有苗家的芦笙会、踩鼓节、斗牛节，侗族的龙灯会、摔跤节、春社节，以及布依族的三月三、六月六和水族的瓜节等等。

　　这里的人民个个能歌善舞，苗家的古歌、飞歌最有特色；舞蹈有芦笙舞，其中包括圆舞、四方舞、导舞、群舞、莽筒舞和鼓舞等。侗族“男弦女歌”蔚然成风，引起世界关注的侗族大歌，是一种以民间自发滋生的多声部合唱，堪称中华民族音乐的奇葩。采访途中，我们观看了苗、侗、布依族的表演，还向苗家姑娘学习飞歌技艺。

　　清水江畔的塘龙苗寨，是苗族独木龙舟的发源地。每年农历5月25日“龙舟节”，成千上万名海内外宾客都会赶来，共庆这个传统的苗族节日，可惜的是，我们未能赶上“龙舟节”。该村的银饰品加工业也令我们瞠目结舌。全村68户居民，52家是银饰品作坊。他们将银质材料烧红后，镂、刻、锤、镌，制成龙、凤、花、鸟、鱼、虫图案，品种有冠、角、簪、梳、耳坠、项圈、手镯等等，苗家妇女每逢节日或婚嫁，都会穿戴上银饰盛装。

　　泥哨是黄平县的特色民间小工艺品，采用本地黄泥作基本材料，经过揉搓、摔打、锤敲后，用手工捏制成各种动物形象，再烧制而成。这种泥哨的尾部各有一个吹气孔和回气孔，能吹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被国内外民间美术研究专家称为绝妙之作。

　　五、千万人创造新神话

　　一路行程，我们在沿途很少见到工厂和烟囱。黔东南州委宣传部副部长杨再新告诉记者，原先该州的支柱工业主要是生产木材，自1998年起，全州坚决停止了天然森林的采伐，聘请了近万人从事森林管护工作，仅去年一年就查处了1317名违法犯罪人员，使森林资源得到了休养生息。同时，还完成人工造林和封山育林552万亩。

　　目前，该州为了带领广大少数民族同胞早日走上富裕之路，将发展经济的重点定为开拓旅游业。同时，一批不影响环境资源的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也在政府的扶持下迅速发展起来。在施秉县的牛大场镇，我们见到了农民企业家张代金。他在1988年率先承包了2200亩荒山荒坡种树育林，1992年起发展中药材种植，带领、帮助当地农民发展中药材脱贫致富。十多年来，他种植的杜仲、黄柏、太子参、白术、丹参、贝母等中药材，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连上海的“雷允上”等药材公司也到当地去采购和合作开发。在他的带领、促进下，施秉县中药材生产得到蓬勃发展，全县种植面积达3.6万亩，种植户达5000余户，可产中药材2000吨，产值3000余万元，成了全县农民增收的重要途径。

　　张庭珍，是苗乡走出来的党的十六大代表，记者在台江县岩脚村见到了她。身为村党支部书记的她，利用自己的刺绣手艺发家致富后，没有忘记国家和集体，更没有忘记贫困中的苗家姐妹。为此，她不仅对她们传授技艺，还带领姐妹们走出苗寨开拓市场。

　　舞阳河畔，有一座千年古城——镇远。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在此设县府后，历代王朝均在此设置县、州、府、道。1986年，国务院将镇远列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这里拥有名胜古迹160多座，除了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青龙洞外，一段古城墙引起了记者的关注，它就是中国的“南方长城”——府城垣。过去，这座苗疆长城静静地守卫在深山之巅，为中华民族保留一方净土，并记叙了“夜郎国”的故事。如今，它目睹着千百万齐奔小康的贵州人民，发展生产建设新家园，创造现代化的“夜郎国”新神话。

　　苗家姑娘在演唱“飞歌”

　　图为有惊无险的杉木河漂流。本版摄影王宝来奉力

　　图为采访团人员在喝“拦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