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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惨案中遇难的私渡女家属陷入生活困境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09日10:06 四川新闻网

  中国西部网消息

  私渡女徐英的家属陷入困境,没找到工作的徐朝轩给本报记者打来电话: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帮我问问

  “8·26”惨案回放

  2003年8月26日,26名大陆女子受“人蛇”集团蒙骗私渡台湾时,被台湾“海巡队”发现,台湾“人蛇”集团成员为逃避追捕、毁灭证据,凶残地在苗栗外海将26名私渡赴台的大陆女子全部推入海中,造成6人溺死、两人受伤的重大惨案。

  9月12日,大陆海协就“8·26”事件罹难者家属赴台处理善后一事致函台湾海基会,称根据其提供的资料,已确认曾小丽、江敏、王莉和徐英等4人身份。15日和16日,这4人的7名家属赴台,办理了死者的善后事宜。

  10月28日至11月2日,台湾苗栗“地方法院”庭审“8·26”大陆私渡女子被溺毙案,“8·26”大陆私渡女子当庭控告犯罪嫌疑人。

  台湾苗栗“地方法院”11月25日对此案作出一审判决,判处被告王中兴死刑、被告柯清松无期徒刑、被告叶天胜有期徒刑3年、被告曾炯铭有期徒刑2年。此外,叶天胜、曾炯铭分别判处罚金新台币30万元和20万元。

  2月8日,天刚蒙蒙亮,四川省井研县龙潭村的徐朝轩就叫醒了外孙女燕燕(化名),“起床了,今天要去幼儿园报到。”

  徐妻急急起来,热了热头天吃剩的一个“粑粑”,燕燕吃一半留一半,“那半留给家公(当地方言,外公的意思)吃。”

  徐朝轩一听,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娃娃跟她妈妈一样,特别会体贴大人。”

  燕燕的妈妈徐英,去年8月份在广东打工时,受“人蛇”集团蒙骗私渡台湾时,被蛇头推下海,再也不能回来了。

  女儿死后,就在徐朝轩四处奔波之时,身上仅有的500元钱还在车站被劫走了。失去女儿的徐家同时也失去了经济支柱,十多年干不了重活的徐朝轩进城也没能找到工作,绝望的他给本报打来求助电话。

  希望燕燕考上大学不再受骗

  徐英早就与丈夫感情不合,燕燕一直寄养在外婆家,徐英死后丈夫索性将孩子委托给了岳父母。尽管自女儿徐英死后,家境每况愈下,徐朝轩还是省吃俭用送外孙女去镇上的幼儿园。“徐英再也不会回来了,怎么哭也没有用了,只希望让燕燕受教育,考上大学,以后不再为生计发愁,不再受骗。”

  徐家离镇上的幼儿园和小学有3公里的山路,燕燕去年9月上的幼儿园,不到4岁的她每天都要在外婆的护送下步行6公里。

  因为前一天下了雨,山路很滑,徐朝轩担心妻子送孩子不安全,便决定自己送。一路上,几次踉跄,抱着燕燕的徐朝轩差点没摔进山沟沟里去。

  徐英吃够了没文化的亏

  “以前我们家供不起徐英上学,她吃够了没文化的亏,就希望自己的娃娃能上学。她在外打工很辛苦,抢着加夜班,自己舍不得吃穿,挣的钱都寄回来,就是想在县城或镇里买一套房子,好让燕燕上学方便,”徐朝轩妻子泪流满面,“钱没攒够,人却先走了,我的娃啊,你好可怜哦!”

  祖孙俩走了两个钟头才到了镇上,“路太滑了,又背个娃娃,要不然40分钟就能走到。”他从路边的树上折了几根树枝儿,把燕燕的鞋上的泥擦干净,而后坐在一家卖猪肉的摊位旁边,脱下靴子,磕掉沾在上面的泥,“这泥巴重得不得了,足有两三斤,要是两三斤新鲜猪肉就好了,燕燕可想吃这个了。”

  幼儿园的费用都靠小女儿在外打工

  幼儿园这期学费350元,糖果费30元,生活费(每天一顿中午饭)每个月35元。徐朝轩告诉记者,家里本来一个子儿也没有了,连这笔钱都是徐英的妹妹小青(化名)在外打工寄来的。

  小青今年才17岁,去年从镇中学毕业,乐山市一所职业高中来了通知书,小青满心欢喜,她可以学上一技之长了。没想到姐姐的噩耗传来,她的美梦化为了泡影。

  “家里本来就困难,姐姐这一去对我们来说是雪上加霜。上职高的费用远远超过了我们乡中学一年交的钱,就算没有燕燕,我上学都困难,更何况我们不能委屈了小侄女!”小青告诉记者,一开始她在县城一家饭馆找了份小工,边打工边在县里的一所电脑学校学电脑,干了一个月,工资还不到200元,“实在没办法养家。”10月份,小青遗憾却毅然地上了南下的火车。

  小青出发时,徐妻粗糙的大手在老脸上擦了又擦。懂事的小青说:“妈妈,你别哭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一定不会上坏人当了。”

  在外面不要做违法的事

  小青在广东发现自己没有技术,工作不好找而且工资也低,到年前为止,她只挣了450元钱。她对记者说:“通过自己艰难的遭遇,我更加意识到要让燕燕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小开始。”春节到了,小青没钱回家,她在信中说:“爸爸妈妈,姐姐走了,我知道你们很孤单,但我不能回家陪你们过年,这400元钱寄给你们,就算是我培你们过年吧,一定要让燕燕上幼儿园,好好念书,考大学。”

  徐朝轩托回来过年的工友给小青带话:在外不要上坏人的当,不要做违法的事,钱多钱少没关系,能平安健康回来就好。

  小青说,她听到这些话后哭了。她说,现在村子里每个家长都这样跟在外打工的娃娃说,这是由姐姐的遭遇换来的。“要是姐姐还在,我就没有这么苦了,那时,全家多幸福啊!现在不管台湾那边赔我们多少钱,也找不回那种幸福的感觉了。”

  徐英曾是徐家的顶梁柱

  在徐朝轩的眼中,徐英虽然是个女孩,却是徐家的顶梁柱。她初中没念完就到镇上学裁缝,不久后南下打工,“她是个非常孝顺的娃儿,一个月挣450元,往家寄400元,挣660元,寄600元。她自己舍不得,光想着我们。那时候虽说不宽裕,但有两个孝顺的娃娃家里也是很幸福的。”徐朝轩回忆。

  今年的春节,徐家过得很是凄凉。徐朝轩妻子说,往年徐英每年回家都会带回一大堆礼物。“她考虑得很周到,不仅我们家里人有,连耍得好的亲戚朋友都有,附近的叔叔、舅舅什么的,她都想到了。”

  徐朝轩摸着身上的羊毛衫和棉衣说:“这些都是她给我买的,棉衣去年买的,还跟新的一样,毛衣是大前年买的了,看着它们,我就觉得女儿还在关心我们,照顾我们。”

  而燕燕过年时,拿着以前妈妈给买的布娃娃,一直哭着要妈妈,“妈妈咋个还不回来?她不给我买新衣服了?不给我买娃娃了?”心疼不已的徐朝轩带着孩子在大年三十

  那天,带着年夜饭到徐英的墓碑前“看妈妈”。千家万户吃年夜饭的鞭炮声中,祖孙三人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来,徐朝轩和妻子粒米未进,燕燕在寒风中也患了感冒。

  正月十七,燕燕在外公外婆的带领下又来到妈妈的墓碑前,她按照外公教她的话对妈妈说了一遍:“妈妈,我明天又要上幼儿园了,我会听话的。”见外公外婆在一旁啜泣,她边擦眼泪边劝着说,“家公,我很快就长大了”,惹得徐朝轩夫妻俩又是一阵痛哭。

  女儿死后徐朝轩车站遭劫

  徐朝轩介绍,以前全家大部分开支都得靠徐英,因为他十年前从山上摔下来而落了个残疾,干重活不行,偶尔靠在当地替建筑工人烧饭挣几个钱,但这样的机会也不常有。

  去年女儿死后,四处奔波为外孙女办手续的徐朝轩在车站遭劫,身上仅有的500元钱被抢走。他捶胸顿足,连连责怪自己只顾悲伤,精神不振才让歹徒有可乘之机,当时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但一想到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徐朝轩这个念头又退了回去。“真是老天可怜我,”徐说,“不久后,我找到一份在工地上做饭的工作,每天20元钱,虽然每月只有20来天的活,挣的钱也不多,但也能救个急,要不然过年都没有钱。”

  在城里没找到工作不敢回家

  今年春节刚过,徐朝轩就随身带上干粮步行到镇里和县城,渴了就喝口冷水,饿了就嚼块“粑粑”。他盘算着,一定要找份合适的工作。他找到了几位曾为他们打工的包工头,但他们都摇摇头,“你干不了重活,我这里又暂时没有轻活。”

  “要是在5月份,我还能靠养蚕挣点家用,”徐朝轩告诉记者,“以前除了徐英在外打工挣钱,我也在5月至9月养蚕,挣一两千块钱,可现在还没到养蚕的季节。下个月燕燕在幼儿园的生活费咋办?”找工作的前两天,徐朝轩就着急赶到地头,给桑树下肥,“盼今年桑树长茂盛些,我多买点蚕种。”

  在城里没找到工作的徐朝轩都不敢回家。他害怕见到成天伤心急坏身体的妻子,更害怕见到小燕燕那双眼睛。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给本报记者打了个电话:“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帮我问问,台湾那边的赔偿咋还不下来呢?”赔偿何时能到手?

  江敏家父亲从台湾回来后两个多月下不了床

  其他几名私渡女的家境与徐朝轩家的遭遇大体相仿,这些家庭的经济都在一定程度上依靠她们在外打工的工钱。江苏省如皋市吴窑镇的江敏遇难后,已经年迈的父母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江敏的姐姐说:“我父亲原本就重病缠身,这个打击让他从台湾回来后两个多月下不了床,母亲也天天伤心落泪,眼睛都哭坏了。这段时间我又怀孕生子,根本没法找事做。一家现在就靠我老公挣点钱,勉强度日。一想起妹妹,我就伤心,蛇头赔多少钱我都不稀罕,还我妹妹的命来!”

  曾小丽家妈妈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四川邻水县曾小丽去世后,“妈妈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曾家大哥说,“前几年,才26岁的弟弟去世,妈妈就受了很大打击,因此小丽死的消息一开始我们都不敢告诉她,后来不得已让她知道了,妈妈都哭过去好几次,一醒来就恍恍惚惚地叫‘小丽小丽’。”

  曾小丽的父亲说,“听说,台湾当局拒绝我们的赔偿要求,将责任推给蛇头。去年宣判时,电视里有专家评论说,之所以很多蛇头骗人偷渡,是因为台湾当局打击不力。我家小丽的死,不仅蛇头要负责任,台湾当局也应该基于法治、人道的立场,给予每名死者一定的赔偿。”

  王莉家:女儿完全是被蛇头从重庆骗走的

  重庆开县南河镇王莉一家也非常关注此案的进展。王父说:“我女儿完完全全是被蛇头从重庆骗走的,说那里可以赚大钱,要是晓得偷渡去台湾,我女儿根本不会去,这惨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关于赔偿,王父透露,他们在台湾处理善后事宜时,曾咨询了律师,“当时受理本案的台湾律师张世柱曾表示,‘能否争取到赔偿不敢说,但胜算面还是很大的。’现在打电话去台湾问,他的助理只是让我们慢慢等,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律师:每个人可最多请求赔偿400万新台币

  张世柱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受害者家属申请的赔偿包括台湾当局的赔偿和犯罪行为人蛇头的赔偿,“照我估算,每一个人可以请求主张大概都在250万(新台币),这是向杀人犯主张的部分。此外,还可以向台湾当局请求部分赔偿,100万(新)台币以内,二者合计最多可达400万新台币。”民事赔偿部分,还需要大约两年的时间。这是因为在法院判决以后,还要冻结犯罪行为人蛇头的财产,并进行法律上的执行程序。由于记者日前未能与他联系上,因此有关赔偿的具体细节,尚未可知。

  本版撰文/本报特派记者来源: 北京青年报 【编辑:水瓶鱼】相关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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