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同志吧”组织靓仔卖淫(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4日10:08 海峡都市报

建隆_配图　　一个极其罕见的利用酒吧作为平台，组织无业男青年向同性恋者提供色情服务的团伙，前不久落入法网，酒吧老板涉嫌组织卖淫罪面临指控，这个团伙被“一锅端”后，对组织者如何定性，却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并直接导致对组织者抓了放、放了再抓。迄今，一名被“无罪”释放的组织者仍然在逃。

　　由于此案的特殊性，引起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注。常委会下属专业委员会听取汇报后，作出口头答复：组织男青年向同性卖淫，比照组织卖淫罪定罪量刑。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法院将于本月6日开庭审理此案。另悉，这类案件在江苏还是第一起。

　　同性恋酒吧提供“靓仔”

　　在南京市中山南路某大厦的一楼，有个名为“正麒”的演艺吧。“正麒”在同性恋圈子中“名气”很响，因为“正麒”提供“靓仔”从事同性色情服务。该演艺吧的老板是李宁、沈莉瑶夫妇。1970年出生的南京人李宁也是个同性恋者，包养着一个“小白脸”。他从1999年12月开始，就和沈莉瑶开办“同性恋者酒吧”。为经营好这个“独特”的酒吧，李宁还曾到全国同类酒吧“取经”。

　　2003年8月17日，南京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秦淮公安分局根据举报，一举将这个罕见的涉嫌组织男青年卖淫的团伙摧毁，抓获涉案人员11名。

　　初开酒吧遇上“同志”

　　据检方指控：2003年元旦以来，李宁先后伙同刘某、冷某等人经预谋，采取张贴广告、登报招聘“公关”的手段，招募、组织多名男青年在其原经营的“金麒麟”、“廊桥”及“正麒”酒吧内与男性消费者从事同性卖淫嫖娼活动，从中牟利。同时，检方在起诉书中还查明列举了7次卖淫活动。

　　犯罪嫌疑人李宁从1997年开始就涉足娱乐业，他供述：“1997年，我和赵某、魏某在南京市玄武区合开了个‘红都酒吧’，而当时赵某就是个同性恋者，他经常喊一些这方面的人到酒吧玩，随后这个酒吧就成了同性恋者聚会的场所。”后因拆迁，李宁在朋友洪某的资助下，在南京双塘附近又开了“红都酒吧”，之后该酒吧因存在男扮女装搞色情表演而在1999年9月被查封。

　　同年12月，李宁租了南京健康路某歌舞厅的二楼，开设了“金麒麟”茶酒轩。与此同时，一心要将酒吧“做大”“做强”的李宁又租用了廊桥茶社，后改为“廊桥”酒吧。其后，“金麒麟”、“廊桥”面临拆迁，李宁再次租用中山南路某大厦的一楼，于2003年7月31日成立了“正麒”演艺吧。

　　武汉认识“得力助手”

　　2003年元旦，李宁与朋友到武汉游玩，在武汉一酒吧里认识了做“妈咪”兼坐台的男子刘某。这次相识，为李宁日后走上歧途埋下了伏笔。

　　据李宁交代：“因为我经营的酒吧生意不太好，赚到的钱还不够付工资和房租，而南京别的酒吧因为有男‘公关’，所以生意很红火，于是我就想找个人帮我管理和经营公关这些事务，后就对刘某说‘如果以后你不想在武汉干了，就到南京来找我，我在南京有个酒吧’。临别时，我将手机号码留给了刘某。”

　　回到南京没几天，李宁就接到刘某电话：“我想去南京看看，那里公关能不能干。”见刘某这么快来“帮助”自己，喜出望外的李宁在中央门车站接到刘某后，赶紧将他带到“廊桥”酒吧，李宁告诉刘某：“以后公关的管理和招聘就交给你了。”

　　制定规章“严格管理”

　　刘某上位后决定大展拳脚好好干一下，刘某想办法找到一些坐台的男“公关”，并将他们分成Ａ、Ｂ两队，Ａ队主要是形象好的男公关，Ｂ队主要是形象一般的男公关以及刚来的，并将他在武汉的一套管理制度引用过来，“每个男公关上岗时，要先交300元押金，然后还要每个月交200元的管理费。每天要准时上班，男公关服务时，客人给小费200元，公关交给酒吧50元；客人给200元～300元，上交80元；客人给300元以上，上交100元”，并和李宁约定坐台费一人一半。

　　“男公关主要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陪客人出台吃宵夜以及开房间睡觉、提供性服务”，李宁供述道：“刚开始，就是刘某和他从武汉带来的小黄出台，因为刘某认为对招来的人不了解，万一将这些招来的人喊出台出了事，抓到要坐牢的。”

　　高薪诱饵广招“靓仔”

　　2003年5月，李宁在朋友沈某的建议下，决定成立“耀身公关礼仪公司”，目的主要是为了多招人，从中多收报名费，另外就是给他的酒吧找一些“公关先生”。后以高薪为诱饵，广招苏北和河南等地的“靓仔”，很快就有大批十八九岁的“靓仔”应聘，并按要求交了押金。其实这些“靓仔”都不是同性恋者，当得知老板让他们为同性恋者提供性服务时，干的人很少，大部分人没干几天就走了。

　　做“皮肉生意”让李宁尝到不少“甜头”，短短几个月，就获利12．47万元。“正麒”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助手离去再拉帮凶

　　谁料在2003年7月，刘某突然失踪，李宁接到了刘某的电话：“南京这几天风声紧，我害怕被抓住坐牢，所以不辞而别了。”

　　虽然刘某突然离去，但李宁却未就此收手，他喊来酒吧里的一个工作时间较长、熟悉内幕的冷姓男服务员：“我提你为副领班，你把公关的事情管起来，我赚到钱决不会亏待你。”

　　随后，李宁将自己早先偷偷从刘某处抄来的公关人员管理制度交给冷某，让他照此管理。于是冷某当上了“管理者”：只要酒吧里来的客人看上了哪个“公关先生”，就要先告诉冷某，然后冷某让“公关先生”出台，等“公关先生”回来后，冷某再收取出台费。

　　2003年8月17日，南京警方根据举报，一举将这个罕见的涉嫌组织男青年卖淫的团伙摧毁。

　　“靓仔”自曝服务内幕

　　今年刚满20岁的江苏泗阳男孩张军（化名），身高1．78米，长得白白净净，白天在南京龙蟠中路的一家美容店做美容师。涉世不深的他为了多赚点钱，2003年7月见到招聘广告后，经过应聘进入“金麒麟”酒吧做“公关先生”。

　　第二天晚上，张军在酒吧上班时，从其他“公关先生”处得知“这是个‘同志’吧”。当天，酒吧老板就让他出台，他表示做不来，但老板讲“做不来也要做，既然来了就要做，否则身份证和押金都没有了”，张军“心里害怕就出台了”，后来再也没提过不干。

　　张军供述：“2003年8月15日晚9时30分，一个名叫Ｄａｒｌｉｎｇ的中年外国人来到酒吧，他身高1．7米左右，满头黄发，喊我过去喝酒，他还给我取了个外国名字叫Ｊｉｃｋ。后来老外带我出台，来到他位于南京的家中，他等我洗完澡后就表示想和我‘做爱’，并表示可以多给我一点钱，但我还是不敢做，随后我就提供了其他程度较轻的色情服务项目，他给我100元钱，然后我就走了。而10天前，我给他提供同一种‘服务’时，他给了我200元。”

　　张军还说：“干我们这一行，客人点名要‘陪喝酒’或‘出台’，公关先生必须要去，否则就会遭到酒吧里保安的殴打以及‘开罚单’，第一次不去，罚80元；第二次就是160元，第三次就是240元……公关先生服务内容大致分为‘平台’和‘出台’，‘平台’就是在酒吧里陪喝酒拿小费，‘出台’就是出去提供色情服务。”

　　组织同性卖淫案有先例

　　2003年8月17日，李宁等人归案。警方根据李宁等人的口供及先期掌握的其他证据，以涉嫌犯有组织卖淫罪、协助组织卖淫罪，将李宁等人刑事拘留。

　　由于此案在全国极其罕见，警方为慎重起见，特地请教了一些法律界人士。同时，警方还找出了全国其他城市的类似判例。

　　据了解，上海市长宁区法院于2003年7月，曾对一宗组织同性卖淫案作了有罪宣判，判处被告人王志明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3000元。该院经审理查明，被告人王志明本系同性恋者，在北京经他人介绍，招募了另4名同性卖淫者，准备在上海开设同性卖淫场所。2002年9月下旬，他们一行5人住进王志明租借的上海市定西路某住宅，并以此作为卖淫活动窝点。王志明规定其4名同伙：每月要向其缴纳800元的住宿、伙食费，而他每介绍一名嫖客，要收取100元的介绍费。此后，他多次介绍嫖客至该处进行同性恋交易，并从中获利。后因嫖资分配与4名卖淫者产生争执而案发。该院审理后认为，王志明的行为已构成组织他人卖淫罪。

　　案情惊动全国人大

　　涉嫌组织同性卖淫的李宁等人被提请批捕后，当时《南京日报》记者也采访了南京大学法学院刑法学教授、江苏省刑事辩护委员会主任孙国祥，以及市律师协会副会长薛济民律师。他俩都认为《刑法》第358条规定的“组织他人卖淫行为”中的“他人”并没有特指女人，应该理解为包括男人。因此，李宁就应按有罪论处。但警方向检察机关提请批捕后，对案件如何定性出现了争议。

　　检察机关认为《刑法》对组织同性卖淫行为没有明确界定，应按照“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刑事法律原则。同时，检察机关认为，上海等地对类似案件作出的有罪判决，并没有请示立法机关或相关上级司法机关，因此不具有借鉴性和参照性。此外，法律界人士的观点属学理解释，也不宜引用。所以，李宁等人的行为难以定罪，而将其释放。

　　南京警方并没有放弃，而是向上一级检察机关提请对此案进行复核。江苏省公安厅获悉此事后，也向省政法委进行了汇报。后在江苏省政法委的召集下，省级政法部门召开了案件协调会，会议决定由江苏省高级法院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最高法院接到请示后，随即向立法机关全国人大常委会汇报。2003年10月下旬，人大常委会作出答复：对李宁等两名组织同性卖淫者，立即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接到立法机关的指示，南京警方迅速展开抓捕行动。李宁很快再次落入法网，但另一名姓冷的组织者却闻风而逃。

　　据悉，本月6日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法院将对此案开庭审理。

　　《现代快报》供稿

　　新闻链接

　　1992年12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印发《关于执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严禁卖淫嫖娼的决定〉的若干问题的解答》的通知中，第九条第一项规定：组织、协助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淫中的“他人”，主要是指女人，也包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