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竹海家家皆亲戚 “湖广填四川”遗风犹在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1日02:38 重庆晨报

　　竹海人家仍然保持着遗风。正在参加编纂《重庆方言志》的渝州大学中文系钟维克和杨因两位教授，日前被一条线索弄得很兴奋———在梁平县百里竹海猎神村，家家户户都互称“亲戚”，许多人名叫“猫儿”、“牛儿”等———两人由此意识到，这是300多年前“湖广填四川”遗存下来的风俗文化现象之一。

　　近日，记者深入竹海采访，所获与两位教授线索内容一致。

　　家家户户都是“亲戚”

　　到了竹海腹心，“碰上了村里人，该怎样称呼呢？”

　　村民告诉我们，碰上与爷爷、奶奶年龄相似的，就称“表爹爹”、“表奶奶”。与父母年龄差不多的，称“表伯伯”、“表叔”、“表婶娘”等。与自己年龄相近的，称“老表”。男子可称未婚女子叫“表妹”，已婚的被称作“表嫂”。

　　整个村里。除了亲属关系以外，其他不管有没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互称“表×”。这个“表”不同于江西的“老亻表”。江西“老亻表”是“老乡”的意思，但猎神村的“老表”不只含“老乡”的意思。

　　据了解，由于当初来川人口并不多，各个姓氏之间相互通婚，以至于邻里之间“扯来扯去都成了亲戚”。因此，出门就碰上表亲，什么表叔、表婶娘……一代一代亲戚关系渐疏，但以“表”打头的称谓却没改口，甚至出现将叔侄二人都称为“表叔”的情况。

　　“猫儿”“狗儿”是孩子

　　“古猫儿”、“王狗儿”、“张牛儿”、“谢猪儿”，这些都不是骂人的名字，而是中青年男子的乳名，直到现在，同辈村民间仍可称这些“贱名”。

　　猎神村老村长王天飞说，自湖广填川以来，竹海人文化程度都不高，给儿子取名颇费思量，按出生年的“天干”取乳名是通行办法：甲强、乙毛、丙强、丁毛、戊儿、己子、庚强、辛儿、仁娃、亥儿。今天，上辈对下辈或同辈人间，还在亲昵地互称这些古怪名字。甚至有些人的学名与乳名相同。

　　王天飞介绍，竹海人家同胞兄弟姐妹间往往直称乳名，不叫哥哥、妹妹等称呼。

　　湖广语音声声入耳

　　同时，“竹海语音是佐证‘湖广填川’历史的活化石。”

　　竹海人家是“湖广填四川”时从各省移居而来的，当时四方乡音杂陈。竹海语音是各地移民久居共处，并与北方方言相互吸收、相互影响形成的。

　　今天，其语音系统中还有很多湖南、广东、福建等地的词语发音。最明显的是“吃饭”说成“qí饭”。“zh”“ch”“sh”发“j”“q”“x”音，“猪”念“居”，这都与湖广发音吻合。

　　近20多年来，随着人口流动加快，竹海北部原上安丰一带及龙门镇等地人的客家语音已发生很大改变，但一些年老人仍客家语音浓重。

　　移民风俗至今犹存

　　猎神村陈玉鲜老人说，猎神村的许多风俗习惯仍保留着移民当初的习俗。

　　建房时，左邻右舍会送许多蔬菜，立房上梁时要选择天刚黎明时举行庄重的上梁仪式，将公鸡放在房梁上面向四方啼鸣，以祈盼好运来临。

　　端午节、中秋节等传统节日，邻里之间互送粽子、糯米糍粑和月饼等。

　　冬腊月宰杀年猪则是一项男人们的重要活动。邻里间帮忙捆缚年猪。猪被按倒在屠凳上嚎叫时，女人“喏哇喏哇”地在猪圈前唤猪，以祈来年再顺顺利利养出大肥猪。猪血快流尽时，用一撂土纸裹血口，将“血钱”供在灶头，过年时化烧，以祈开门见红，大福大利。

　　钟、杨两教授说，“竹海乡土社会里，许多民俗一直传承着湖广填四川之初，人们相互帮助，共同战胜困难的公益精神。”图·文/傅祖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