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作家不谈性(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14日10:50 华商晨报

王蒙

贾平凹　　关公战秦琼是侯宝林大师为了逗大家一乐儿，王蒙遭遇木子美又所为何来？

　　近来，文学泰斗王蒙的名字常常与木子美配在一起出现在网上，一切都缘于《青狐》。这是王蒙于2003年年末创作出来的一本新书，用王蒙自己的话说，这本书对性爱是“抡圆了写”。于是很多爱联想的人把年末《青狐》的出世与下半年木子美风波联系起来，称2003年对于文学界来说是“性”起“性”落之年。

　　这年的文坛似乎总是与性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在王蒙突然“性感”的同时，“文坛怪才”贾平凹说，《废都》要再版了，而且传出一种说法，再版的《废都》可能会补上原版里被删去的字。时隔12年，贾平凹也要玩“填字游戏”了，有人讽刺说，这无异于揭开黄色影片里的马赛克。也许这种说法有些过激，可是毕竟真切地表达了一位热爱文学的读者对中国文坛的担忧。

　　这是一个宽容的时代，我们可以接受“肉体写作”，可是如果各类文学大家都谈性，文学只有性的时候，无异于“样板戏”时代的乏味与苍白。

　　王蒙给中国二度性启蒙

　　自1991年王蒙开始创作他的“季节四部曲”第一部《恋爱的季节》，当时就有北京大学一个古典文学博士说：“这位王蒙大叔实在该收笔了，再这样写下去，前半生的英名也会糟蹋尽的。”之后，王蒙的“季节”走过了“失态”、“踌躇”和“狂欢”。有人评论说：“水鼓”、“失语”与“水泄”是一脉相通的，王蒙的四部曲已经到了“水泄”的程度，接下去会怎么样，要看王蒙自己的了。

　　2004年初，王蒙带着他的《青狐》告诉了大家他会怎么样继续他的文学———曾经用《青春万岁》、《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打动全国人民的王蒙也谈性了。特别是前不久王蒙在一次公开场合说：“老了老了，也就不在乎了。”更是让在场的记者们一片哗然。

　　《青狐》是王蒙最新力作，也是他“季节四部曲”的结尾，被称作“后季节”。《青狐》描写了一个叫卢倩姑的女子，她是一个向往自由、追求爱情而不得的女子，她在别人的白眼和流言中度过了青年时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到中年的她赶上了思想解放的好日子，勇闯文坛，一夜成名，成了众人瞩目的作家新秀，但她的个人生活（包括爱情生活）仍旧是不得要领、一塌糊涂。经过大半辈子的改造锤炼摔打磨合，倩姑最终成了青狐———令人哭笑不得、爱恨交加、褒贬莫名、心痒难挠的青狐，妩媚妖娆、没心没肺、亦真亦幻、活灵活现的青狐。

　　通过青狐，王蒙从一个绝妙的角度对女性、欲望、爱情以及革命、民主、权力等等作出了他自己独特的解读。

　　王蒙说《青狐》所体现的性失败、性挫折、性变态和性无能都体现了王氏的“爱情学”、“情欲论”和对人生的解读。

　　王蒙说：“作家都把自己的作品当成自己的孩子，也许是因为《青狐》是最小的一个，所以格外偏爱。”而这最小的一个对于王蒙来说却是一个革命。

　　在采访中，王蒙回避了很多问题，他只对一个问题作了认真的回答。

　　这个问题是：“一向正统的您也开始‘抡圆了写’性爱了，同时也听说贾平凹老师也要把《废都》原来删掉的部分填上。您怎么看待如今文学广泛谈性的问题。”

　　而王蒙在电子邮件里的解答是：“我在《青狐》里头有一些和性有关的叙述和描写，但这个和‘身体写作’是不一样的，如果你认真读过《青狐》，你会发现这是我对‘身体写作’的一种嘲弄和颠覆，是对‘身体写作’的穿透与戏弄，代为穿帮！我写这些东西是对人的性要求、性苦闷、性生活的表现，但是也有对人不能做自己欲望的主人的惋惜和嘲笑。在很多地方你会看到我对‘身体写作’和现在性泛滥描写的鞭挞。”

　　“至于性描写，我觉得那是一次启蒙。中国古代有过非常健康的、非常含蓄的描写，像《诗经》、《孔雀东南飞》、《钗头凤》等等。《红楼梦》中性的描写主要集中在比较低下的人物当中，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感情最深，但不涉性欲。‘五四’时期，才开始有了爱情这个词，在巴金的笔下，这个词是和启蒙联系在一起的，爱情是无限美好的，压制爱情才是最丑恶的。觉新和梅、和瑞珏，觉慧和鸣凤，更不要说觉民和琴，都无限美好，也都不涉性事，是纯洁高尚的新思想新生活新文化的象征。这可以说是一度解放一度启蒙。”

　　“我写的《青狐》里的时期等于是中国的二度启蒙、爱情的二度解放，这时候人们面对爱情比巴金作品当中的人物面对爱情的时候要现实得多。首先，这是二度解放，已经不那么鲜嫩清纯。第二，对于青狐等人来说，他们已是中年，已不是当年贾宝玉或高觉慧的青春年华。他们是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经历了压抑和曲折以后，又进入了一个恋爱?募窘凇Ｇ嗪窃诿娑园榈氖焙蚣仁抢硐氲摹⑹獾模质窍质档摹⑸畹模踔潦且恢治乙右桓鲆拧直伞模患仁侨惹榈摹⑷诵缘模质怯摹⒁蟮摹！?

　　在采访中，王蒙还提到了《青春万岁》，这是1953年王蒙创作的第一部文学作品，1983年《青春万岁》被拍成了同名电影，还得了个不太有名气的国际电影奖。王蒙说《青春万岁》就是一部描写女性的小说。这倒让我回想起那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说，几个高中生，他们活力四射，他们也为情所困，那么可爱亲切。还记得最后的一段话，也曾在中学生中流行过一阵子：“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原来，描写女性也可以如此清纯、自然———那是很久远的记忆。

　　贾平凹的“填字游戏”

　　“今月今日今时，《废都》再版了，消息告诉给我的时候，我没有笑，也没有哭，我把我的一碗饭吃完……”这是贾平凹在他的再版序言中写的，虽然他对《废都》再版一事很平静，此事却让文化界动荡起来，一如12年前《废都》第一次面市。

　　上世纪90年代最火、最有争议的一本书便是《废都》。季羡林说过：“二十年后《废都》会大放光芒。”现在距季先生预测的时间还有一半，但是这部小说已经再掀波澜了。

　　2003年底，作家贾平凹在南方某媒体发表的《废都》再版自序中说：“《废都》1993年出版，2004年再版，头尾一隔十二个春秋。人是有命运的，书也有着命运。”之后马上出现一种说法，再版的《废都》可能会补上原版里所谓被删去的字。再版《废都》未出便再起风波，一时之间各种媒体，各种声音传遍整个文坛。有人说贾平凹是最会炒作的作家，有人说《废都》根本不是一本好书，填空只是为了倾销。

　　2004年元旦，贾平凹应邀做客新浪嘉宾聊天室，也许是当年的《废都》风波还令他心有余悸，他回答网友问题时，对《废都》再版一事避口不谈。有传言说，《废都》再版的操作并非突然之举，并力争在1月8日北京图书订货会时上市。

　　就此事记者电话采访了远在西安的贾平凹。

　　记者：贾老师，听说您要再版《废都》，并把以前删节的部分填上，再版《废都》这本书，对于您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贾平凹：没有的事。

　　记者：您是说《废都》不会再版还是说不会“填空”？

　　贾平凹：再版一定会有，书马上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记者：有人说您这是炒作，您怎么想？

　　贾平凹：你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好吗？《废都》已经让我烦了好多年。

　　之后贾平凹便随口讲起了他的新书《贾平凹语画》，对《废都》只字不提。虽然整个采访贾平凹都显得极不耐烦，可是他那句“《废都》已经让我烦了好多年”却说得真切。

　　从1993年《废都》面市以来，这部成就了贾平凹的小说也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十多年前以《浮躁》等“商州文化系列小说”而被认为是“不可多得的杰出的青年作家”的贾平凹抛出了《废都》，这是一部境界和风格迥异于以往的作品，其中大胆的性爱描写令人们惊讶不已，几乎动荡了整个文化界。

　　记得《废都》出版时许多小书店门口的黑板上都写着“现代《金瓶梅》———《废都》到货”，那时我上中学，虽没读过《金瓶梅》却也知道它是以什么而盛名传世的，所以那时《废都》的读者群奇广，从文学大家到菜市场的小摊贩几乎人人都爱看，当然在其中所看到的东西也许不同。

　　随着《废都》热的升级，以“毁”为主的批评骤起，以至《〈废都〉废谁》、《〈废都〉滋味》等评论集在短期内相继推出，而且与《废都》一样好卖。

　　有评论家回忆称，“刹时间便形成了到处争说《废都》的奇特景观。一系列问题如盗版、批评、宣传炒作、作家权益保护等，也都通过它一一引发。在这部作品的传播过程中，媒体、出版社、批评家、盗版商，这几方面奇怪地混合在一起，制造了一个神话事件。”

　　《废都》1993年首次就印刷了约50万册，后来正式和半正式出版的《废都》共有100多万册，据说盗版大约超过了1200万册。

　　到目前为止，再版的《废都》会不会“填空”还不能确定，再版能不能再“废”一次作家也不确定，但是从现在已经沸沸扬扬的形势来看，它的再次热卖应该是确定的。毕竟这是个宽容的时代，毕竟这是个谈性的季节，那么广大读者们还是放平心态等着看再版的《废都》吧。本报记者　曹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