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农民变股民现象追踪(上篇)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0日12:24 温州都市报 | |
本报记者戚人伟 截至昨天记者发稿时,鹿城区由街道管辖的27个村已有18个全面启动村集体资产改制。本报11月2日和3日连续刊登了关于温州市鹿城区“城中村”农民变股民的深度报道上下篇后,引起了市民的普遍关注和社会的强烈反响。外地一些媒体也予以转载和报道,“城中村”改革被认为是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大手笔。 该区体改办主任陈康亮介绍,“城中村”的集体资产主要包括经营性资产、公益性资产、资源性资产及债权、对外投资等,对于这些集体资产,将通过自查资产、核实账内资产、盘点账外资产、理清债权等程序一一核查清楚,用市场化运作手段进行准确评估,将结果向全体村民公告,并得到村民会议或村民代表会议确认,做到公正、公开、透明。 面对这次改革,农民有哪些困惑和担忧?政府又将如何进行引导?整个过程中又会暴露出哪些问题,将如何去解决?这些具体问题再度引起读者的关注。日前,记者再次深入“城中村”,对农民变股民改革进行追踪采访。 三大担忧紧随改革的脚步 这几天,广化街道广化村的村民很是兴奋,经济补偿对象开始领到了补偿金。自《鹿城区农村集体资产产权制度改革工作的指导意见》出台后,经过充分又慎重的前期准备,广化村已全面启动经济补偿对象的补偿金发放工作。村委会主任徐荣枢告诉记者,“目前情况总体比较顺利,现在补偿金已发到第9队,估计一周内基本完成。下一步将是对村集体资产进行资产量化,将股权量化到户到人,并着手组建新的经济组织。” 徐荣枢还说,为使改革更加公开、公平、公正,该村还专门委托一家专业素质过硬的中介机构进行资产评估和量化,同时接受全体村民的监督。该村大部分村民向记者说,“这样的量化公平,我们很支持!” 然而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另外一些村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或多或少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些问题通过村民的担忧体现出来。记者粗粗归纳一下,主要有三: 担忧之一,谁来为农民的养老保险买单?南浦街道灯塔村村委会主任卓笃生简要概括出了村民的困惑:全村经营性收入很少,根本无力为全村人办理养老保险。加上眼下不少村民不愿投保,只盼望尽快将钱分到自己的腰包里,“但这样做不符合市里和区里规定,改制村未制定村民养老参保方案的,其村集体资产改制量化方案暂不予组织实施”。另一方面,就当前情况来讲社会保险目前还没有扩展到村,昂贵的商业保险也让村民多了一道门槛。南浦街道的南塘村和鱼鳞浃村的村干部也有和卓笃生相似的忧虑。 记者在调查中得知,除了少数如龙沈村等经济基础较好、养老保险起步早的村外,大部分进行资产量化的村都存在这方面问题。 担忧之二:提取的10%风险金谁来管?有村民认为,上亿元的集体资产按这个比例就是上千万元,这不是笔小数目,村委会散了以后由谁来管,到时会不会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了呢?或者是否会产生新的腐败呢?所以他们建议不留风险金,彻底进行量化。 担忧之三:新的经济组织形式到底咋模样?是不是原先村级集团公司的翻版?一部分村民反映,即使股份化,还存在一些问题。村民把股权交给集体经济组织能不能放心?能不能保证该资产不会贬值?没分到钱只是分到股份的人也会说,我们的钱不分,是不是就等于让你们干部用?所以,股份化之后,问题还是很多。 让“城中村”农民真正融入到城市中 正在进行的“农村革命”,关系到村民切身利益。“城中村”村民自然非常关注。带着村民们关注的焦点问题,记者采访了鹿城区区长王超俊。王超俊表示,“城中村”改革工作首先充分考虑村民利益的保障,并将采取社保等一系列措施解决村民的后顾之忧,让“城中村”的农民能真正地融入到城市之中,过上现代、文明的生活。 王超俊还说,任何一次改革都会遇到困难,这不奇怪。区政府十分乐意与农民一起面对改革中存在的问题,找准切入点,然后给予协调解决。 对于农民来说,失去了土地,似乎等于失去了生活保障。然而也有一些村民只顾眼前,很快将分到手中的钱花完,甚至沦为贫困村民,这跟改革的初衷不一致。所以一定要在建立村民社会保险的前提下方可进行资产量化。就如城镇居民退休后有养老保险、失业后有失业保险一样,农民也要参与保险,以社会养老保险加上商业保险为主要形式,建立完善改制村民生活保障制度。改制村劳动年龄段内的村民,按照市政府有关政策,符合条件的应全部纳入社会养老保险范畴;非劳动年龄段的村民或其他因素不能参加社保的,应组织他们参加相应的商业保险。全体村民也应该主动参与。但村改居后,农民一下子进入城镇社保体系,有许多问题是过去没有出现过的,我们正积极与市有关部门协商,以找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来。 对风险金,王超俊分析认为,这里有个认识问题。任何改革都有风险,农民在量化时得到好处,却不愿承担风险,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提取风险金作用有三:解决改制后的遗留以及改制过程不可预见的问题、救济本村生活特别困难的群众、改制至撤村前后的公共经费。他向记者强调,量化以后,在没有撤村改居之前,村两委依然存在,还会过渡一段时间,风险金继续由村里进行保管,并相应制订使用办法,公开、透明、接受监督进行使用。加上政府部门的有效监管,不可能被他人占用或突然“蒸发”掉。撤村后,这笔资金剩余部分将按原定量化方案全部量化。 而农民对新经济组织存在的疑虑,王超俊将它归纳为观念问题,从农民到股民在观念上需要一个转变过程。新成立的经济组织不同于以往的村经济合作社,更不会与村委会混杂在一起,完全改变“国企”的模式,是个彻头彻尾的市场化概念。按照原村集体经济产业布局与结构及村民的意愿,改制村新经济组织形式可以设立一个或多个。它立足改制村村民的再就业和生活保障,推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协调与可持续发展。这几天区政府正在讨论研究《改制村新经济组织设立运作管理暂行规定》等文件,正式出台后将对此进行指导。 转变一个观念难不难 在这次城中村改革的追踪采访中,记者感受到,这不仅仅是简单地将资产量化到人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人的观念的转变。对此,市政府体改办农村处处长郑少华这样向记者诠释:人的观念转变是整个改革关键的一步。 此前,农民对村集体资产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土地是农民的最大保障,大家依附在土地这个村集体资产上吃“大锅饭”;后来,土地被征用逐渐减少,甚至完全消失,部分土地资产转换成房产等固定资产。他们依靠这些村集体资产所产生的经营性利润,凭此享受年终分配、养老保险、子女上学补贴等福利。但这种保障是不可靠的,是有风险的。因为其一,村集体的“盘子”太小;其二,在市场经济中,村集体经济经营体制不适应。维系村民保障的收入谁来保证?所以农民要尽快转变观念,将自己的保障纳入到城镇社会保险体系中去。改革后组建的新经济组织是个适应市场经济企业,它不再可能为原有的村民提供大锅饭式的待遇,但它能真正使村经济组织改变国企做法,融入市场经济,实现增值保值,为变成股民的村民提供股金分红。 记者问,转变这个观念难不难?郑少华答:“一开始可能有点难,但这是改革带来的必然转变。”(明天敬请关注下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