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红墙”，满目皆“癣”，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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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区健妍 康建 郝静羽　实习生谢渝 通讯员袁效安 肖志劳

　　造“癣”者又出什么损招来对付“呼死你”？

　　“呼死你”能够见招拆招吗？

　　“呼死你”能不能封住“牛皮癣”的死穴？　

　　为整治城市“牛皮癣”，广州“呼死你”城市管理电话系统推出已一月有余，但时下境地却颇为尴尬：来自环卫部门的最新统计表明，广州市的乱张贴、乱涂画正以每天1.5万宗的惊人速度疯长。街头情况到底如何？记者连日穿梭于“牛皮癣”最严重的几个灾区实地调查发现，相对于“呼死你”启用以前，乱张贴非但没有减少，地上的乱涂画由于改进了药水也变得更难清洗了，乱贴乱涂的人数则呈增加之势。不少市民疑惑：一度被寄予厚望的“呼死你”，怎么就呼不死“牛皮癣”？

　　目击：“牛皮癣”又卷土重来

　　地点一：南方人才市场附近

　　这里是广州市公认的“牛皮癣”最严重地段。从每天早上6点到晚上7点，广州市环卫洒水车队的五名工人，都要在此巡回清理成千上万的乱张贴、乱涂画。一位环卫工人告诉记者，“呼死你”开通头几天，这一带的“牛皮癣”的确略有下降，数量减少两三成，大约每天3000多宗。但好日子没几天，“牛皮癣”又卷土重来，每天竟多达6000多宗，严重程度与实施“呼死你”之前相仿。

　　地点二：机场路

　　在机场路一些地段，无论是车站站牌、广告牌、灯柱、花基还是人行道、立交桥底等地方，到处都是“牛皮癣”的踪迹。负责该路段保洁的环卫工人说，广州开通“呼死你”后，这一带的“牛皮癣”不但不见减少，地上的乱涂画也越来越难清洗了。据说是乱涂画者设法改进了药水，无奈之下，环卫工人惟有用水泥浆将这些难除的字迹覆盖掉。

　　地点三：火车站至环市西路

　　这里也是“牛皮癣”的集中地。即使在“呼死你”启动后，城管人员也丝毫未放松该路段的执法，但结果发现，乱张贴还是屡禁不止，而且乱贴乱涂的人数比以往更多了。市洒水车队曾现场捉到一个乱张贴者，这个乱张贴者交待出了其中的秘密：自从有了“呼死你”，“牛皮癣”幕后操纵者不但加快了张贴的速度，还专门聘请了“巡视员”，一旦发现乱张贴被清理，就立即要求重新贴。

　　溯源：“牛皮癣”为何呼不死？

　　造“癣”者应变招数多“牛皮癣”生命力之顽强、造“癣”者应变之快、招数之多着实令人惊叹。

　　一是弃旧换新，不断更换手机号码。对于被“呼死”的办证手机号码，大部分“牛皮癣”幕后黑手都不以为然，因为，他们只需再花几十元，就能立即恢复“正常”业务。

　　二是人海战术，增加乱张贴人手。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目前一些非法办证者雇人贴小广告，一般每人每天只须付酬20元。为了对抗“呼死你”，“牛皮癣”幕后黑手不惜“涨工资”，并雇更多人手帮忙张贴。

　　三是游击战，扩大乱张贴范围。过去，乱贴乱涂者一般只在繁华路段的显眼处集中张贴，如广告牌、公交站牌等地方，但现在他们连花基、垃圾桶都不放过，只要有空的地方，都成了“牛皮癣”藏身之地。

　　四是转移呼叫，一旦被“呼死你”盯上，就把自己的号码恶意转移到别人的电话上。据《每日商报》报道，杭州沈女士的手机因被“牛皮癣”电话恶意转移过来，而被昆明城管呼叫了整整一个星期，不得已，她只好设置程序，暂停手机呼入功能，让手机真正成了单向。更令人愤慨的是，在广州“呼死你”系统开通后，竟有人将号码转移到110上。

　　据了解，在10月17日开通“呼死你”当天，市城管首轮呼叫了91个手机号码，没想到，呼叫只有5分钟，就有被呼叫的手机号被转移到广州110上。至今为止，城管呼叫的号码被转移到110的事件已不下数百宗。

　　日增万余日呼几百

　　广州市环卫洒水车队“牛皮癣”清理分队的关锦江主任说，由于目前拥有的“呼死你”系统一天最多只能呼死几百个电话号码，而每天新增的“牛皮癣”却超过1.5万宗，因此光靠几台“呼死你”系统是很难呼死众多手机的。由于目前缺乏法律依据，即使现场捉住了乱张贴者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罚其劳动。

　　取证难“捉号”颇费时

　　人手不足、取证难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广州市城管支队有关人士认为，许多“牛皮癣”上的号码还没有被列入“呼死”的范围，主要原因是缺乏足够的人手取证。他说，“呼死你”号码的选择、确认是非常谨慎的，因此在每次“捉号”前，执法人员必须一人拍照一人核实，一般情况下，20分钟也就只能查取20多个号码。

　　据记者了解，“呼死你”系统的运作，在环节上也并未完善。目前“呼死你”系统仍处于一个尝试阶段，现已从老八区逐步扩大到整个广州市，但设备的总体容量明显不足。

　　对策：改进系统尽快立法

　　面对“疯长”的“牛皮癣”，有关方面在改进“呼死你”系统的同时，也在考虑一些相关的配套措施。

　　近日，广州市城管支队、市110报警指挥中心、市电信局、移动、联通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已经坐到一起，研究出了一套城管与电信部门的专人联系制度。今后，“牛皮癣”电话在被呼叫之前，将先由相关电信部门取消呼叫转移功能，防止被恶意呼叫转移。

　　有关部门表示，等“呼死你”设备进一步改进、软件升级后，只要能够确认的号码都会加进呼叫的名单里去，那么漏网的电话肯定不会太多了。至于下一步是否会增加设备，城管部门则表示尚未决定。“不能光依赖科技手段！”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消除“牛皮癣”，关键还是要有效地查处越来越多的“牛皮癣”张贴者。有专家建议广州应加快专项立法，重典整治不法分子，使其不再为害市容。

　　甚至还有专家认为，广州应该出台奖励政策，鼓励居民参与除“癣”。目前，不少城市为治理“牛皮癣”都推出了鼓励市民参与的政策，如杭州市政府作出决定，市民扭送一个违法者奖励200元，举报制假窝点查实者奖励5000元，以此应对“呼死你”实施过程中执法人手不足、取证难等问题。

　　链接：最终出路何在？

　　记者在采访中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不少市民对“呼死你”系统寄予厚望，希望这套系统能够尽快发挥巨大威力。不过，记者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有专家直言：“呼死你”不是治“癣”最终出路！

　　广东省社科院城市管理研究所的黄石鼎所长认为，要根治“牛皮癣”，必须找到其根源，贸然采用“呼死你”这种惩治方法，并不高明。其实国外很多发达城市，也有严重的“牛皮癣”现象，例如纽约街头的涂鸦，但它们却没有使用过多的行政手段去干预，政府认为，关键要做的是加强疏导。我们的政府在转型过程中，也要转变观念，不能一味使用惩罚性手段。

　　黄石鼎认为，城市“牛皮癣”屡治不灭，正说明它还有自己的市场。政府在立法管制非法办证广告的同时，应该给合法的小广告寻找一个合适的出路，建立一个市场平台，低价或免费张贴这些小广告，对于不按要求张贴者，再予以更严厉的处罚。黄石鼎建议，政府应把“牛皮癣”问题作为一个严肃的社会现象，尽快立项研究，调查其门类、状况，最终找出根治良方。

摄影：叶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