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窗幽记》“吆喝”几声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8日09:46 光明网

　　吴天

　　现代人似乎对“小品”情有独钟，“小品”热自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以来，一直有增无减。出版者将古今中外篇幅短小者，文字稍有可观者，来了个大盘点，以“小品”名义出的单行本、选本、丛书、鉴赏书层出不穷，其中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作家小品和晚明、清初的作家小品更是出版者眼中人类共享的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晚明和清初的几位大家

的书，更是备受宠爱。今人见之犹如发现珍贵古董，作为古董，它既有古韵、古彩，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趣味，故人见人爱。当年是畅销书，如今也同样能成为热门书，古今的审美观还是有相通之处的。这些备受宠爱的晚明作家作品有陈继儒的《小窗幽记》《岩栖幽事》、屠隆的《娑罗馆清言》、吴从先的《小窗自纪》、洪应明的《菜根谭》，清代的有王永彬的《围炉夜话》、张潮的《幽梦影》。其中又以陈继儒的《小窗幽记》为最，此书被选入不同名称的丛书中，如中国社会出版社1997年11月的“东方人生智慧珍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12月的“明清小品丛刊”、陕西旅游出版社2001年1月的“佛缘丛书”、延边大学出版社2001年6月的“中国古代启蒙教育丛书”、书海出版社2001年9月的“中华传世名著精华丛书”（与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年9月出的同名）、吉林文史出版社2001年12月的“国文珍品文库”、黄山书社2002年2月的“中华古典国文珍品”、黄山书社2002年6月的“中国古典精品屋”、岳麓书社2002年12月的“传世小品丛书”、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年12月的“智慧果丛书”、暨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1月的“中国国粹精华系列”等等，还有如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的单行本，将此书与《幽梦影》、《幽梦影续》、《浮生六记》合在一起出。一本书可以从这么多的角度来选题，也实为罕见。归纳起来看，此书可看作传统文化名著、国粹，或作为启蒙教育书、或作为显示人生智慧的书，或作为参佛悟道的书，其用处还真不少。

　　这么多的出版社都选陈继儒的作品，足见其受青睐的程度。可现实的情况却有点像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头的出版者忙得直冒热气，可许多读者那头还是冷冰冰不为所动。出版者想当然地认为这么有名的作家作品谁会不知道呢，事实上许多读者就是不知道陈继儒何许人也，也不知《小窗幽记》为何物。问问许多大学生，得到的也是一脸茫然。年轻人不喜欢吗？不！他们是不知道。正如售书者所说，许多人不知这是好书，翻都不会来翻。可惜了，它们的境遇犹如美景藏在深谷中，只有少数人涉猎过，赞赏一番后也不推介，美景还只是少数人心中的美景。这些书在年轻人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远不及二三十年代的作家如林语堂、周作人等，而事实上明清小品作家的审美心态、文风等直接影响了二三十年代的作家，像林语堂、周作人等人对明清人的小品文是备加推崇的。究其原因，以往文学史对明清小品文的地位没有足够的重视，出版社为这些书的宣传也有不足。可见古代珍品摆在现代年轻人面前时，还需多吆喝几声。

　　趁此机会我来对陈继儒其人及现代出版的作品做些介绍。

　　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号眉公、麋公，华亭（今上海松江）人。与董其昌、王衡齐名。主要生活于明万历、天启年间，“年未三十，取儒衣冠焚弃之”，绝意于仕进。他编写的书很多，如《太平清话》、《安得长者言》、《模世语》、《狂夫之言》等一批作品，而《小窗幽记》尤受时人喜爱。这些书是小品中的小品，如语录体、格言体，其中精妙绝伦的语言，道眼清澈的慧解，灵性四射的意趣，令人叹为观止。特别是对人生的思索、处世的智慧在“热闹中下一冷语，冷淡中下一热语，人都受其炉锤而不觉”。（沈德先《安得长者言跋》）作者描绘的美好而富情趣的生活理想、极简朴而有趣的生活，知足的心态、淡泊的志趣、清高超俗的人格，为现代人寻回本真的自我，涤去心灵的积埃，超脱于尘世的喧嚣、烦扰，获得一份宁静、淡泊、洒脱的心地，提供了心灵的明灯。

　　现代出版者看准了它永恒的价值，潜在的广大读者群，都想各出奇招，分一瓢羹。虽然在推出陈继儒作品时名称都用《小窗幽记》，但不少书在体例、版式、选题思路等方面还是倾注了编者、出版者的许多心血。其中特色较鲜明的如陕西旅游出版社“佛缘丛书”中的《小窗幽记》，此书突出原书妙悟慧解的特色，从禅悟的角度来编选此书。每则小文前都按上两句韵语或对句作标题，句意根据?囊馓崃陡爬ǎ缘帽仍母鬃魅松裱约且洹0颜庑┍晏饧掀鹄纯勺猿梢惶澹饕槐救松芩加锫肌4耸楦吭蛐∥牡姆胛淖忠擦η缶渥悠胝性希世噬峡凇Ｒ胱⒄呤巧挛魇Υ笪难а芯克奈庋陨壬焕⑹嵌苑鹧в胛难а芯慷计挠性煲璧淖ḿ摇1晏庥敕胛淖质凳且环俅醋鳎慵庀壬纳詈竦墓Φ住4耸榛褂幸惶厣褪且辉蛐∥呐湟环派畔愕幕嘉牟⒚Ａ碛刑厣呷玺吣洗笱С霭嫔绲摹缎〈坝募恰罚诶锏陌媸胶茉媚浚搜矍耙恍轮小Ｓ梅酆臁住⒌一殖龃笮〔灰坏那椋辉蛐∥姆旁谝桓鲂∏橹校级俨迳弦环槎⒌诺男⊥迹蛴醒≡竦丶由霞妇浒从铩Ｊ橐持辛魈首乓还汕逍驴扇酥4耸榘丛榈奶謇?12类：“集醒”、“集情”、“集峭”、“集灵”、“集素”、“集景”、“集韵”、“集奇”、“集绮”、“集豪”、“集法”、“集倩”。较多地反映了原书的风貌。而现在的许多选本已看不出原书的体例。

　　两本书都存在着一点不足：即虽具内秀，可外封面不足以吸人眼目。封面上没有醒目有力的推介文字，前一书黄色的封面，配上菩萨，加上“佛缘丛书”几字，不知者以为是给奉佛人看的书。许多年轻人就不太会去翻看。后一书，前言中也没有此书作者和作品的介绍，也不足引起初阅者足够的重视。再加书价不菲，要引起读者购买欲恐也不易。（来源：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