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市流浪汉的冷血末路(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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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1日06:46 华商晨报 | |||||
关押在上海浦东新区看守所里的马顺根尽管戴着手铐和脚镣,但看起来却很自在,甚至有些兴奋。马顺根的近视高达1000度,但他没有被允许戴眼镜———这是为了防范犯人自杀———因此他的笑容显得迷茫和诡秘。 今年11月2日,马顺根用一根尼龙绳勒死了一个年仅4岁的男孩。当时,这个男孩的母亲就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 只为复仇勒死男孩 2003年11月2日星期天下午3点,马顺根带上准备好的电线、尼龙绳和胶布,与同案犯杨树新一起来到浦东明月路上的一户人家,在此之前,他已多次踩点。这两人此行的目的不一样:马顺根是去“复仇”,而杨树新纯粹想劫财。然而马顺根对杨树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计划。这户人家的女主人丁莉(化名)是马顺根女朋友的妹妹。姐妹俩来自四川,丁莉嫁给了一个离异的比她大22岁的上海商人,他们有一个4岁的男孩。男孩的父亲长年在云南做菌类生意,很少回家。丁莉曾多次劝她姐姐离开马顺根。马顺根说,他瞧不起丁莉这种“外地女人”,她眼里只有钱,是个“势利鬼”,马顺根认为正是由于她的原因,使她姐姐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另外,他曾经把2万元钱存放在他女朋友处,但她借给了丁莉,至今未还,这些就是丁莉招来致命报复的全部“罪过”。马顺根告诉丁莉,杨树新是来看房子的,因为丁莉正打算把房子卖掉。当他们和丁莉坐在客厅里聊房子的时候,丁莉的儿子睡完午觉走了出来。马顺根随手捡起地板上的一个小球逗孩子玩,不一会儿,他将球踢进里屋的书房,孩子跑去书房捡球,马顺根也跟了进去,然后轻轻锁上门,掏出绳子。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和胆怯,之后他将孩子的身体卷起来塞进书柜里,又找了一个电热锅,把门靠紧。然后他说有事要办得先走一步,说完掉头就走了。马顺根后来交代说,当时他们两个人要杀丁莉易如反掌,但他不想这么做,“杀了她不是让她太幸福了吗?我要杀掉她最爱的人,让她一辈子痛苦!”在马顺根的思维里,别人都和他一样,将死视为幸福,只有所爱的人死了才是痛苦———这,就是马顺根的价值观。 沉湎赌博无家可归 马顺根14岁丧父,21岁丧母,3个哥哥相继病死,现在还有一个贫病交加的姐姐。他原是上海柴油机厂的职工,因为沉湎于斗蟋蟀、打麻将、好逸恶劳,1993年被单位开除。随后,他的妻子就带着儿子改嫁了。马顺根出狱后也曾想过再就业,当地居委会也尝试过为他介绍工作,但不良记录使他难以找到自认“满意”的工作。去年5月,马顺根卖掉了住房,得到7.8万元。他将卖房得来的钱除了一部分用在他的女朋友身上之外,其余用在承包经营一家发廊上,但没过多久发廊就倒闭了。一直到他杀人被捕前,马顺根到处流浪、到处借钱、蹭饭,晚上睡在马路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马顺根仍然沉湎于赌博,除了赌博就是在城市里瞎逛。 被捕之前做四件事 马顺根在杀人后做了4件事:第一件事,是去他前妻家,但他不敢上楼,而是在楼下大声叫他儿子的名字,儿子后来是一个人下楼的,马顺根告诉儿子他出事了,问儿子能否给他点钱,儿子给了他2元钱,并脱下身上的夹克衫给了他。第二件事是去向他姐姐道别,马顺根说这个世界上他最牵挂的人是姐姐,但当他来到姐姐家门口,发现警车停在那里时,他又悄悄地走掉了。 第三件事是到他原来厂里的师傅那里去借钱,他提出要借100元,遭到拒绝。马顺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杨树新和他自己“送”到警察手上。他冒充报案者用假声给丁莉打电话,被丁莉通知了警方。结果,警察在马顺根指定的时间和地点抓获了杨树新。根据杨树新的口供,刑警们在旅馆附近的盒饭摊前抓获了饥肠辘辘的马顺根。马顺根这样解释他的这一举动: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捕,到时候警察肯定会逼他供出杨树新的去向,而杨树新也是个居无定所的人,所以先把杨树新交出来。 末日来临仍维护“尊严” 在马顺根接受记者采访时,他把自己描绘成另一个人: 当年离开上海柴油机厂是他炒了厂里鱿鱼,原因是领导没水平、工作太没劲。 他说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很多,他们大多是因为赌博、吸毒而卖掉房子,但他从不与他们为伍。他卖房子是为了做生意,开的发廊很赚钱,只是后来嫌这种生意太烦,不想干了。 他说他一直在旅店和浴室里过夜。赌博从不输钱,就像电影里的“老千”,可以凭此生活得很好,所以不需要工作。 他说当年因抢蟋蟀被判5年徒刑完全是为了朋友。他并不担心儿子的未来,他读书很好,喜欢玩电脑,会有出息的。 他说在死以前会安排好一切,如果有谁胆敢欺负他儿子,会有人收拾他!马顺根否认他这一生是失败的。如今他最“得意”的也许是,他这卑微的一生终于有了一个“不算卑微”的结局:他“为爱情而死”,并且有人陪伴他走向毁灭,因为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会永远记住他了。“如果他们判我无期徒刑,我会上诉,我想死,活着没意思。”马顺根说。 带给我们的思索 没有人、没有一个机构能够确切地知道,像马顺根、杨树新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因为他们是没有户籍、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他们往往不被注意,因为他们从不乞讨,在日出前就从大街上消失了。管理这种人并非易事,因为没有谁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因贫困潦倒而极端轻视生命,他们的行为具有很大的不可预见性,成为许多恶性案件的温床。据《新民周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