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晓谜

　　据报载，株洲市一近六旬作家唐治军为生计所迫，在株洲市汽车中心站给人擦鞋，因其擦鞋的鞋摊旁放有“擦鞋作家”的招牌而比其他擦鞋人的收入高出一两倍。

　　当然，作家也是人，不是神，他可以做世人干的一切平凡的事情，包括擦鞋。这可能是他体验生活，用来积累创作素材的实践。有时，类似“擦鞋”的经历还可以成为其接受采访时的花边新闻或作品出版后《自序》里面最吸引人的点睛之作。即使作家真是为生计所迫为人擦鞋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有一些作家曾被贫困逼迫得丧失了为文学献身的本钱。曹雪芹写《红楼梦》时穷得全家喝粥，最终穷病交加，死在家中；朱自清无钱买粮活生生地饿死。因此，相比之下，唐治军老人采取这样的生活方式同贫困作斗争，赶写中篇小说《震荡》的精神是十分可嘉的！

　　从另一方面讲，在社会各个领域引入商品经济意识的时候，作为自1964年就发表处女作《双抢短歌》、已在各种报刊发表文艺作品200多篇的作家为什么要去擦鞋？株洲市作协会员证和某报通讯员证难道是废纸两张，为什么不写点东西挣些稿费？

　　可能这位唐治军作家真的是年岁已大、200元工资不能解决温饱问题，如果这些是现实情况，我们应该对这位文学征程上的老兵表示深切的同情。当文坛不断出现“精彩表演”让许多人炫目、并感到大有“钱”途的时候，唐治军的“擦鞋”举动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惊：“作家还要靠为别人擦鞋生活？随便写点东西不就行了！”是啊，随便写点东西就行了，关键是看你写什么了？如果这位老作家像某些人那样写自己50多年的“秘史”，以一个老男人的口吻写，相信老人家的生活不但不会这么窘迫，还会“大红大紫”一阵，采访、演讲……各种活动络绎不绝，而不再是在汽车站和一帮乞丐模样的人一起抢生意，还要拿“作家”作为“勾引”客人的法宝。正因为这位老人坚持了“人穷要志高，做人要原则，再苦再难也不能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的信条，放弃了这原本可以取得“辉煌成绩”的机会。老人家的这一举动又让我不禁感到：精神可嘉！

　　但我还是不明白，唐治军作家擦鞋时，为什么要在旁边挂上“擦鞋作家”的招牌呢？把“作家”的牌子挂出来，是向邻近的“对手”发出威吓：“不要妄想和我抢生意，我是作家”；是向来来往往的行人“乞讨”，希望他们一边在内心里嘲笑自己、一边享受“作家”的劳动后，丢下一张破旧的纸币；还是捧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人的那双臭脚，不时瞄着招牌上的那两个刺心的“作家”字眼卧薪尝胆式地暗暗泪流……

　　许多的问号打在心里，似镰刀划割。老作家呀，为了生计，你可以去擦鞋，没有人怪罪你。你擦鞋就擦鞋，不要告诉别人你是谁，在大街人随便给人擦鞋，就像你老人家自己所说的“人穷要志高，做人要原则，再苦再难也不能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很高尚，如果要高尚，你就应该高尚到底，再去擦鞋时，千万别再挂着“擦鞋作家”的招牌，虽然那样能比其他擦鞋的多挣10来块钱，可“作家”两个字的标价远不止那个最低的两位数呀！（晓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