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探访福清留学生挪威遇害者家庭(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2月23日09:52 海峡都市报

美丽热情的余宁燕魂断他乡，令人叹惋　　据新华社斯德哥尔摩2月22日电奥斯陆消息：挪威警方22日正式向中国驻挪威大使馆提供了两天前被发现遇害的两名中国留学生的名单，他们是来自福建省福清市的吴宇航和余宁燕。据悉，吴宇航从今年1月13日起入住奥斯陆市中心的一栋高校学生宿舍楼。

　　萨尔普斯堡乐器学院位于奥斯陆西南面约100公里的萨尔普斯堡小镇，是目前挪威惟一的一所乐器学院，现有160多名学生，其中包括去年来的15名中国学生。据中国驻挪威大使馆介绍，目前挪威全国共有近千名中国留学生。

　　目前，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已跟挪威当地多次交涉，重申领侨保护方面的原则，要求当地警方尽快破案，并协助处理好善后工作。

　　使馆联系人及联系方式：马永贵，95232629，ｃｏｎｓｕｌａｒ＠ｃｈｉｎｅｓｅ－ｅｍｂａｓｓｙ．ｎｏ

　　孙望安，92414821，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ｃｈｉｎｅｓｅ－ｅｍｂａｓｓｙ．ｎｏ

　　家属：

　　希望大使馆尽快提供帮助

　　昨天晚上10点半，本报从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得到遇害者的身份后，第一时间赶到福清市探望两位遇害学生的家属。

　　在福清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记者于晚上12时找到余宁燕的家里时，刚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给余宁燕在福清的父亲打来电话，告诉他余宁燕在挪威遇害的消息，听到消息后，老人家用拳头直往胸口打。据余宁燕的父亲余建全介绍，12日，女儿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他希望大使馆能够尽快确认死者是否就是他的女儿。如果属实，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出去把女儿的遗体接回来。余建全还介绍说，现在余宁燕的母亲还在台湾，他也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女儿是去年8月23日从长乐到北京再转到挪威的，听女儿自己说，出去以后才跟吴宇航认识的，也只是朋友关系。出事的时候，女儿的身上还有两万多元的人民币。

　　记者来到吴宇航的家中，他的父母亲不愿意让记者进入他家，据吴宇航的父亲说，两天前他们就已经得知这一噩耗，他们非常伤心，已经两三天没有合眼了。昨天下午4时许，中国驻挪威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他们也已经把吴宇航的有关资料寄给大使馆，他们希望能够尽快确认遇害者是否就是吴宇航本人。如果属实，他们将马上赶到挪威，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中国驻挪威使馆：

　　出国留学要到大使馆登记

　　昨晚，中国驻挪威大使馆教育处负责人孙望安先生也向记者表示，萨尔普斯堡乐器学院在挪威只是一所专业性技术学校，而且两名遇害者到挪威时，并没有在中国驻挪威大使馆登记过，因此大使馆并没留有他们的资料。

　　中国驻挪威大使馆专门负责协调此事的陈先生介绍说，从警方掌握的信息来看，两人是去年9月来到挪威的，今年1月13日到达奥斯陆，在萨尔普斯堡的音乐乐器学院自费留学。两人居住在奥斯陆和阿克什胡斯郡市区一幢12层的学生公寓的4层。

　　目前，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已经将两个遇害者的情况传真给我省有关部门。同时，他们也表示，已经跟挪威当地多次交涉，重申领侨保护方面的原则，要求当地警方尽快破案，并协助处理好善后工作。

　　中国驻挪威大使馆还提醒说，不管是公费留学，还是自费留学，都要到我国驻外大使馆进行登记，才能更好地保护自身的权益。

　　回闽留学生：

　　当地治安良好，出了这事很震惊

　　昨天，曾经在挪威留学的陈先生也给本报新闻热线0591－7095110打来电话，他说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十分震惊，因为挪威当地的社会治安一向良好。他也马上跟挪威的福建同学取得联系，但是目前警方对此透露的并不多。两名留学生的意外被杀，已经在当地引起很大的轰动。

　　陈先生是福州人，2001年至2003年在挪威留学，就读于奥斯陆的挪威管理学院。据他介绍，中国学生到挪威留学的，以上海、浙江人居多，而福建人却不多。由于两名遇害者是去年9月份才到挪威的，因此，他跟他们并不相识。

　　《新闻晨报》记者回忆挪威偶遇

　　去年我们曾一起包饺子

　　记者曾偶遇两遇害者

　　昨天下午，《新闻晨报》记者第一时间连线了中国驻挪威大使馆确认死者的身份，梁友军参赞告诉记者，死者名为余宁燕（女）和吴宇航（男）。记者顿时惊呆了，这不就是去年9月在挪威的萨尔普斯堡偶遇的中国学生吗？我们还一起在小镇散步、在宿舍交谈、一起分享饺子……记者的相册里至今保留着同他们的合影，怎么会是这对善良、热情的年轻人魂断他乡呢？记者感到难以相信。

　　随后，记者电话采访了挪威警方负责该起案件的警官特叶·克里斯蒂安森，克里斯蒂安森表示，警方是当地时间20日上午接到报案后，在奥斯陆和阿克什胡斯郡的高校学生宿舍区的一套公寓里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的。目前，警方已经对此展开深入调查，但还没有逮捕任何犯罪嫌疑人。

　　同学不知吴余遇害

　　去年9月，余宁燕和吴宇航从福建前往挪威萨尔普斯堡乐器学院学习。记者昨天下午连线了该乐器学院的中国学生，想了解余宁燕和吴宇航的具体情况，据曾和死者在同一幢学生公寓里同吃同住的王鹤飞、林新等同学表示，余宁燕和吴宇航等同学在今年1月或更早的时候就相继搬出了由学院安排的宿舍，但是不知道他们搬到了哪里。王鹤飞告诉记者，他们不是学一个专业的，平时不在一起上课，因此对彼此的情况不太清楚。

　　虽然当地媒体对此案进行了报道，但遇害者的名字警方一直守口如瓶，所以，学生只是说他们从当地的报纸得知了自己学校有同学遇害的消息。但不知道遇害的人是余宁燕和吴宇航。

　　他们常离校去奥斯陆

　　该乐器学院的教导主任哈兰女士告诉记者，这两名学生是该校的学生，并且依然注册在读，16日～22日是学院为期一周的寒假，很多学生都不在学校里，遇害的两名学生在今年早些时候就经常离开学校去奥斯陆。

　　哈兰女士说，去年年底，曾有4名中国学生因为不能适应当地环境，以及因学习和家庭等方面的原因向学院提出了退学要求，目前已经返回了中国。但余宁燕和吴宇航仍然坚持了下来，继续学业。不过，他们会时不时地离开学校到奥斯陆去。2月初，他们还曾打电话给哈兰女士，告知了他们在奥斯陆的住所和联系方法，并请哈兰女士开一个学生证明寄到他们那里，因为在挪威的外国学生需要学校开出学籍证明，才能从事一些租房、打工的活动。

　　哈兰女士表示，今天学校将召开一个全体学生会议，把这个噩耗告诉学生。目前，挪警方、中国驻挪威大使馆和相关的机构都参与了调查和善后工作。

　　“我本人对此事感到非常悲伤。挪威是一个很安全的国家，发生这样的悲剧简直就像是一场地震，太可怕了。”哈兰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对于死者，哈兰表示：“他们都是文静、聪明、有礼貌的好学生。他们在学校里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不能想象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这么好的学生身上。”

　　去年教堂门口巧相遇

　　去年9月28日中午，记者在前往挪威采访留学活动时特地访问了这所乐器学院，碰巧与这两个遇害的中国学生相遇。当时余宁燕、吴宇航、吴佳鸿和另外一名福建来的男生站在萨尔普斯堡的教堂门口。他们看见记者，非常兴奋地走上来，并用挪威语问记者是不是当地华人。记者没听懂，用英语问他们是不是中国留学生，他们也没听懂，结果大家不约而同地用中文问对方“你是不是中国人”时，双方相视而笑。

　　礼拜共唱赞美诗

　　余宁燕个子不高，皮肤白皙，声音很轻，手里捧着挪威文的教材。当得知记者是从中国特意赶来采访留学生生活时，她非常高兴地对记者说，今天是学校放假的日子，很多同学都在中国学生宿舍楼里包饺子庆祝。她还热情地邀请记者一起参加他们的活动。

　　当时，他们一行4人正准备到当地的教堂参加每周日中午举行的礼拜活动。余宁燕告诉记者，当地人对中国学生非常友好，在每周日的礼拜活动中都可以听到非常优美的赞美诗，并能和当地人进行面对面的接触，因此他们把参加礼拜作为学习之外的一个重要活动，并邀请记者和他们同行去看看挪威人的周末生活。到了教堂后，让记者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学生来挪威的时间不长，但竟然很快就能用不熟练的挪威文与当地人同唱赞美诗。

　　学生宿舍包饺子

　　下午，记者来到了这个位于萨尔普斯堡的“中国楼”，因为当地的乐器学院去年一下子招收了10多名中国学生，给这个人口只有1万多人的城市增添了不少新鲜的空气。学校当时租赁了一幢当地人的房子作为外国留学生的宿舍，有十多个中国学生和几个从非洲来的学生住在那里，因此这幢3层楼高的房子就被称作“中国楼”。

　　记者作为祖国来的客人，自然受到了学生们的热烈欢迎。他们带记者参观他们的客厅、厨房、卧室。当时的厨房里挤满了忙着做饺子的中国学生，有的做馅，有的擀皮，还有的下饺子。因此，记者结识了在这个乐器学院里学习的近一半的学生。他们有的来自大连、有的来自南京、有的来自福建，其中以福建的学生最多。当时吴宇航还很自豪地告诉我，光他们家就来了两个，他和表哥吴佳鸿。余宁燕还让我参观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在2楼，正对厨房。照挪威人的习惯，一个卧室收取一人的住宿费，而中国学生为了省钱两三个人合住一个房间，余宁燕和一个南京女孩合住一个房间。

　　记者反复询问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到挪威的这所学校来学习的，当时很多人都不愿意多说，有的说是朋友介绍来的，有的说是通过中介办来的，有的说是父母托人办来的，还有的说是自己在网上看到申请来的。似乎没有人愿意告诉记者真实的情况，在记者单独问余宁燕，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学习乐器的时候，她也只是很勉强地说，是她父亲帮她联系好了这所学校，办妥了一切手续之后才来的，此前她只是做了几年的幼儿园老师而已。虽然她对音乐很感兴趣，但是对制造和修理乐器却没有什么经验和基础，而且刚到这里，英语和挪威语都不大懂，因此刚开始觉得很困难，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打算学下去，将来如果能够考过“马伊斯塔（优秀技术者、工匠）”资格的话就好了。

　　当地物价是中国的10倍

　　据记者了解，当地的中国学生如果省吃俭用的话，每个月的开销也要达到几千元挪威克郎（克郎与人民币的比值几乎是1∶1），但当地的物价几乎是中国的10倍，以当地公用厕所收费为例，上一次厕所需要付费5元。余宁燕告诉记者，他们来了才1个多月，但对当地超市的打折规律了如指掌，哪里有便宜的东西，中国学生一定会互相通知。吃的问题不大，他们通常合伙做饭，还托朋友从物价相对比较便宜的瑞典购买粮食来过日子。记者问她，家里能不能承担在挪威这么高的学习和生活费用时，她表示虽然有点困难，但还能坚持。她告诉记者，在萨尔普斯堡几乎找不到工作的机会，而且自己还不会讲挪威语，因此总有些焦虑。

　　当天晚上，“中国楼”热闹非凡，当地两家中国餐厅的老板都来参加了学生的聚会。记者清楚地记得，一家中国餐厅的老板是一对40岁左右的上海姐妹，她们带着各自的一对在当地土生土长的儿女。另一家中国餐厅的老板是一对已经在挪威开了40多年餐厅的苏州老夫妇。他们对这个小城来了这么多中国学生感到很高兴，于是来看看他们，一名姓叶的上海女老板与记者聊了很多她在挪威的奋斗历程，同时表示，中国餐厅对这些留学生也实在爱莫能助，因为雇用没有工作许可的留学生是违法的，如果被警方发现，饭店就要面临关门，因此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在假日来看看他们，这次的包饺子活动，就是她赞助的面粉。因此，这些学生在这里的学习生活就完全要靠自己了。

　　聊天的过程中，余宁燕一直安静地坐在记者的身边，不时地对那对土生土长的挪威籍中国孩子投去羡慕的目光。

　　《新闻晨报》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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