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11时05分，来自法兰克福的客机准时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手捧着骨灰盒的3名中年人缓缓从机舱走出。这一天，距吴宇航和余宁燕在挪威遇害整整55天，2个孩子终于被父母紧紧地捧在怀里回到了祖国，8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家乡福清。

　　两家人简单的行李中，一把小提琴特别显眼。余宁燕的父亲余建全告诉记者，这是他们带回的孩子唯一的遗物。“女儿在挪威留学时学的专业是小提琴制作和修理。出事时，

金犊奖玩创意最正点 春季房展惊喜无限 体验财富之旅赢大奖! 古天乐新片征召女主角

小提琴才做到一半，后来另一位中国同学继续制作完成后让我留作纪念。”

　　在5个多小时的陪同中，遇害学生家长不停落泪，吴宇航的妈妈一度失声痛哭：“本来说好今年回家结婚的呀……”余宁燕的爸爸情绪更为激动，反复念叨着：“如果当初宁燕去了英国，如果在挪威老乡相互间照顾点，一切就不会发生。”

　　“在挪威，孩子们的同学对我们很冷漠”

　　当问起他们这次去挪威，有没有和余宁燕以及吴宇航的同学联系时，一直低着头说话的余建全一下子把头抬起来，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一个都没有。他们都怕惹事上身，受到牵连。对我们很冷漠，看到了也不打招呼，太让人心寒了。”

　　余建全告诉记者，他们在奥斯陆住了一个多月，余宁燕、吴宇航的同学或者老乡一个都没联系过他们，更不用说探望他们了。在余宁燕、吴宇航以前就读的学校，中国留学生看到他们也躲躲闪闪的，不愿多说话。更让余建全伤心的是，以前在福清老家有过接触、和余宁燕一起出来的陈磊(化名)看到他，也没和他说什么话，“现在我好后悔，他不和我说话，我也应该和他说话的呀。当初他们一起出国时，他说会好好照顾宁燕的，可宁燕打电话回来，说陈磊和几个有钱人在一起，理也不理宁燕。如果他能稍微照顾一下宁燕，宁燕也不会这样了。”余建全越说越气，用手捂住胸口，他告诉记者，宁燕出事后，他的胸口经常犯疼，“其实余宁燕和吴宇航所租的房子隔壁就住了人，可是他们出事整整一个星期，都没人发现。整整一个星期呀！”

　　“余宁燕在那边有要好的朋友吗？”记者问。

　　“就宇航，其他没有。宁燕打电话回来说，同学之间并不是相互很照顾，就算是福建老乡，也是只顾自己打工赚钱，不团结。她和我就提到过四个人的名字，吴宇航、吴佳鸿、陈磊，还有就是陈泽(化名)。宁燕和陈磊是在福清一起学英语时认识的，后来又一起去挪威留学的。陈泽是宁燕哥哥的朋友，在奥斯陆呆了几年了，但是他们两人都没照顾宁燕，如果大家相互关照多一点，我相信宁燕和宇航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了。”余建全告诉记者，案件发生后，陈泽还回过福建老家一次，余建全知道后，让陈泽来了自己家里一趟，“陈泽来我家时是2月28日晚上，当时已经晚上12点多了。他告诉我，他回来是因为怕被挪威警方问话，让他提供线索，说人家什么什么的，因为无论说人家好还是坏，都有可能被报复，所以就先回家呆一段时间，顺便看看女朋友。在我家逗留了半个多小时后陈泽就回家去了。3月8日，他又回到了挪威，但是这次我们去挪威，他也没来看我们一下。”

　　“我们看到了孩子的血！”

　　“昨天，我们拿到孩子的骨灰盒后，直接去了他们遇害的地方。”余建全精瘦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女儿的骨灰盒，下巴无力地搭在盒顶上，说着说着又微微抽泣起来：“在那个房间，我们看到了孩子们的血！”

　　余建全向记者回忆了那一天的情景：“4月6日9点半，我们拿到了孩子们的骨灰盒。快要带孩子回家了，我们想最后看一眼孩子们出事的宿舍。到了挪威之后，我们曾经去过孩子出事的地方两次，但是在宿舍大门口就被值勤的警察拦住了，没能进去。警察告诉我们，由于案件尚未侦破，所以案发现场还得封锁保护。但当天，我们快要回中国了，又抱着孩子的骨灰盒，挪威的警察非常同情我们，于是破例允许我们到房间门口看一眼。害怕我们因情绪激动冲进房间，他们在门口用透明的塑料胶布封了一道隔离带。”

　　“一看到那个房间，我们太震动了。床上、地上都是孩子们的血啊。房间很乱，棉被和箱子都靠在墙边，看得出来案发后没收拾过。房间才13平方米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只桌子，床在白天也是折起来当沙发用的。”余建全告诉记者，余宁燕和吴宇航是在案发前一个月才在奥斯陆租住下来的，因为两人都在该市的中餐厅打工，离在另一城市萨尔普斯堡的学校有100多公里，晚上工作完回去很不方便，所以两人在吴佳鸿的帮助下租了在4楼的这个房间，而吴佳鸿就住在6楼。

　　“无论他是不是凶手，我都恨他”

　　尽管遇害学生的父母在挪威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但直到他们返回中国，挪威警方还没有对案件作出最后定论，警方表示由于获得新的证据，犯罪嫌疑人———遇害学生吴宇航的堂哥吴佳鸿还将在警局扣留4周时间，吴佳鸿对此没有异议，并仍否认自己是凶手。

　　由于案件未结，吴佳鸿到底是不是凶手，或者到底是不是唯一的凶手，还是一个谜。凶手究竟为何要对这对年轻恋人下手，是为钱、为情、还是为其他错综复杂的原因，也是一个谜。

　　但吴宇航的妈妈昨天两次提到了这句话：“无论他是不是凶手，我都恨他。如果他是凶手，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堂弟下此毒手？如果他不是凶手，他也没有尽到做堂哥的义务。”

　　“2月13日起，我们就失去了跟宇航的联系，佳鸿作为堂兄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们，到2月19日，还是我打电话给佳鸿问宇航的情况，并让他去报警。”宇航爸爸非常气愤。

　　吴宇航父母告诉记者，他们在挪威期间一次也没有见过吴佳鸿，警方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在庭审中看看吴佳鸿，但遭到了他们的拒绝———“我们不想见他。”唯一在挪威见过吴佳鸿的是余宁燕的姑父，他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曾经参加过一次对吴佳鸿的庭审，但吴佳鸿在法庭上没有说一句话，加上他们之间彼此不认识，因此也没得到任何信息。

　　记者连线挪威当地媒体VG记者时了解到，尽管目前警方对外界口风很紧，但是吴佳鸿参与该案的相关证据越来越多，而且关于该案凶手不只一人的猜测也越来越多。包括吴宇航父母也这样对记者说，他们到了挪威以后发觉这起凶杀案的动机和手段比他们想象得更为复杂，在警方没有彻底破案之前，他们还是不得其解。

　　回忆起吴佳鸿和他的父母，宇航妈妈激动地对记者说：“宇航失踪几天后，我打电话给佳鸿妈妈，她非但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反而只说我儿子挺好的。而当佳鸿成为犯罪嫌疑人后，他的父母不顾我们丧子之痛，竟然激动地冲我们说，要是佳鸿是无辜的，我们跟你们没完。”记者昨天拨通了吴佳鸿父母家里的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宁燕父亲告诉记者，他听说佳鸿父母不久前已经把房子卖了，搬到了别处。

　　作者：□晨报记者王治明实习生徐惠芬通讯员余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