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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复眼中的百岁巴金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1日12:40 北方热线网

  北方热线网——沈阳日报讯(记者陈靖)今年11月25日是我国著名作家巴金的百年寿诞,北京、上海、四川等地都将举办隆重的纪念活动。巴金不但是有崇高信仰的人,是对光明执着追求的人,是充满献身精神的人,是理想之光不会泯灭的人,更是民族良知的代表。

  在辽沈地区庞大的作家群之中,与中国文坛巨匠巴金接触最为密切者,恐怕非单复莫属了。

  时值巴金百岁诞辰的前夕,11月19日,记者慕名前往原辽宁《鸭绿江》文学月刊社副主编单复的家中拜访。坐在泛黄的巴金与单复合影的老照片旁,记者倾听这位86岁高龄的著名散文作家,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与巴金之间鲜为人知的故事。

  启蒙老师

  在单复的心灵深处,巴金占有偶象般的位置。因为,巴金是引导他走上文坛的启蒙恩师。

  早在20世纪30年代,在泉州平民中学的古榕树下,在此读书的单复有幸与巴金结识。单复老人如此描绘初次见面的情景:他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谈笑风生的作家,而是有点儿腼腆和拘谨,这与他的诚挚质朴正好是一致的。

  正所谓,近朱者赤。受巴金潜移默化的影响,单复小小年纪居然也学会了舞文弄墨。遥想当年,单复似有无限感慨:“虽然当时我只是中学生,却不知哪里来的冲劲。写就了题为《替》的散文,不知天高地厚地寄给上海大名鼎鼎的《大公报》。居然被发表了,而且是头条。”

  从此,单复便认定自己是块作家的料,不断地写作,不断地发表。而后,当他在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当编辑时,又恰逢巴金任总编辑。于是,当面聆听教诲的机会也就更多了。

  巴金见单复经常在报刊发表文章,对此勤学苦练的劲头颇为赞赏,还让单复把剪报送给他瞧瞧。这一瞧可不要紧,单复的第一本散文集《金色的翅膀》诞生了。不仅书稿是巴金给编的,连书名也是巴金给起的,被列为巴金于1947年主编的《文学丛刊》第十七集。

  情同手足

  自从单复于1950年落户沈阳之后,大约每隔两个春秋就要去上海探望巴金。迄今为止,可谓不计其数。

  令单复记忆犹新的是1989年3月25日的那次探望,地点是在上海华东医院静悄悄的病房里。且听单复的深情叙述———

  巴老坐在藤椅里,见到我们进来,微微欠欠身,作为招呼。一丝和蔼的微笑掠过面颊,低沉地说:“我站不起来,你们坐!”此刻,护理人员悄声透露巴金的病情:近年来,他一直在与病魔做斗争。自从患帕金森氏病之后,健康状况便没有好转。

  或许巴金注意到单复默默无语地陷在沉思里,便侧过脸来对他说:“你最近……写什么呢?我写……不动了……你要珍惜……时间……多写一点……”声音时断时续。又说:“我这次……不能……送你……书了,书都在……家里……就送给……你一张……纪念封……吧!”他拿来纪念封,放在怀里签名。手指好像不听指挥,每一笔似乎千钧重。

  合影留念后,惟恐妨碍巴老休息,单复不得不起身告辞。直至走出医院门口,单复还在回头张望巴老病房那一扇朝南的窗户,依依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冰清玉洁

  用“冰清玉洁”这个成语来比喻巴金的品格,可谓是恰如其分。

  单复告诉记者,每当夜深人静,伫立在与巴金合影的照片前,便会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许许多多巴金助人为乐的往事历历在目,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记得,在他被错划为“右派”的蹉跎岁月里,巴金曾写信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你们的人到我这里来外调,整理你的黑材料”。他记得,在他度日如年的困难关头,恰逢孩子重病,须住院治疗,巴金雪中送炭,寄钱相助。他还记得,他获得平反昭雪后,回辽宁作家协会编《鸭绿江》杂志时,给巴金写信要稿。巴金不仅寄来了一篇《随想录》,还附信叮嘱:“此文已在香港发表,请勿寄稿费!”

  在单复记忆的底片上,巴金不仅善良,而且特别勤奋。提及当年巴金忘我写作时的情景,单复引用了巴金昔日说过的一席话:“每天每夜热情在我身体内燃烧起来,好像一条鞭子在抽着我的心,寂寞咬着我的脑子,眼前是无数的悲惨图画,大多数人的受苦和我自己的受苦……我不停地写,似乎有许多人都借着我的笔来倾诉他们的痛苦。”巴金就是这样,不停地写了七十多个难熬的漫长春秋,把心掏给读者。

  单复还告诉记者,为庆贺巴金百岁华诞,全国各地纷纷举办轰轰烈烈的活动。国家邮政局将发行《世纪巴金》个性化邮票。这套邮票的图案以中国结为主线,12幅巴金不同年代的照片分为4组,巴金手迹“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镌刻其上。最深沉的纪念来自大型文学期刊《收获》。巴金从1957年起担任《收获》主编。46年来,《收获》向年轻的无名的作家们敞开文学之门。即将出版的《收获》并没有刻意推出巴金的纪念专号,而是秉承巴金的编辑方针,推出了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女作家。

  在刚刚结束的上海国际艺术节上,川剧、沪剧、话剧、越剧,4台各具特色的《家》“不期而遇”。在巴老出生地成都,“巴金文学院”已于近日竣工。其建筑风格为灰瓦白墙,格子窗,坡屋顶。这种平实的川西民居风格与巴金朴实的文风相呼应。今后这里将成为研究巴金的重要资料库与学术基地。

  谈及对巴金的印象,单复感慨万千:他是一位有崇高信仰的人,是一位对光明执着追求的人,是一位充满献身精神的人,是一位理想之光不会泯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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