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盗窃作案的李明荣，与饲料店女老板何巧珠合伙赌钱输了后，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密谋了两起杀人骗保案，而其中一个受害人竟是李明荣的亲生儿子。尽管他们精心作了策划，但平乐县警方经过两年多的努力，还是侦破了此案。今年3月15日，桂林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盗窃罪，分别向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两人提起公诉。“老绵羊”落网“虽然李明荣很狡猾，但我们在群众的大力支持下，还是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平乐警方有关人员在向我们介绍抓捕过程时说。2003年9月11日，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一轮圆月悬挂在桂江上
空，两岸赏月的人沉浸在一片欢乐喜庆的气氛中。平乐县公安局值班民警接到电话，群众举报公安局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老绵羊”已回南洲村老家。”副局长罗永方迅速带领民警分乘几辆警车，前往抓捕。警车在平乐县的乡间小路上颠簸，罗副局长觉得自己有些激动：2001年以来，平乐县城及附近的农村发生了多起撬门入室盗窃案，民警在受害人王某家发现了几枚可疑的指纹，后经技术鉴定，确认绰号“老绵羊”的李明荣嫌疑较大。此外，“老绵羊”因与何巧珠有杀人骗保嫌疑被调查过，当时因证据不足没能侦破，这次如能成功将其抓获，估计会有所突破……次日凌晨4时，正在熟睡的李明荣被民警叫醒。刚开始，他还存有侥幸心理，只承认参与了几次赌博。当民警指出他的指纹与王某家发现的指纹相符后，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经审讯，李明荣交代了自2001年以来，他曾多次伙同他人盗窃作案和为骗保金还赌债，杀害弱智男孩任恒文和自己儿子的罪行。
杀人骗保2001年初，按照“赢输各占一半”的口头协议，李明荣与平乐镇南洲村某饲料店女老板何巧珠结为赌友，双方议定：由何出资，李负责坐庄，在赌场上发点财。谁知事与愿违，至当年5月底，双方共输了近2万元。按照赌输后应承担的责任，再加上此前尚有2100多元饲料款未付，李明荣共欠何巧珠1万多元。李明荣无钱还债，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何巧珠试探对方：“挣钱的路子很多，就看你愿不愿干。”李明荣答道：“只要能挣钱还给你，我什么事都敢做。”何巧珠说了自己杀人骗保的计划。李明荣一时大惊失色：“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何巧珠说：“只要你按何姐讲的去做，我敢讲此事天衣无缝。”经过密谋，他俩选定10来岁的弱智男孩任恒文为“牺牲品”，何巧珠去保险公司以任恒文母亲的名义为任恒文买了保险。2001的7月的一天，李明荣以小食品为诱饵，企图带任恒文到僻偏的地方实施杀人计划，但没有成功。何巧珠知道后，指点道：“你的儿子跟任恒文差不多大，由他去邀请对方玩耍不就行了？”当年8月21日上午，李明荣要儿子李佳林约任恒文出来玩，按照父亲的吩咐，李佳林把任恒文约到了村外的河边。当时河边有人洗衣服不好动手，李明荣就带他们返回村里。在回村路边的一间厕所里，李明荣指使其子将任恒文推进粪池后支走儿子，拿起厕所里的长柄粪瓢将任恒文按入粪水中，制造了“意外”溺死的假象。在任恒文死亡的第三天，保险公司女业务员刘某接到了何巧珠的电话：“我儿子几天前不慎跌进粪坑淹死了。”保险公司接到报案后，认为此事蹊跷，除了向警方报案求援，还派人与县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一起前往调查。调查结果表明：何跟丈夫李某已育有二儿一女，李某对妻子认领一个弱智男孩做干儿子的经过并不清楚。公司以投保人与被保险人无保险利益，投保人违反了我国《保险法》第五十三条和第十二条为由，作出了拒赔答复。为了钱连儿子也不放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为了得到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我还是人吗？”李明荣被抓后，民警经过耐心做思想工作，他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杀害任恒文没有得到保金后，李、何二人竟把目标瞄向了李明荣的儿子李佳林。2001年10月18日，7岁多的李佳林放学回家，见父亲已煮好了午饭，觉得有点奇怪：“阿爸，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呢？”李明荣说：“下午你不要去学校读书了，我带你去河边搞点鱼虾。”李佳林听说下午不用去上学，显得很开心。看着天真的儿子，李明荣一时很矛盾：他是我的儿子，我下得了手么？对，还是何姐讲得对，今后有了钱可以再讨老婆再生崽……吃了午饭，李明荣将事先买回的一条草鱼藏在衣服里，带着李佳林来到离村不远的河边。河边停着一条用于网箱养鱼的小竹排，它的主人这时可能正在家里吃饭。这正是李明荣所期望的最佳时机。趁儿子在竹排上脱衣服不注意，李明荣将已经死了的草鱼放进水里。李佳林见到鱼，显得很兴奋，但望着深不见底的河水又有些害怕：“阿爸，我不会游泳啊！”李明荣说：“你可以用左手抓紧竹排。”李佳林入水后，用左手抓紧竹排，慢慢往前划水，快要靠近鱼时伸出右手想去抓，但够不着。李明荣说：“你松开手游过去就行了啊。”李佳林得鱼心切，谁知左手刚松开就沉入水中，他冒出水面后急得大声叫喊：“阿爸，阿爸……”李明荣见四周无人，赶紧跳下竹排，然后按照何巧珠的吩咐，又赶到邻村去赌钱。第二天上午9时多，李明荣回家时正碰上心急如焚的母亲：“佳林没有和你在一起？”李明荣答：“没有啊！”他假装很着急，邀上亲朋好友一起外出寻找。后来，他们在河边发现了李佳林的衣服，经下水打捞，找到了李佳林的尸体。事后李明荣到保险公司报了案，保险公司在调查中发现，李明荣平时好逸恶劳，连儿子上学的学费都没有交，怎么突然会想起花1000多元为儿子买保险？此外，不会游泳的李佳林，独自一人在深秋的午后去河里洗澡，不符合儿童群体游玩的心理。保险公司就此向警方报案，且以投保人李明荣有违反我国《保险法》第一百三十八条的嫌疑，对该案作出了暂不赔付的决定。李佳林遇害后，警方对其死因进行了调查，由于李明荣提供了儿子出事当天与人聚赌的假证，因此并未带来更大的“麻烦”。出乎何巧珠意料的是，李明荣的身份证早已丢失，他因做贼心虚，不敢亲自去派出所补办，从而引起了保险公司及警方的怀疑。李明荣害怕此事迟早要暴露，就写了一纸委托书，全权委托一个叫“阿保”的好友出面代为理赔，自己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外出躲避去了。一起交通事故“酝酿”一个阴谋李明荣是这两起杀人案的直接制造人，而其背后的主谋是何巧珠。今年41岁的何巧珠，小学文化，在平乐县城、平乐镇南洲村分别开了一家饲料店，每年收入在当地可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她对现状仍不满足，巴望着从赌场上或是天上能掉块馅饼，让自己发笔横财。有一天，她无意听到了一个令她“茅塞顿开”的消息：一个小孩在平乐大桥被汽车撞死后，保险公司向其亲属赔了数万元。这起在常人看来较普通的交通事故，却让何巧珠兴奋不已，她觉得她人生的转折点就要来了，一个“杀人骗保”的阴谋开始在脑海中酝酿。有了计划，何巧珠开始物色杀手和牺牲对象。很快何巧珠发现，南洲村的李明荣是最佳的合作伙伴：他平日游手好闲，几年前已跟妻子离婚，有钱时就去赌，无钱时就去偷鸡摸狗……她跟李明荣合伙赌输钱之后，觉得是付诸行动的时候了。何巧珠见李明荣自愿充当杀手，立即说服任恒文的母亲，将任“过继”给自己，并花2000多元为其买了保险。杀害任恒文后骗保不成，何巧珠又要求李明荣忍痛割爱：“你离婚后，儿子已经失去了母爱，他活着也可怜。退一步讲，今后你有了钱还怕讨不到老婆？你还可以再讨老婆再生崽嘛！”在何巧珠的指使下，李明荣一步一步走向了犯罪的深渊。为躲避警方的调查，李明荣在外潜逃一年多。期间，李除了盗窃他人财物，还先后向何借了数千元生活费。2003年7月，李明荣回到平乐又问何巧珠要钱，不久就被警方抓获。李明荣、何巧珠被抓获后叹息：他俩原以为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此事一定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会落到这个结局。据平乐保险公司和警方负责人介绍，当初他们接到报案后，觉得对方疑点多多，因揭穿阴谋重在证据，他们只能“努力去寻找”。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终于将李明荣、何巧珠送上了审判庭。（蒋扩李春城）
作者：蒋扩 李春城
（来源：新桂网-南国今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