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援“老何”的新春生活(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1月24日08:08 东方网-文汇报

　　文/本报记者张懿

　　选择中国两个理由：一是中国的学生礼貌、谦虚、努力；二是中国的文化有待发掘

　　教育学生两大方面：一是要让他们保持一辈子学习的心态；二是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观点

　　出行：“捷安特”自行车

　　年初二的早晨，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大楼，阳光穿过高窗洒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回音，一切都是静静的。一大早，63岁的何吾庚就踩着他的“捷安特”来到这里。昨天，这位灰发碧眼的德国老人，可能是这里唯一加班的科学家。

　　在另一间实验室里，老何的博士生爱丽克斯——一位高挑漂亮的德国姑娘，正在为他们的宝贝果蝇准备新年大餐。揭开纱布，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试管里装着像是奶酪的东西，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干酵母，果蝇的美味佳肴。”老何告诉记者。果蝇必须有人照料，饿坏了可不行。

　　买房：取“何”为姓

　　“上海很像柏林，只不过柏林更加安静。在中国年的这段时间里，上海好像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很喜欢。”何吾庚——更确切的名字叫做沃尔夫冈·汉尼斯——说。为了在上海买房，汉尼斯为自己起了一个中文名字，本来选的姓是“韩”，后来，觉得“何”更有中国味道。

　　差不多3年前，何吾庚作为中科院在上海的首位“外援”研究组长，进驻上海生科院。他的研究方向是把果蝇的精子发育作为模型，研究人类的不孕症。

　　来上海之前，他已经是欧洲著名的学术机构——欧洲分子生物学组织的成员。

　　何吾庚同上海的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19年前，1985年开始，他就来到了上海细胞所进行学术交流，1991年成为荣誉教授。尽管如此，当2001年何吾庚决定把自己的根扎在中国、扎在上海时，还是让许多人大吃了一惊。

　　“选择中国的理由很简单：一是中国的学生礼貌、谦虚、努力，我非常喜欢他们；二是中国的文化总是有数不尽的东西等待我去细细发掘。”如今，老何每年90％的时间都在上海，孤身一人。

　　作为一个外国科学家，何吾庚在中国的工作并非一帆风顺。经费并不很充足，在美国容易得到的试剂，在上海可能需要等上几个星期，此外，和学生进行沟通也需要不短的磨合期，“在美国，实验室邀请外国科学家进行工作已经非常常见，但是在中国，还刚刚起步。不过我很高兴地看到，中国在这方面正在不断进步，新的规章正在不断颁布。”老何说得很诚恳，“经费的限制也能教育学生用好每一分钱，这一点上，中国的学生比欧洲更具有责任感。”

　　吃饭：东北饺子馆

　　尽管环境有待完善，但没有影响老何与学生、与研究院同仁结下深厚的情谊。年三十，他和一位年轻的科学家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这位年轻人在老何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了重要的实验设备给他使用；年初三，他还要到一个学生家里去吃晚饭。

　　老何说，他对中国学生的责任感是让他继续工作的动力之一。原先他同上海方面的合同去年就已经到期，不过，双方商定将合同再延长2年，“我教学生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要让他们明白如何去学习，并且要保持一种一辈子都要学习的心态，不能认为出了学校就大功告成；二是要让他们明白我和他们在学术问题上是平等的，主要是要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听我来说。”

　　猴年，对于何吾庚来说应该是收获的一年——他的课题组有2篇论文、3篇综述准备发表。这些文章将是中德科学研究合作的结晶。据老何透露，他准备把论文投往高层次的科学杂志。春节里，实验室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这正好给老何一个静下心来整理思路，写写东西的机会。

　　“我观察上海快20年了。看着一个城市不断变化、成长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何吾庚说。最新的认识是，今年春节，鞭炮的声音比前两年要大了许多，年三十晚上，他通过越洋电话，还向夫人现场直播了上海的“噼噼啪啪”。“上海的烟花很漂亮，透过卧室的窗户望出去，和柏林很像，只是声音太大了。”

　　不知不觉，采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问老何到哪儿去吃，他的选择颇为符合新年气氛，“可能是附近一家东北饺子馆吧。”道别前，问起老何在中国的感受，他说：“我很高兴，只因为我在这里，在中国，和中国学生在一起。”

　　快乐的洋教授在实验室工作。　本报记者臧志成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