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爱情，明天在哪里？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11日08:55 东方网-上海青年报

　　我不知道在你我的身边有多少故事是发生在冬季的。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季节。在起风的天气里，在飘雪的日子里，是不是在你的身边都曾有过温暖的回忆。“冬季恋歌”把你的过往告诉我，然后定格。TEL：021-62182666-7053E-Mail至zj611@sohu.com

　　他是城市里一个普通的单身男性。带着自己的梦想，带着父母的期望，他在这个城市里孤独地行走。他曾有过一些故事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而这一切都已成了记忆中的过

去，不曾归来。他已能安然接受这种现实，但每年在回家的时候他最怕面对的是母亲期盼的眼神，他觉得那是一种爱的负疚。于是，便有了这样的故事……

　　撰文/西果

　　幕一：白衣飘飘的年代

　　时间：2003年春天

　　人物：笑天，阿丹

　　关键词：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真不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没有明媚的阳光照着恋人们渴望的脸，没有叶绿花红，也没有冰雪消融。

　　可是，我必须恋爱，因为离旧历的新年已经不远。

　　夜晚十点，我在电话里给哥们最后通牒：必须在十天之内帮我搞定我人生的“另一半”。

　　夜晚十点半，我在网上留言：过年了，孤身一人回家无法向心急如焚的老爸老妈交待，想临时找个老乡女友同行，以解我燃眉之急，一切费用由我解决……下了网，一种透彻心骨的疲惫席卷而来，整个世界似乎只剩时钟滴滴嗒嗒不急不躁地走着，我，已被抛弃，自从阿丹走了！

　　阿丹？我有些失神地笑骂着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阿丹了？

　　老人说世间的缘分不能强求，这话我信。阿丹是我的初恋女友，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就狠狠地恋爱了一把。毕业聚会那天，班上不少互相之间仰慕的同学都趁着酒意对心上人说出爱意。我当时喝得烂醉，是她送我回来的，也是那一晚，我们超越了所谓的阶级友谊！

　　我一向是喝醉之后，第二天脑子就跟清洗过一样，什么都不记得。阿丹后来曾经暗示过，可是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谈责任是件很奢侈的事。

　　后来，我们毕业了，后来，我进了这家跨国公司，再后来，我和阿丹分开了。

　　和阿丹分开，曾让我颓废了一番，为此，我不停地换女友，想起阿丹，不过就是枉然相知一场的心思。

　　我记得和阿丹甜蜜时，她很喜欢哄我这个醉酒撒娇的男人，说她很爱我，很想和我结婚。好像也有一次，我在嘻皮笑脸喝了一大口啤酒后，对阿丹宣布：我准备跟你结婚了。

　　当天晚上阿丹喝了很多酒，差点没抱着我痛哭流涕。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只见阿丹正系着围裙忙着做我们的早餐，头发那么一缕缕胡乱地垂着。我突然就后悔了，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与这样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共同走进锅碗的世界。

　　一扭头，突然看到一张纸条在床头，是阿丹娟秀的字：亲爱的，你是要在初升的太阳前正式向我求婚吗？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确睁开了眼睛，但对于阿丹我无话可说。后来，阿丹走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知道，她鄙视我已经甚于恨我。

　　其实，并不是我真的不爱阿丹，只是在繁忙的工作日复一日之余，我总是害怕。

　　都说男人应该是女人的避风港，他应该提供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最适宜的生活条件，比如房子，比如车子，比如休闲的生活方式。我被这个社会公认为社会的白领，可我什么都还没有，我还时刻面临着被优胜劣汰的危机，而阿丹呢，她并不是一个在事业上有远大抱负的女人。

　　前几天看到一则房地产广告，说一个楼盘又开盘了，两房一厅，90万。

　　我能给阿丹什么样的幸福？贫贱夫妻百事哀。

　　终于耐不住这沉寂的尴尬，再次打通哥们的电话，约他到一家新开的酒吧喝酒。哥们曾经摸着胖乎乎的肚子无限感慨地说，当初大家都以为你和阿丹两人会成为一对，在学校的时候便形影不离这么要好的，这么多年也都一直在一起。真是奇怪。

　　但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电话突然又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幕二：期待中的故事

　　时间：2003年岁末

　　人物：笑天，蓝蓝

　　关键词：我是应征者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说过，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有几秒钟的平静，然后传来一个女声淡淡地问：“是笑天吧，我是应征者。”

　　我的大脑突然有些空白，“很好。”半天，我才对着电话无限温柔地说。

　　当我来到酒吧的时候，蓝蓝早已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虽然灯光暧昧，可我突然就想起郭靖见到黄蓉穿女装的描写，“肌肤胜雪，绝色容光，不可逼视”。这也是蓝蓝给我的第一印象。

　　她站起来后略微欠身算是给我打了个招呼，我突然有些欢跃，这样绝色的女子，真是意外收获。

　　“我已经28岁了，父母一直为我的婚姻大事喋喋不休，我能够理解父母的心情，但感情的事又不能一蹴而就，特别是在外地，更不是想找什么样的就能找到什么样的。因为迟迟没能解决婚姻大事，在上海呆了四年，因为害怕见父母，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家了。即使这样，每到新年，父母都会在电话中询问一下这件事。如今，春节在即，想到回家探亲又要面临父母询问的目光，心里不免酸酸的。自己也觉得很对不起父母。所以……”

　　蓝蓝的声音“腻中带涩，软洋洋的，说不尽的婉转缠绵，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我突然便不能自已，大脑开始短电，似乎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她在旋转着杯子，她在杯子上留下唇印。

　　似乎有过短暂停顿，蓝蓝继续说：“今天晚上在网上闲逛时，看到你的留言，如果不介意，今年春节我愿意作为临时女友随你去见父母，不过，你也要作为临时男友随我去见我的父母。尽管这看上去是欺骗，实际上却也是善意的，因为两代人之间怎么说还是有些代沟，有时仅靠语言是无法沟通的。至于费用，我们可以互相抵免了。”

　　我终于知道需要适时理解地给蓝蓝一个温柔的笑。蓝蓝突然娇羞地低下了头。这样的一个动作与表情，与她的容颜是如此的不相像。不会是骗子吧？心中一梗，我突然就生出怀疑。这样艳丽的女子怎么会是孤身一人？

　　第二天，我把电话打到蓝蓝所说的那家外企找蓝蓝，结果电话那头真的再次传来蓝蓝腻中带涩的声音，我谎称丢了她的手机号，说打电话给她是想告诉她出发的时间。蓝蓝先是一愣，继而嘿嘿地笑了几声。知道了确有蓝蓝其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幕三：擦肩而过的爱情

　　时间：2003年春节

　　人物：笑天、蓝蓝

　　关键词：结束在分秒之间

　　腊月廿五，我准时到了火车站。一进大厅，就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扭头看到一身暗红毛呢大衣的蓝蓝正在那巧笑倩兮，与第一晚的惊艳不同。这样打扮的蓝蓝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我笑了笑，接过她背上的背包，没有一丝的陌生感。

　　一路我们聊得很是投机。后来说着说着话就晕乎起来，晃晃荡荡地竟然睡着了。天亮的时候我竟然把蓝蓝揽在了怀里。她看上去是真困极了，一副很香甜的样子。瞅着她，忽然有一种温润的情愫在心底慢慢扩散开来。那一刻仿佛是永远。

　　蓝蓝突然醒了，猛地坐直了身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下了车，蓝蓝倒是很自然地将手挎进我的胳膊。见我发愣，她故作惊讶地望着我，“揽着我呀，你看人家热恋中的人哪个跟咱俩似的离着三里半地远啊，一看你就当不了演员！”

　　我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揽她入怀，竟也没有拘束感。

　　大老远便看到奶奶在后街等我们，蓝蓝则甜甜地喊了声“奶奶”，把老太太的眼泪都叫出来了。妈妈和嫂子闻声走出院子，我介绍蓝蓝给她们，没想这家伙张口就叫了一声：“妈！”老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我则目瞪口呆。蓝蓝回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儿，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希望您也考虑一下到我们家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全家最高兴也最累的便属老妈了。一个劲儿想着法儿的给蓝蓝做好吃的，蓝蓝每次都是边吃边说：“妈的手艺真好！”把老妈说得心花怒放。看着奶奶和妈妈这么高兴我真觉得所有的欺骗都是对的，不，不是欺骗，我更希望这就是真的！

　　依照原计划，在蓝蓝家，我也是如此表现。

　　回到上海，我收拾着包里的东西，蓝蓝抱着她的毛毛熊躺在了沙发上。“唉，蓝蓝，你想过没有，其实咱俩挺合适的，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们全家尤其是我奶奶我妈妈都特喜欢你。”说着，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不行，你至少得调查一下你是我的第几任男友吧？”

　　我笑着瞅着蓝蓝，定定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搜寻着答案。

　　“读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男朋友，我们的感情非常好，那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可是，大学毕业没几年，他就成了别人的新郎。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开始怀疑爱情。后来也有过一些故事，但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离开了。随着年龄的增大、经历的增多，那种想结婚的愿望慢慢变淡，觉得一个人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做一个未婚妈妈……”蓝蓝竟然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答案。

　　一切便没有了结果。

　　缘分真的不能勉强。或许开始就只是一场戏，而这结束也就在分秒之间。

　　这一年寂寞依旧。时间依旧。新年依旧将要来临。奶奶的期待，母亲的盼望我依旧要面对。

　　这真不是一个恋?募窘冢挥忻髅牡难艄庹兆帕等嗣强释牧常挥幸堵袒ê欤裁挥斜┫凇?

　　可是，我必须恋爱，因为离旧历的新年，又只有十天。

　　2004年的春节，我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