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中湖，湖中树(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8日09:46 光明网

　　汪永晨

　　2002年3月，我应芬兰环境部长的邀请，到赫尔辛基参加妇女与环境研讨会。会前我有一天空闲，接待我的芬兰环境部的一位女士，知道我喜欢大自然，就推荐我到离赫尔辛基只有35公里的奴克辛国家公园。她给了我一张地图，让我到所住旅馆附近找旅行社联系。在旅行社，我花130欧元，就算是参加到了第二天的旅游行列中。旅行社的人告诉我，就在旅馆等着，导游会到我住的旅馆来接我。芬兰1917年实行独立，历史上曾多次成为大国战争的牺牲品，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芬兰积极奉行与一切国家保持友好关系的中立政策。它位于欧洲北部，西北邻瑞典，北接挪威，东界俄罗斯，西南濒波罗的海。全国面积33.7万平方公里。境内因古代河侵蚀而形成的湖泊多达6万多个。

　　早就听说芬兰是千湖之国，也看到过郭沫若先生写的诗句：“信是千湖国，港湾分外多，森林疑岭立，岛屿似星罗。”到芬兰前，还在飞机上我就领教了，飞机下面那大湖小岛套着小湖大岛的芬兰。只是冬季的湖面不是蓝色，而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

　　芬兰有四分之一的地区在北极圈内。人们可以在那里领略到奇特的“极夜”和“极昼”的自然风光。在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有四五十天见不到太阳，而到了短暂的夏季，情况又截然相反，太阳通宵达旦照耀长达73天左右，被称为“不落的太阳”。

　　拥有50万人口的首都赫尔辛基，位于芬兰南端，三面环海，景色秀丽，每年有5个月被银装素裹。素有“波罗地海的女儿”和“北欧白都”的雅称。我住的旅馆就在海边，岸边的冰上走着许多和雪一样白的海鸥。它们时而飞到街旁古朴的大教堂雕塑上小憩，时而飞到海中那艘已不再行驶的老帆船的桅杆上张望，在夕阳的陪衬下，构成了一幅凝炼，简约的油画。

　　和旅行社约好的第二天，我提前10分钟在旅馆大堂里等着时，一位年轻的女导游笑着向我走来。东方人在欧洲是很容易被找到的。导游自我介绍叫尼娜，我们一起走到车前，上了车，司机是个小伙子，也是一脸的笑容。上车后我才知道，我们这趟旅行，就我们3个人。也就是说，他们俩个只陪我一个游客。尼娜解释说，冬天，到奴克辛国家公园的人不多。她自己也利用冬天的时间在上学，只是有游人时，公司会通知她。

　　能坐十个人的面包车上只有我们3个人，不免显得空荡，像芬兰人少的街头。上车后，尼娜让我换上他们为我准备的一套运动服和长筒靴，难怪昨天我买票时被问到脚有多大，当时我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尼娜告诉我，森林中的雪很厚，湖中虽然还是冰，但从林中注入湖里的水，即使是冬天也在涓涓地流淌，怕走湿了脚，旅行社为游人都备有靴子。

　　3月的北京，特别是暖冬时节的北京，街旁已抽新绿，芬兰路边的树可还满是树挂。白白的枝条，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在风中飘荡。因为我要去的这个国家公园，向游人展示的，最主要的就是树和湖，至于动物，尼娜说冬天看到的不如夏天多，要看我的运气了，所以从车一开动，她就和我讲开了芬兰的树和芬兰的湖。

　　在芬兰，有人说，季节的转换给大自然赋予了特有的色彩和情调。冬季的寒风里，可以体会到严寒的冽风；夏季的凉爽里，可以享受到凉水的温和。森林覆盖率占芬兰全国国土总面积的百分之六十九，居欧洲第一位，世界第二位。其中，受保护的森林占百分之三点二。

　　不过，芬兰的森林资源虽然丰富，但森林树种却不多。主要有三种优势树种：苏格兰松，挪威云杉和桦木。它们分别占到芬兰森林面积的46％，36％和16％。林中其他矮树木和灌木很少，因此，芬兰森林的林相并不丰富，是典型的欧洲针叶林。

　　芬兰森林的分布受地形和气候的影响，具有东西延伸，南北更替的规律。桦树性喜湿暖，主要分布在中南部湖区及其北面的林区。芬兰南部也生长着枫树、椴树和橡树。古时候，花楸树是芬兰人的圣树。

　　说到圣树，我马上想到了芬兰圣诞老人村。我们都知道，圣诞老人实际上是人们出于善良和美好的愿望创造出来的形象。在欧洲，圣诞老人已经成为圣诞节最受喜爱的象征。以前，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乡在何处一直有争论。1927年，芬兰儿童故事大王马尔库斯宣称，他发现芬兰拉普兰省东部边界的耳朵山是圣诞老人居住的地方。到此争论终告结束。20世纪80年代，芬兰在北极圈建成圣诞老人村，使它成为芬兰旅游业的名牌产品。

　　如今，圣诞老人村坐落在一片密林深处。村里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三层尖顶，用木头建成的房子，圣诞老人的办公室就在里面。木屋高高的尖顶上画着抽象了的圣诞老人像。雪花中展示着他灿烂的微笑。一条黄色亮线横穿屋顶，代表了北纬66度32分35秒的北极圈线。这里值得一说的还有，村口竖着一根粗壮的木柱，上面钉着指向不同方向的十几个方向标，其中一个标着“此处离北京6680公里”。

　　尼娜说：在芬兰，无论是海滨、湖畔、还是丘陵、岛屿，都树茂林密。城镇、农田和牧场，都在郁郁葱葱的森林包围之中。芬兰的森林区与同纬度的西伯利亚、美国的阿拉斯加等地的森林区相比其特点还有，离海近。不过芬兰的湖大多数是小湖泊，它们只占芬兰领土总面积的百分之十。较大的湖有大赛马湖，有4380公里，再一个比较著名的湖叫伊纳里湖，1070公里。在芬兰，湖岸线共长30万公里，海岸地区有大约2.8万个岛屿。河流一般都很短，其中的水很少，最大的河流是凯米河。

　　从国家公园门口的展牌上我看到：在芬兰生活有200多种鸟，森林哺乳类动物主要有四不像、狐狸、野兔子和松鼠。大的野兽有熊、狼、狼獾和山猫，而且它们也生活在芬兰的南部地区。但狼不是特别多。狼獾和北极狐属于伤人的动物。驯鹿是半野的动物，它们是很多北部拉普兰人和芬兰人赖以谋生的动物。驯鹿的亲属类动物——鹿却非常少见。

　　我们踏着没脚的积雪往林中走时，司机小伙子没跟上，他说要为我准备午餐。在野外准备午餐，听着就挺浪漫。

　　公园里因为冰还没化，湖依然在白雪的覆盖之中。林中大圈套小圈的雪湖，在四周满是树挂的针叶林的掩映中，在蓝天白云的陪衬下，色彩是那么的谐调，气氛是如此的宁静。我们走在雪湖上竟有些不忍心，那没膝的雪，会随着我们的脚步发出咔吃、咔吃的声音，打破这森林与湖泊的宁静。

　　进入森林后我发现，树上有着不同的标记，红色、黄色、蓝色。尼娜说，不同颜色的标识，会把游人带到不同的林中。公园占地面积达2360公顷，谁也不可能一次就把它全游完，那不同的标记就可以把有着不同需要与爱好的人，带到适合其个性要求的地方。

　　在这片森林中走时，我看到一片小小的不冻湖，也可能只是稍宽一点的溪流，因为水面没有结冰，雪也就无法将湖面覆盖，当然水的流速很慢。水没有结冰，又因为林间有阳光的射入，小小湖面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一片湖中森林。望着这水中森林我想，小小的“镜中”表现的不正是芬兰森林的缩影吗。

　　愈走向森林的深处，雪就越厚。森林小路两旁的树多是苏格兰松和挪威云杉。尼娜说：为推进森林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芬兰政府早在20世纪20年代就实行了森林储量计划，对森林资源采取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特别规定无论是国有林还是私有林，都不得随意砍伐。并建立了管理和开发私有及国有森林的专门机构，政府还划定了许多生态保护区，以保持生物多样性。

　　不过在林中，我看到了这样一个小木屋，里面堆满了砍成一块一块的木头。屋外还有镶在一木条凳里的锋利的斧头，想必是人们只要举起木头就能在上面劈开。尼娜告诉我，这是供游人们遇有什么情况出不去时取暖用的。看来，这个小木屋，使在茂密的森林里旅游的人，有了一定的安全感。

　　我们在森林与湖泊中穿行后，再次见到司机时，他已在野地里支锅为我们每人炒了一盘鹿肉土豆丁，烧了热乎乎、香喷喷的咖啡。在森林里的湖畔，听着小鸟在树上的鸣唱，看着小溪默默地流入冰雪之下的湖里，再享受着这样的旅游服务，我想，那份感受不正是我们国人也已开始追求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吗。

　　尼娜和小伙子往车上抬那为我们野炊的锅时我才发现，全套野外餐具包括用来夹柴的火剪子和煮咖啡的壶，来时就都放在了我们的车后。我们走后，森林里留下的只是国家公园为游人准备的，地上用来支锅架子的三个小洞。

　　回到赫尔辛基时，夕阳已经照在街边的大树上。红红的树梢，白中泛红的雪地，让人看了想说的就是三个字：真美啊！尼娜说，在芬兰人们都知道，由于气候的原因，一般林木的成材周期都在80年以上，所以植树人很少直接受益，父母种树子女受益的现象是很普遍的。也许正是这种“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精神，才使芬兰的森林延续至今并将继续发展。

　　享受过这独特的一个人的旅游后，芬兰国家森林公园里那满是树挂的森林和白雪下的湖泊，那十分简单的木栏杆门，和门前的教育展版，以及林间小路旁树上的标识、地上的三个小洞，都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要说遗憾，只是在森林里，雪湖上，我没有看到太大的野生动物。（来源：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