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周可 徐旦

　　吸食烟草的方式除了抽烟斗，不外乎香烟、雪茄。

　　在世人眼里，香烟似乎更多代表着普通大众；雪茄代表着奢华的情调；而烟斗则属于内敛、自信、沉着、不羁的男士。

　　这世上能令男人把玩不已，又为之沉醉痴迷的小物件实在不多，烟斗算是其一。它不仅是吸烟的工具，更是一种艺术品。在烟斗那极富想象力的线条和造型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乐趣。一支好的烟斗不仅体现了昂贵的收藏价值，更浓缩了“斗客”的精神世界。

　　烟斗在欧洲、美洲是一种绅士的象征。许多名流以此来彰显地位和身份。比如美国前总统里根、好莱坞明星克拉克·盖博、时装设计大师华伦天奴……早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印第安人就用玉米芯制成的烟具吸食烟叶。探险家们把“新大陆”的烟斗带回欧洲。在16世纪欧洲上流社会，先生们的时尚便是烟斗。那时如果有人买了一支烟斗，不但要大肆宣扬，甚至还要借此大摆宴席，以示阔绰。

　　事过境迁，如今已鲜有人为支烟斗“大造声势”，那毕竟与烟斗沉稳的特质相去甚远。“斗客”们更愿以舒缓的节奏享受烟草。闲暇时，装上一斗，既可深思冥想，亦可随手翻过一页美文；也可以倒杯威士忌或泡杯绿茶，释放不同的芳香，任由它们碰撞融合。烦躁时，装上一斗，闭目养神，心头郁结的怒气随着烟圈一同消逝……

　　难怪美国作家马克·吐温说：“如果天堂里没有烟斗，我宁愿选择地狱。”

　　艺术之“重”与世俗之“轻”的完美结合

　　Echo是上海烟斗俱乐部的主人。在他位于泰安路的小洋房里，常常举办着“斗客”聚会。午后，众人在花园里沐浴着慵懒的阳光，看身边几只孔雀欢愉嬉戏，再加上一支烟斗，一盒烟草，真是悠哉游哉。

　　在“斗会”上，“斗客”常会由一支烟斗而引发高谈阔论，有些“经典”的论调就此诞生。

　　Echo问道：“听过‘理性之烟’说吗？”原来，有学者套用柏拉图的“灵魂层次划分法”，认为香烟是“欲望之烟”、雪茄是“精神之烟”、烟斗是“理性之烟”。更有通俗的说法是：香烟像艳遇，一次性的消费，快餐式的味道，而且风险（尼古丁）较高；雪茄像情人，花费巨大，配置奢侈，虽然可以在人前炫耀，但是随着最后一缕轻烟袅袅飘逝，最终曲终人散；烟斗则像妻子，一次添置，相伴一生。

　　的确，香烟和雪茄都是一种一次性的、机械的、重复的享受，同吸一包烟，烟卷的味道都是相似的；而烟斗却由于烟丝的干湿、填装的深浅、烟管的长短等细微的差别，使每一斗都“各自精彩”。享受烟斗，先要对各种烟草有所认识，才能预料烟草调配出的口感。而从装填烟草、点烟、保持不熄火、抽毕清理烟斗，到烟草的窖藏陈化、烟丝调配，以及烟嘴的翻新、松紧调整等，无不需要丰富的知识及经验。烟斗绝不像纸烟般，路边张三李四都能轻松驾驭。当你在自己烟斗里抽到红酒的芬芳、威士忌的浓烈时，定能体验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成就感。那一刻，世俗的生活也会变得艺术化。

　　香烟是虚无，烟斗是存在

　　法国哲学家萨特曾把烟斗作为一个哲学例证，认为香烟是“虚无”的象征，而“烟斗”则是“存在”的表达。刚才还在嘴边的香烟或雪茄，刹那间，灰飞烟灭。而烟斗长留，它不单具有实用价值，本身还是雕刻艺术、银器锻制工艺以及人体工程学等知识的结晶。

　　把烟斗当作一件艺术品，实在是不为过的。看看对制作烟斗的材料要求有多苛刻吧。做烟斗的材质，要符合诸多条件：质地要坚韧、轻盈、耐裂；干燥、能抗高热、遇火不燃；点燃之后，绝无异味；长期抚摸之后，纹理清晰，光泽耀眼。石楠木便是首选。那是一种低矮的灌木，主要生长在欧洲地中海区域。一块真正可以用来制作烟斗的石楠木，通常取自于树龄约250年的成熟石楠木根。而另一种只深埋土耳其特定区域地底30多米的海泡石，可雕刻出形状各异的烟斗。如今，总共需要5个阶段75个步骤才能完成全部斗身成形与处理。而年轻工匠们只有在制作了二三十年后，才会有实力去设计烟斗的造型。也难怪有“斗客”觅得心爱的烟斗后，会爱惜地戴着手套来抽。Echo说：“一个‘斗客’至少会有七八支烟斗，抽上一天，至少要放上三天，待其阴干。没有一个‘斗客’只有一支烟斗。”

　　不温不火，“斗客”的境界奷

　　香烟的使用多为了缓解疲惫、紧张，而烟斗则必须在闲适的时候从容地去享受。影视剧里常会出现一个公式化的情节：当人心烦意乱时，常会问旁人“能给我一支烟吗？”然后便大口大口地猛吸。这就是香烟与烟斗在身份上的不同。香烟不论什么场合，随时都可以点着，而烟斗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空间，然后心平气和地去享受。一支8厘米的香烟，大约燃烧8分钟左右。而享用一斗烟丝，常常需要40分钟。如果你无法超过30分钟，那么对不起，你还不算一位够格的“斗客”。对于资深“斗客”来说，抽烟斗的最高境界是“不温不火”。吸快了会烫到手和嘴，而吸慢了又可能会熄火。在某种程度上说，用烟斗不但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感悟人生的过程。一个男人只有修炼到一定的人生境界，才可能把握好手中的那支烟斗。

　　烟斗指引

　　在繁华的淮海路上，有家名为Terry＆Co.的烟斗专卖店，店主Terry介绍了选购烟斗的决窍：

　　拿起一支烟斗感觉一下握感是否满意，是否适合自己的体型，大小是否适中。然后你大可摆出行家的派头：仔细查看烟斗的纹理与“鸟眼”（位于烟斗底部的小圆圈），纹理与“鸟眼”越密集代表树龄越老，自然更具收藏价值。再比较一下烟斗的重量，通常相同大小的烟斗，轻的那个质地更好。个性强的年轻人，多选择直斗，而在读书、深思时则多选择弯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