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五总设计师：神五升空非象征神六一年后升空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07日10:52 南方都市报

“神舟”飞船总设计师戚发轫。本报记者　方谦华　　戚发轫：“神五”升空不只是象征

　　“神舟”飞船总设计师在穗表示载人航天技术未来回报会很多，“神六”也将在一年后上天

　　昨天上午，在由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广州公司承办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广东校友会2003年联谊会”上，记者见到了从北京赶来的“神舟”飞船系列的总设计师戚发轫院士。戚院士在联谊会上，向校友们作了关于中国载人航天工程的报告，并在会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航天技术】

　　尿不湿曾是为航天员准备的

　　记者：“神五”之后很多大学开了这个专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立志投入这项事业，对这些后来者，您想说些什么？

　　戚：想说两点。首先，在21世纪，航天技术是体现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主要方面。19世纪靠能源、石油，20世纪以后，科技领域发展最快的就是航天。21世纪，不管是百姓生活还是综合国力，都会离不开航天技术。这并不夸张，50年前，老百姓肯定想像不到卫星会与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想告诉年轻人，人类对宇宙的探索没有穷尽，航天领域有广阔的前途，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其次，选择航天工作，要做好沉下去的心理准备。航天工程周期长，不是做一锤子买卖。而且，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情况已经不存在了，待遇和原来比还是好多了。

　　记者：“神五”上天，举国欢庆，但是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认为“神五”更大程度上只是一种象征。它对我们的国民生活和国民经济有实质性的影响吗？

　　戚：如果从目前的效用看，“神五”上天可能只是推动了一些基础科学的发展，但是载人航天潜力很大，回报也很多，只是周期比较长。

　　100年前第一架飞机问世时，只飞了几分钟，不到100米，你能想像到100年后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吗？它已经成为了一个产业，你离得开吗？50年前，第一颗卫星上天时，你能想像到如今的媒体对卫星的依赖吗？

　　说一个像笑话的例子，现在小孩用的“尿不湿”，当年就是为航天员准备的，现在推广到每个老百姓的生活中，已经成为了一个产业了。现在我们又有新型的“尿不湿了”，可能也会推向市场。

　　所以我们要明白，搞航天不是今天拿出100块钱，明天就能生出200块钱的投机倒把。粮食品种、材料科学、生命科学的试验，都会推广到民用，但是需要时间，急躁不得。

　　记者：您在《载人航天技术及其发展》一文中总结载人航天的发展要经历5个阶段：无人飞船、单人飞船、多人飞船、短期性空间站和永久性空间站。现在我们已经完成前两步，最后一个阶段何时能够实现？

　　戚：5个阶段的周期我们肯定会比美苏当初短。但是具体实现时间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看国家投入，二是看技术能否有突破。对于第二点，应该没问题，我们中国人的脑子绝不比外国人差。

　　【下步计划】

　　登月应能赶在印度之前

　　记者：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戚：一个是“神舟”六号，一个是登月。

　　记者：“神六”何时发射？与“神五”有何不同？航天员还会是杨利伟吗？您还会参与吗？

　　戚：“神六”的发射时间大概是一年后。基本配备装置应该是一样的。主要变化是航天员不是一个，飞行也不是一天了。两个航天员中我想应该有杨利伟。但是，这个不取决于我，也不取决于他。

　　我现在在法律上还是“神六”的总师（总设计师）。但我不会参与了，在积极呼吁换新人。我都70岁了，你看我还能干吗？（笑）应该多给新人机会，一个人必须要放在那个位子上才能锻炼他。我就是这么压出来的。

　　记者：登月计划何时开始？中国何时能够登上月球？

　　戚：“嫦娥计划”已经开始做，但还没有立项。登月时间当然也不确定，但我想应该会赶在印度之前。

　　记者：我们探索宇宙空间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戚：目的之一就是开发更多的资源。地球资源正在越来越枯竭。地球上的石油很多，按照现在的用法，50年后就没有了；中国的煤很多，按照现在的用法，100年后就没有了。这不是杞人忧天。必须想办法开发新的能源。宇宙的资源取之不尽，但是你必须建立空间站，把人送上去。月球上有核能同位素，可供地球发电1万年。但拿回来很难。所以，我们要发展宇航技术。

　　【辉煌经历】

　　这次比发射“东方红”更有底

　　记者：您现在是中华民族的航天英雄，将来是要进入史册的，但是，据说您小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戚：我1933年生在辽宁，当时叫满洲国。是“天皇陛下”的“皇民”。1945年，二战结束，解放我们的是苏联人。当时，只知道斯大林，还不知道毛泽东。

　　童年的这种经历影响了我的一生。我就感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个人受一点屈辱，处理得好会成为动力。亡国奴的滋味我知道，抗美援朝被人家欺负的滋味我也知道。看到美国人对家乡狂轰滥炸，确实感到中国空军太弱了。所以，高中毕业我就报考了航天专业。

　　记者：1970年4月24日（戚发轫参与研制的“东方红一号”卫星发射成功）和2003年10月15日（“神五”发射成功），两个日子哪个更难忘？更兴奋？

　　戚：（笑）都很难忘。第一颗卫星发射前，周总理亲自问有没有把握，压力比较大。这次不管怎样已经发射了4次，心里更有底。

　　【“神五”升空】

　　未直播是怕工作被干扰

　　记者：1992年，您接手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时已经59岁了。59岁的高龄再去跨到另一个专业，有压力吗？

　　戚：（笑）何止有压力，当时我还不想干呢。59岁的人了，干一些新东西总会有压力。坦率地讲，学新东西，年轻人比我快。再一个，（载人航天）一涉及到人，失败了不可想像。但最后还是接下来了。

　　记者：今年初美国的“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失事时，您在干什么？

　　戚：正在基地。这个事当时对我有影响，就是要求自己搞得更好一点，别出事（笑）。

　　记者：您还是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的？

　　戚：对。没有信心我不会签字的。

　　记者：但是始终有人对央视为何取消直播存有疑问？

　　戚：这个问题老在问。我现在还是反对（直播）。我们要发射了，这么多记者老在问，烦不烦啊？我们必须全神贯注，你弄几个摄像机，太干扰工作。我不知道领导是怎么解释，反正我反对是因为这个（干扰工作）。

　　【告慰老伴】

　　放心吧，我们成功了

　　记者：从上世纪50年代做导弹开始，您的多数时间都在沙漠戈壁度过，对家庭……

　　戚：这个就不要多说了，所有人都一样。“非典”期间，谁不挂念家里啊，可我们基地的几百人都不回家。干这个事儿，就要做点奉献，这是很正常的。你做其它任何事都是一样的。对此不要说得太多。也不要抓住我说这个了。

　　记者：您的夫人去世已经两年了。我们知道你们非常恩爱。但是，她去世时，你不在身边。您现在想对她说什么呢？

　　戚：她也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人，1999年还到基地看过我。她和我一样，希望飞船能够成功。“神五”搞完了，我就去告慰她了：你放心吧，我们成功了！

　　人物档案

　　戚发轫，1933年4月出生，辽宁省复县人。1957年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飞机系。上世纪50年代末，从事导弹、运载火箭的结构与总体设计。后任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曾任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副院长、院长，历任“东方红一号”卫星技术负责人，“东方红二号”卫星副总设计师、总设计师，“东方红三号”卫星总设计师、“烽火”一号卫星通信工程总设计师等。

　　1992年，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正式启动，戚发轫开始担任神舟飞船总设计师。用了11年的时间，主持完成了中国人千百年来的飞天梦想。

　　航天员选拔训练一负责人透露“神六”宇航员还将从“神五”候选人中选出

　　中国近年内不会有女宇航员

　　昨天上午，中国载人航天工程航天员选拔训练研究室主任黄伟芬女士在接受采访时称，中国近年内还不会出现女性航天员。

　　“神六”宇航员将是“一对”

　　黄伟芬1988年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从1997年至今，任航天员选拔训练分系统主任设计师和研究室主任，一直全面负责航天员选拔训练工作和研究，杨利伟和他的同事就是由她一手选拔上来，并进行培训的。

　　黄伟芬说，从1997年开始，他们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挑选航天员。最终在1997年底从1500多人中层层筛选了60人，并随之开始了5年半的培训。到今年6月份，又从60人中选出了14名候选人。9月，又把首航目标缩小到了3人。直到10月14日下午，才正式告知3人中杨利伟被选中首航。目前，杨利伟已经返回训练。“神舟”六号的航天员还将从这14人中产生。而且，由于“神六”的航天员将是两个，这14人的培训将分为7对完成。

　　“神七”选拔不限飞行员

　　为“神舟”七号做准备的中国第二批航天员的选拔将会在两三年之后举行。黄伟芬还透露说，第二批航天员的选拔来源可能将会扩大。第一批航天员全是从各地的飞行员中选拔的，因为飞行员的身体条件比较好，而且，首飞的航天员在飞船上更多地是做一些操纵驾驶工作。所以，飞行员就成为第一批航天员的选择对象。但是，第二批航天员就必须要完成一些后续任务了，可能要做一些科学实验，对专业背景的要求也就更高。所以，工程技术人员、在读研究生或者科学家都会成为选择对象。

　　目前飞船设计不适合女性

　　黄伟芬透露，关于第二批航天员的选拔，她曾在报告中提到不限制性别，结果被上级否定。因此，中国近年内不会出现女航天员。黄解释说，这并不是性别歧视，也不是女性的生理特点决定她们难以适应太空生活，而是，目前的飞船设计是完全从男性的角度考虑的，包括排便等各个方面。如果选择女航天员的话，飞船的设计就要重来，这会给设计专家们造成很大压力。

　　据悉，戚发轫、黄伟芬昨天上午均是来穗参加“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广东校友会2003年联谊会”的，该校友会是在广东工作的北航各界校友的一个自发组织，确定在每年12月的第一个周末举行聚会。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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