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意外，一条手臂，一位苦命青年，一场在法律援助中心帮助下打了5年的官司，一个迟迟没有讨来的说法。

　　飞来横祸臂断肢残

　　白春辉住在石景山区很偏僻的一处平房里，10平方米的小屋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房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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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断臂之前，白春辉做电焊工，每月能挣800元左右。可现在他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无奈他只有靠捡破烂勉强维持生活。五年前的那场飞来横祸改变了他的一生。

　　1999年7月底，30岁的白春辉从安徽来到北京，通过朋友王成（化名）的介绍，他认识了某机械厂的职工张海（化名）。张海说自己承包了一项工程，想雇白春辉做电焊工，并谈好了劳动报酬。

　　1999年8月12日晚上8点左右，白春辉正在焊活，在他身后的化学原料桶突然爆炸。一声巨响之后，白春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臂已经没有了，经鉴定为四级伤残……再一次回忆那场噩梦，白春辉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了半天他才说道，一睁开眼他就想，母亲刚刚去世，家里给母亲看病还欠着很多外债。现在自己又成了这副样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白春辉说，住院时的治疗费是张海支付的。他还说过以后的事都好解决，可当自己再找到他时，他怎么也不认账了。说工程包给王成了，跟他没关系。

　　无奈之下，白春辉来到了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想通过法律给自己讨个说法。从此拖着一条胳膊，衣食无着的白春辉走上了漫长而艰难的诉讼之路。

　　民事赔偿屡诉屡败

　　1999年12月10日，法援中心给白春辉指派了律师到法院提起民事赔偿诉讼，将张海告上了法庭。由于白春辉与张海没有签订劳务合同，法院认为白春辉不能证明与张海之间的雇佣关系，驳回了他的诉讼请求。2000年8月3日，白春辉将张海、某机械厂和王成三方一起列为被告再次起诉。结果法院再次以白、张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基于雇佣关系而要求王成、机械厂承担连带责任没有依据驳回诉讼。白春辉不服提出上诉，2001年8月20日，上级法院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这一下，白春辉走民事赔偿的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工伤认定一路坎坷

　　民事赔偿不成，在法援中心的帮助下，白春辉到劳动局申请工伤认定。但劳动局以法院的民事判决为依据，认定其与企业不存在劳动关系，不予认定工伤。白春辉不服，向市劳动局提出行政复议，但得到的是维持原决定的答复。2002年4月4日，白春辉又提起了行政诉讼。6月21日，法院判决撤销了劳动局不予认定工伤的答复，理由是机械厂的企业住所地在秦皇岛，不属于该劳动局区域内的企业，白春辉应向当地劳动部门提出认定工伤申请。也就是说，白春辉要申请工伤认定就必须要拖着残疾的身体，远赴秦皇岛。记者了解到，有一次白春辉到法援中心时，为了省地铁票钱，愣是靠两条腿从家走了5个小时到法援中心。可如今，想讨说法却必须先筹集去秦皇岛的路费。

　　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的业务部主任常律师说：白春辉的境遇很值得同情，法院、劳动部门的判决和裁决也都有自己的法律依据，但白春辉的劳动事故毕竟发生北京，他抱着对法律援助中心的信任找到我们，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依照法律为他提供帮助的，所以对这个案子，我们还在寻找新的突破口。

　　这5年中，白春辉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许多人都劝他放弃，但他说：这里是北京，如果在北京都讨不到一个说法，我还能去哪？然而他的信念却十分坚定。他说，法律援助中心一直在支持着他，他仍然有信心把官司打下去。采访结束后，他一直把记者送到路边，久久没有离去。白春辉还在挣扎着讨一个说法……孙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