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企业欠薪将会被逐出北京市场(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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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5日09:40 合肥报业网--江淮晨报 | |||
逍遥津 李广水去年的老板还欠他8000多元的工钱,本来是一万多的,要了几次,老板要不说没钱等几天再说,要不就像挤牙膏似的今天给一千,明天给五百。李广水说,他们出来打工主要是跟着家乡的熟人后面干,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意思要得太急,怕伤了和气,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想以后还在老板手下干活。 100多人的厂一半以上来自安徽 南小街位于北京市大兴区境内,但是在这里打工的民工称它叫“温州村”,因为近几年有大批的温州人到这里来开厂做生意。据当地人介绍,南小街原来是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几年前温州人开始涉足这个地方,现在这里仅服装厂就有几十家,于是全国各地的民工蜂拥而至到这里打工。不仅如此,在南小街附近还形成了一个“京温服装批发市场”,服装非常便宜。 耿月华就在南小街的一家叫靓丽一族的服装厂打工,她来自安徽省巢湖市。在服装厂的门口,耿月华进去向厂长请求了半天,大铁门中间的小门才开了条缝让记者进去,刚走进大院,身后的铁门就“咣”的一声又关上了。里边是两亩左右大的地方,一边是厂房,一边是职工的宿舍,四周是一人多高的围墙,一道铁门将这里与外界隔开。 走进她们的宿舍,里面的光线有点暗。耿月华说等一会就好了,这里到晚上六点才准时来电。宿舍里没有床,她们睡的地方是用木板在墙上搭成的大通铺,宿舍住着六个人。她们的厂也是一个温州人开的,厂里有一百多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来自安徽,像她们宿舍住的六个人都是来自巢湖的。因为老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平时有什么事都是相互照顾,虽然在这里打工很辛苦,但干的很开心。 得知记者是来采访有关拖欠民工工资的事,她说她以前在别的厂经常遇到。因为现在查得很严,厂里很少拖欠职工工资,她们的工资基本上是一个月结一次。所以她觉得在这个服装厂干得挺顺心的,她明年还希望能到这个厂来干。一说到过年能带点钱回家,耿月华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她说她结婚时欠了别人不少钱,把只有两岁的女儿放在家里跑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还债。 看到记者一脸失望的样子,耿月华说她有个表弟叫李广水,也在北京打工,听说他去年的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到现在还没要完,明天请假带你到他们工地上去看看。说着就用记者的手机给李广水发了条短信,不久,对方回来短信说:“过来可以,我请你们吃饭,但是我不接受采访。” 12月的北京天气阴冷,而且北风肆虐。宿舍门一开,就有一股北风灌入,虽然屋里有暖气,依然能感到刺骨的冰凉。记者看看表已是晚上10点多了,表示要走的意思。耿月华说,你今晚就不要走了吧,在我们对面的男职工宿舍将就一个晚上,还可以体验一下我们打工的真正生活。 一天的伙食就是五个馒头 第二天从北四环的安贞桥,记者和耿月华坐上到香堂村的公交车,一路上到处都是在建的公寓楼和高级别墅,不时地见到几个民工在劳碌着。这个城市的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是他们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城市。 公交车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香堂村。香堂村是怀柔区一个高级别墅小区,有现代建筑风格,也有的是仿古风格,因为还没有完全建成,记者在小区门口等李广水的时候见到的都是些外地的建筑民工,身上穿的衣服有很多滴落的泥浆和油漆,斑斑点点。 李广水和记者想象的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穿着一件迷彩服,头发很长而且很乱,像是有几个月没梳过,从头到脚满身都是泥浆和油漆斑点,看起来像有30岁的样子。和记者一见面只是憨憨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问他怎么不把头发理一下,他说没那个必要,像我们搞装潢的没办法讲究,工作之余要么睡一觉,要不几个人凑到一块“斗”两把(指打牌),要打扮也是在要回家时才会买几件衣服,摆一下谱。 其实,李广水今年才23岁,到北京闯荡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初中毕业后,李广水就跟着家乡的一位熟人来到北京,并跟着他学了三个月的装潢。从此李广水的北京打工生涯便开始了,虽然每个月只能挣几百块钱,但对当时的李广水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 第二年,李广水照旧兴冲冲地来到北京,等到了北京后他才知道师傅因为家里有事没到北京来。李广水说,当时知道后都懵了,但是没办法,不能回去吧!借住在一个同乡干活的工地上,李广水开始四处乱跑找工作。 望着这个繁华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似乎都和自己无缘。李广水说,记得当时有一个月,他总共只花了30块钱,花1块钱买五个馒头,那就是一天的?锸场:罄凑业焦ぷ鳎兆硬怕睾米R惶炜梢哉跛奈迨榍艋ǚ岩荒昊鼓艽婧眉盖Э榍@罟闼的鞘币丫苈懔耍暇箍梢宰约赫跚恕? 8000元工钱一年都没要到 李广水把记者带到他们的工地,那是一幢三层别墅的内外装修工程。这个装修工程是李广水带着十几个人自己在干,虽然能挣到的并不多,但比帮别人打工强多了。走进房子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乳胶漆的气味,而且屋里弥漫着电锯打飞起来的木屑,房子的大门被一层帘子严严实实地遮着。记者问为什么,他说屋里正烧着暖气,不把门遮着,北京的天气太冷,没法干活。在和记者谈话的同时,李广水还不时地拿起刷子在墙上刷几下油漆,他说自己多干一点就可以少付一点工资给别人。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一块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面铺着几张硬纸板,几床很薄的被絮零乱地堆在上面,旁边的地上是一堆没洗的碗筷,李广水说中午烧了条鱼,他们把饭菜吃得一点没剩。 这个工程是李广水一个在北京一家建筑装饰公司工作的叔叔给他介绍的,总工程款近5万元。工程款是业主先付30%,工程到了一半再给30%,完工并通过验收后结清剩下的40%。李广水说现在接工程都是这样,包工头在工程没开工之前必须先垫一部分资金进去。这样,在全部工程款没要到之前包工头是不会轻易将工资发给民工的,有的甚至是将这个的全部工程款接到之后拿去投资下一个工程,至于民工的工资,等到民工催的没办法时再说。不过现在不行了,最近公司接到有关部门的通知,发现欠薪将不能在北京市场接工程了。 说到欠工钱,李广水说这很正常,没什么可报道的。他们以前在外面打工,都是跟着包工头干,不会说干完一个工程之后包工头就痛痛快快地把工钱付给你,如果平时确实需要花钱可以从老板那儿支一百两百,剩下的等到年底再说,有的老板会在春节回家之前把工资全部结清,但多数是不可能的,李广水去年的老板就还欠他8000多元钱。本来是一万多的,要了几次,老板要不说没钱等几天再说,要不就像挤牙膏似的今天给一千,明天给五百。他们出来打工主要是跟着家乡的熟人后面干,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意思要得太急,怕伤了和气,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想以后还在老板手下干活。说着李广水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又该找那个老板要钱去了。 文图/本报特派记者 万家兵发自北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