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还乡路——本报记者“民工专列”纪行(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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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07日09:55 南方日报 | |||||||
前日15时12分,由团省委、团东莞市委和广梅汕铁路公司共同组织的1020次“民工专列”从东莞东火车站徐徐开出,车上搭载着1000多名外来工拳拳的思乡之情,也搭载着广东人民对外来工的深情厚谊。 “同行的人互为兄弟”,一路上,随车采访的本报记者和外来工同吃同住,走入他们的生活,体验打工的文化,见证了外来工返乡的乐与路。 广东给了我机会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11号车厢朴实的歌声源源不断地溢出窗外。站在车厢当中指挥大家合唱的“湖北佬”老项,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他是乘客们选出的“流动团支部书记”;如果把车厢比作一条“拉”(外来工对生产线的称呼),他就是这条“拉”的“拉长”。 回家前几天,也就是元旦那一天晚上,老项组织工人们为车间地板画黄线。自己动手画黄线是车间的惯例,但是工厂从未对黄线尺寸做出明确的规定。面对宽窄不一的黄线,新调任的经理把老项训斥了一顿,要求地板黄线全部返工,理由是车间的设施标识必须整齐划一。从下午6时到第二天凌晨5时,老项和十几位工人一直趴在地上。“漆好的黄线要改过来,那个难啊!”,老项现在还心有余悸。第二天验收合格,老项强打精神对手下的人说:“兄弟们辛苦了,我能做的只是给大家争取多一点的加班费了。” 老项在广东打工已经整整有10个年头了,从做普通工人拜师学艺到现在管理700多名员工,他经历的辛酸苦辣恐怕直到列车抵达终点站合肥也讲不完。一路上,老项表现得非常活跃,他自己唱歌,也指挥大家唱歌,还邀请别人唱歌,似乎想要表达在“黄线事件”上,对于大伙儿的歉意。 安静下来的老项告诉记者,“如果不是来到广东,我现在还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打工10年来,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工厂从一栋厂房发展到现在的小园区,它真的就是我自己的工厂。” 谈到来年的打算,老项说,他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为公司的经理。“在这个企业学到的,就要用在这个企业上;从这个企业起步的,就要在这个企业实现目标”,老项说他不当逃兵。 急着看“最心爱的那一个” 12号车厢入口,3个“打工妹”静静地坐着看书,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大袁和小袁是姐妹俩,阿英是她们的老乡兼好朋友。大袁、小袁和阿英在东莞已经分别有6年、4年和2年的工龄,虽说已经习惯了离开父母独立生活,但是她们说每到晚上睡觉和周末休息的时候就非常想家。“想家的感觉就是想哭的感觉”,大袁这样形容。 龙川是广东境内最后一个站,还要再过8个小时,她们才能在家乡吉安下车。大袁说“希望车开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因为她现在最着急的是“看到最心爱的那一个”。她和“那一个”每年只能见上一面,打工的时候只能靠电话联系。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会想起他,担心他不会照顾自己的生活。大袁不愿意在东莞这样的大城市找男朋友,“城市的男孩子不可靠”。大袁说,自己在外面打工,“那一个就像一根线牵着自己,这才是家的感觉。”“等我们攒够钱就可以结婚了,结了婚就不再出来”,在大袁心目中,自己还是属于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正沿着千千万万个“打工妹”的足迹,构筑自己的幸福家庭。对她来说,这个春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最心爱的那个”带回家让父母看看。 明年要找一家大厂 第二天,专列驶入安徽境内。此时窗外温度已接近零度。“雪!下过雪!”小王兴奋地将头探出窗外。在此之前,他一直沉闷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老板跑了,欠着他2400多块的工钱。“现在两百来号人的工厂已经解散,有的人靠老乡找到了新的工作,没有找到工作的只好回家过年”,小王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婆和孩子,不希望他们为自己担心,“再说还是自己不小心,所以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们”。 老板跑掉以后,有关方面垫支了工人工资的60%,小王这才领到1380元,有钱回家,有钱过年。他希望政府今后能加强对当地企业的监管,“应该征收工资抵押金”,这是他给广东提出的建议。 谈起民工专列,小王的心情有所好转,“这趟车安全一些,买票也比较方便。黑心老板虽然逃了,但是毕竟还有那么多人欢送我们民工,到了车上还送给我们毛衣、面包。他们(志愿者)组织活动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地为他们鼓掌。” 小王说,自己没有什么文化,只会干喷漆的工作,“明年可能还是要到广东去打工,毕竟那边的老乡多,熟门熟路”,另一方面小王一路上也听取了很多工友的建议,“明年要找一家大厂,效益好的,声誉更要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