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 葛立成

　　基本走势和主要特点

　　从总体情况看，2003年浙江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幅已达到1996年以来的最高点，进入了这轮经济增长周期的扩 张时段。全省前三季度实现GDP6405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3.2%，增幅同比提高1个百分点。其中，第一产业增 加值428亿元，增长2%；第二产业增加值3410亿元，增长14.8%；第三产业增加值2567亿元，增长13.1 %。初步测算，全年GDP可达9050亿元，增幅约为13.5%，发展速度比上年又有新的提高。

　　全省经济强劲的增势主要源于：

　　投资拉动有力

　　2003年前三季度，浙江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完成3039亿元，增长43.6%，比上年同期提高约19.8个 百分点，比"十五"期间年增11%的调控目标高出32个多百分点。其中限额以上固定资产投资2612亿元，比去年同期 增长45.1%；三次产业投资增速的排序依次为：第二产业同比增长63.0%，完成投资1219.17亿元；第一产业 同比增长44.7%，完成投资9.15亿元；第三产业同比增长32.2%，完成投资1383.84亿元。预计全年全社 会固定资产投资可达5000亿元。

　　从行业和领域看，投资仍然主要向制造业倾斜，其次为公共设施和交通等基础设施。从投资主体、投资规模和项目资 金看，非国有投资达1567亿元，增长54.2%，占限额以上投资的60%。新开工项目在大幅增加的同时，规模进一步 扩大，年内新开工计划总投资在500万元以上项目达7220个，比去年同期增长118.5%。

　　出口增长迅猛

　　2003年前三季度，浙江外贸进出口总额444.2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50%；其中出口297.5亿美元 ，增长41%；进口146.7亿美元，增长72.1%；分别高于全国平均水平8.7和31.6个百分点；顺差150. 8亿美元，仍居全国之首。预计全年外贸进出口总额可达610亿美元，其中出口可达410亿美元。

　　出口的强势得益于商品结构的改善。2003年1-9月全省加工贸易出口52.0亿美元，增长44.9%，创历 史最高水平，比同期一般贸易高4.9个百分点。由于外商投资企业是加工贸易的主力，因而这种结构变动与招商引资的成效 直接相关。

　　出口的强势也得益于产品技术含量的提高和私营企业的发展。如私营企业出口达53.9亿美元，增长近1.3倍。

　　出口的强势还得益于美元贬值。美元自2001年中期以来已对欧元贬值近40%，与之实行联系汇率制的人民币也 相应贬值，这无疑增强了浙江出口商品的竞争力。

　　消费温和扩张

　　2003年前三季度，全省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277亿元，增长10%，其中上半年仅增长8.6%，第三 季度回升至13%；尽管10%的增幅大大低于同期的投资和出口，但已强于人们普遍的预期。预计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 可达3200亿元。

　　新的矛盾和问题

　　2003年以来，浙江经济总体增势强劲，但运行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新矛盾和新问题。这些不利因素很可能具有跨 年度的影响，不能不给予密切的关注。

　　SARS问题

　　SARS疫情是一次冲击，也是一次考验。但更重要的是，它暴露了我们在危机管理和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方面的一些 深层次问题。

　　全省受SARS影响最集中的时间段是2003年4-5月，受影响最大的部门为旅游、餐饮、商贸和交通等服务行 业。承受SARS正面冲击的不是投资和出口，而是消费需求。总体而言，2003年上半年浙江GDP比去年同期增长12 .7%，其中第一季度增长13.3%，第二季度仅增长12.2%，估计SARS对同期GDP增幅的影响在0.6个百分 点。

　　SARS对全省的消费需求也造成了一定冲击。以2003年5月份的城镇居民消费为例，全省人均支出705元， 比上年同期仅增2.3%，与2003年1-4月11.6%的增速相比，回落9.3个百分点，降幅相对较大。

　　在经济高速增长的背景下，SARS提出或强化了长期为人们所忽视的"危机管理"和经济社会"统筹发展"问题。 各级政府原有的危机处理机制，无论在信息透明度、决策果断性还是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方面，都已经不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 。各地医疗防疫控制系统的缺损，医疗设施的严重不足等等，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重经济建设、轻社会进步"所隐含的危险 。SARS表明，由非经济的突发事件所导致的社会公共危机，完全可能将经济发展的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电水问题

　　2003年以来，浙江电力和水资源的供求矛盾都十分突出，持续的高温干旱更使得电水的供给"捉襟见肘"，对企 业生产经营和城乡居民生活都产生了较大的负面影响。目前，全省大型水库的可供水量仅为常年的20%，海岛、沿海地区和 部分山区的生活用水已发生不同程度的困难，部分农作物和水产养殖业受损，部分企业生产受到影响。而据估计，电力不足将 拖累全年GDP少增约100亿元。

　　水是最基本的生产和生活资源。全省水库、河网水位目前普遍较低，许多中、小水库的水位已到死水位甚至干涸。根 据气象和水文资料分析，旱情很可能秋冬连旱，并持续到2004年，供水形势严峻。为此，一方面，应按"先生活、后生产 ，先活水、后死水，先地表、后地下"的原则，采取各种措施对水库水、河网水、地下水进行科学合理配置，使有限的水资源 发挥最大的效益。另一方面，应加快水利管理体制的改革，积极推行投资主体多元化，进一步引入市场机制，并在充分考虑供 水成本和用户承受能力的基础上，合理确定供水价格。

　　电力是支撑区域发展的主要能源。全省经济的"提速"，与生产用电和居民生活用电的大幅上升息息相关。由于用电 需求猛增，省外购电困难，全省的供电形势非常严峻。据省电力部门估计，2003年浙江全省用电量将达1180-120 0亿千瓦，全年用电量缺口在50亿千瓦时左右。

　　受电力问题影响最大的是工业部门。2003年1-9月全省因拉闸限电损失的工业增加值达63.9亿元，影响工 业增加值增幅2.4个百分点。

　　从趋势看，在建电源项目少，耗能投资项目多并相续建成投产，将使全省电力供求矛盾进一步突出。

　　解决电力问题的有效途径，是加快推进和完善垄断行业改革，放宽市场准入，引入竞争机制。从根本上扭转电力紧缺 的局面，需要进一步打破行政垄断，落实"非禁即入"原则，拆除市场准入障碍，降低市场准入成本，激活民间资本；需要积 极引导和鼓励非国有或非公有资本参与热电、小水电等建设，尽快形成供给能力，弥补大电网之不足，满足日益增长的有效需 求。

　　就业问题

　　尽管改制企业下岗的高峰已基本过去，再就业的压力明显缓解，但2003年以来全省的就业形势依然严峻，城镇失 业率居高不下。2001年浙江的城镇登记失业率为3.7%，2002年为4.2%，2003年6月末为4.3%，比上 年同期上升0.3个百分点；实际失业率估计则可能翻番。全省失业保险的参保人数也有所下降，30个县(市)的失业保险 金收不抵支。

　　就业压力一是源于新增劳动力的供给。2003年浙江普通高校毕业生达9万以上，比上年增加约3.5万人，是历 年来增幅最大的；应届高中、职高等毕业生约102万人，比上年增加7万人。二是源于农村剩余劳动力，其从农业向非农产 业、农村向城市转移的规模和速度，呈进一步增长的态势；迄今全省农村尚有剩余劳动力约400-450万人。三是源于劳 动力供求的结构性矛盾，高素质劳动力不足，低素质劳动力过剩。四是源于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引起的"资本有机构成" 的提高，因资本替代劳动而使制造业提供就业机会的能力趋于下降。五则是由于SARS对部分行业、尤其是对部分非正规行 业的影响。据统计，2003年6月末全省城镇住宿和餐饮、居民服务等行业的从业人员分别比第一季度末减少了0.8万人 和1.5万人；一些农村劳动力因疫情返乡回流，短期内也加大了农村的就业压力。

　　就业问题，关系重大。缓解这一矛盾，理应成为浙江经济调控的主要目标之一。为此，必须进一步发展第三产业，必 须进一步推进城乡之间的双向流动就业。

　　另一方面，浙江就业问题的根本解决，还有赖于城乡的协调发展，特别是农村富余劳动力在城乡之间双向流动就业。 为此，必须取消对农民进城就业的限制性规定，为农民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必须逐步统一城乡劳动力市场，加强引导和管理， 形成城乡劳动者一视同仁、平等就业的制度。必须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加快城镇化进程，完善流动人口管理，引导农村富余劳 动力平稳有序地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进行转移。

　　退税问题

　　出口退税制度是国家退还在国内生产、流通、出口环节已经交纳间接税的一种税收安排。目的是使出口产品以不含税 价格进入国际市场，增强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并避免对跨国流动物品的重复征税，促进对外贸易。2003年10月1 3日，国务院已正式决定改革现行的出口退税制度，主要内容包括：2004年起，按现行出口结构出口退税率的平均水平将 税率下调约3个百分点，其中服装、棉纺以及一般机电产品的出口退税率将下调4个百分点；中央和地方按75∶25的比例 共同负担出口退税款等。这对浙江的出口贸易将会产生直接的影响。

　　这种影响首先体现在出口总量和增长速度上。由于浙江目前的外贸出口额约占全国的10%，且近年的递增速度大大 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因而此次出口退税制度改革对浙江退税总量的减少会相当可观，影响相对也较大。其次，这种影响体现在 贸易结构方面。由于一般贸易占浙江出口额的80%以上，其中服装、棉纺、一般机电产品等退税率下调4个百分点的产品出 口额又占到60%左右，因而浙江出口产品所受影响会比较大。再者，按照中央和地方共同负担出口退税款的新政策，200 4年不仅跨省区的退税会更加复杂，而且全省财政需负担的出口退税额估计将达30亿元。

　　出口退税率的下调，无论对企业还是政府都会带来一定压力。短期内，它将直接导致浙江出口产品成本的上升及其国 际竞争力的削减。据测算，原先平均1美元出口额可获退税1.2元人民币，退税率每下调一个百分点，将少退0.07元， 从而使企业成本相应提高，增加挤占市场的难度。但出口退税制度的改革也蕴涵一些非常积极的因素，它有助于缓解人民币升 值的压力，有助于引导企业优化产品结构，提高技术含量，增强出口效益。例如，高新技术产品的退税率就基本维持不变，附 加值较高的出口产品所受影响就比较小等。此外，退税的分级负担也将加快退税的速度，有利于企业资金周转。

　　消费问题

　　在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中，消费的增速和投资、出口的增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近年全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 的增幅一直徘徊在11%左右，而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和外贸出口的增幅却基本保持在22%以上，相差约1倍；2003年 前三季度，它们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扩大到了33.6个百分点(消费-投资)和31个百分点(消费-出口)。

　　消费需求的相对不足，首先与投资率偏高有关。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的投资率稳步攀升，分别于1984年、199 3年和2001年越过了20%、30%和40%的大关，2003年估计将会创下55%左右的新高。这既表明全省经济的 高增长相当程度上是由高投入带来的，同时由于此消彼长的关系，也意味着消费率的逐步走低，必须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投 资结构主要向第二产业而不是第三产业的倾斜，也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消费有效需求的扩大。

　　其次，消费需求的相对不足，与城乡居民及其不同群体间收入差距的拉大有关。2001-2002年，浙江城镇居 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增长13.3%和13.4%，高于同期GDP的年增幅约2.8和1.1个百分点；而农村居民人均 纯收入分别增长6.9%和8.4%，低于同期GDP的年增幅约3.6和3.9个百分点。2003年估计全省城乡居民实 际收入将分别增长10%和8%左右，农民人均纯收入的增速明显低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格局仍将延续；二者收入差 距呈进一步扩大的趋势。同时，在城镇或乡村中，不同群体间的收入差距也在拉大。

　　当然，目前消费需求的相对不足，也与消费结构升级和统计分类问题有关。浙江的消费结构总体上已由温饱型农产品 消费过渡到小康型工业品消费，耐用消费品升级换代迅速，城镇居民已进入积累资金和增加消费万元至十万元级商品的消费升 级阶段。这种转换过程显然会对即期的消费产生一定的阻滞影响。另外，消费需求一般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来表示，而教育 、医疗等服务性消费以及房地产购买等，往往难以从这一指标上得到完整的反映。即便如此，扩大有效的消费需求，也已成为 当务之急。

　　发展前景和关键环节

　　2004年浙江经济发展具有不少有利的因素和条件。从国际看，随着美国经济的趋强，世界经济复苏的步伐在明显 加快。多数国际知名机构都预测，世界经济正在向好的方向演进。预计2004年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率会比2003年进一 步加快，发展中国家整体经济增长率仍快于发达国家。

　　从国内看，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活力会继续增强。特别是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 干问题的决定》及其相关政策措施的贯彻落实，将进一步清除制约生产力发展的诸多体制性障碍，更多地释放经济增长的潜力 。据中国社科院课题组《中国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2003年秋季报告》的分析，2004年全国GDP的增长率可保持在8 %左右的水平上。

　　浙江是全国发展活力最强的省区之一。如果宏观环境不发生具有重大负面影响的突变，2004年全省经济将继续运 行于13%以上的高增长区间内。投资仍将是延续本轮增长扩张期的主要支撑。对非公有资本实行"非禁即入"和"一视同仁 "的政策，将使民间投资的准入领域进一步拓展，准入障碍进一步减少，准入门槛进一步降低。由于项目建设的大部分投资往 往在建设期的第二年投入，而2003年全省新开工计划总投资在500万元以上项目达7220个，比上年同期增长118 .5%，也预示着2004年浙江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仍将保持较高水平。

　　现阶段关注的重点应是，在全省经济高速运行的基础上，着重化解深层次的矛盾和结构性的问题，进一步提升经济增 长的质量，发挥八大优势，落实八大举措，实现城乡、区域、经济社会、人与自然、对内与对外的统筹发展。为此，当前需要 着力调整和把握以下关系：

　　增长与发展

　　发展应该是全面的。它不仅包括物质财富的增长，还包括经济结构的优化、科技水平的提高、人民生活的改善和社会 的全面进步。发展应该是协调的。它必须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对 内和对外的发展。发展还应该是可持续的。这种可持续发展具有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发展三个特征，它们之间互相关联 而不可分割。

　　GDP与就业

　　经济增长和充分就业，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运行状况的两项重要指标。但在实际操作中，"经济增长"通常优先于" 充分就业"，GDP往往被当作评判的核心指标甚至惟一指标。这是不利于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的。

　　浙江劳动力资源丰富，就业压力不仅具有短期的影响，而且很可能成为长期的制约因素。适龄劳动人口供给的增长， 经济结构调整所带来的就业存量的动荡，劳动力市场供求的结构性矛盾，以及资本有机构成的逐步提高等，都将使这一问题相 当突出。解决不好，则可能形成"高增长、低就业"的局面，不仅直接影响人民群众的收入和生活水平，而且还将危及社会稳 定。

　　因此，应当把扩大就业放在经济社会发展更加突出的位置，将"充分就业"作为衡量地区经济发展、考核地方官员" 政绩"的一项不可或缺的指标，从而激励各地实施积极的就业政策，努力改善创业和就业环境，重视发展能多吸纳劳动力的各 种就业形式，通过扩大就业来保障和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增加有效的消费需求。

　　制造业与服务业

　　服务业发展的程度，是衡量产业结构高度化和经济现代化的一个重要标志。若按"英克尔斯的评价体系"进行测算， 在实现现代化的10项指标中，第三产业和农业占GDP比重的标准值应分别大于45%和小于15%。浙江2002年第一 产业占GDP的比重，已降至8.9%；而第三产业的相对比重仍仅为40%。全省三次产业就业结构的演进更是严重滞后于 产出结构，2002年的比例为31.0∶37.4∶31.6，第三产业的就业比重刚刚实现了对第一产业的首次超越。浙 江要加快基本实现现代化，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就不能不将服务业的发展问题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

　　但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有些地方片面追求制造业的发展，而在疏导农村剩余劳动力转向第三产业方面，无所作为；有 些地方对竞争力已经衰减的传统工业，仍极力给予政策扶持，而较少引导它们从工业领域退出，向第三产业转移；有些地方在 税收、用地等方面，都向制造业倾斜，对第三产业则"另眼相看"；等等。这些都不利于全省三次产业结构、特别是就业结构 的演进和优化。

　　事实上，与制造业相比，服务业具有明显较高的就业弹性，并且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它对整个就业的带动效应 也不断增强。从新一轮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变动的趋势看，制造业就业比重上升的空间已经不大，非农产业就业比重的大幅上 升将主要依靠服务业的迅速扩张。着力发展服务业，既是解决就业问题的基本途径，也是提升全省产业结构、增强竞争能力的 重要内容。

　　政府投资与民间投资

　　加快发展浙江的服务业，必须进一步激活和利用民间投资。从发展的趋势看，今后若干年内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 社会文化发展领域，增长的潜力都是不可估量的。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高和消费结构的改变，对各类服务消费的需求会迅速 扩大，供给垄断的"后遗症"将日益显现。出路只能是加快推进和完善垄断行业改革，放宽市场准入，引入竞争机制，从而为 民间投资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和更大的发展空间。

　　激活和利用民间投资，还必须进一步转变全省各级政府的经济管理职能。应以《行政许可法》的颁布和实施为契机， 继续减少行政审批事项，简化办事程序和环节，强化政府服务意识，改进政府服务方式，提高政府管理水平和办事效率。

　　另一方面，在激活和利用民间投资的同时，应逐步将政府投资限制在社会公益性或自然垄断领域中，并纳入预算范畴 ，加强社会公众对政府投资活动的监督，提高透明度。鉴于投融资体制改革的滞后，国有部门"软约束"的问题至今尚未根本 解决；因而与地方政府换届相联系的体制性投资冲动、行政主导型投资行为等，都是需要特别加以重视和监控的。(作者系浙 江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