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北京“挖井”的河南人(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30日01:47 北京娱乐信报

　　南水北调中线行——首都媒体河南采风·工程篇

　　坐在村口的村民多数都没来过北京，可他们说，见到北京来的记者感觉格外亲。信报记者孙京龙／摄

　　“我们将本着对国家、对人民、对历史高度负责的精神，加紧工作、建设精品工程，打造清水走廊，确保2008年让北京人民吃上黄河水，2010年送丹江水进京。”

　　——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常务副主任薛显林

　　如果不是到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亲自走一趟，作为一个生活在北京的人，仅仅是听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常务副主任薛显林说这样一段话，我们也许会把它只作为一个地方官员冠冕堂皇的表态，听听就完了。也许6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喝上甘甜的丹江水时，才会想起一句古话：吃水不忘挖井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作为“南水北调中线行——首都媒体河南采风”记者团的成员，历时9天的实地采访，我们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是我们未来水源地的建设者和守护者，他们正在为我们的水源舍去自己的利益，他们正在改变自己驾轻就熟的生活方式，他们也为自己能够为北京人做点贡献而自豪。

　　娶媳嫁女的钱

　　先给南水北调工程用

　　采访中，第一次听到河南省水利勘测总队为了加快前期勘测工作，克服资金困难，向职工集资的说法时，感觉很是震惊。深入地采访过后，我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些可爱的人对“南水北调工程”的感情。

　　一位工作人员这样向记者表述说：“这么说吧，从上世纪50年代提出南水北调至今，50年间，老总工退休了，新总工又成了老总工。我们都当笑话：这南水北调啊，就像自己养的孩子一样。”就因为这个“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工程，从今年1月份到现在，职工们的300多万元工资都“借给”了南水北调。

　　今年10月份，是河南省南水北调工程开工建设的目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河南省水利工程前期勘察经费十分紧张，勘察工程项目经费不能及时到位，给勘测总队的生产和发展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总队长曲书明等领导的一声动员令，广大职工纷纷主动拿出家中多年的积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退休职工说：“我在勘测总队干了一辈子，勘测总队就是我的家，为了南水北调这个宏伟工程，也为了勘测总队的发展壮大，我要尽最大的努力，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准备装修房子的钱拿出来了，娶媳嫁女的钱拿出来了，有的甚至还动员亲朋好友参与集资。就这样，就是一个简单的理由，仅仅是凭着对南水北调的感情，一周时间内，总队420名在职职工和247名退休职工就集资557万元，加上其他渠道筹措的资金，共筹措资金2000多万元。现在，勘察经费紧张的局面初步得到了缓解。

　　“他们自己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好像要向国家表功似的。你就含糊地说一下吧。”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综合处负责人李永清使劲嘱咐记者，不要过多地渲染，“你就侧重说说他们对南水北调工程的感情就行。”

　　他们是因为国家工程而移民的，他们有权利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4月19日晚上9点，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常务副主任薛显林才有时间接受记者的采访。整整一个白天，他都在焦作检查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移民实物调查工作进展情况，晚上从焦作赶回郑州。

　　根据工程规划，南水北调工程中线总干渠，从长江支流汉江丹江口水库陶岔渠首闸引水，至北京的团城湖，输水总干渠全长1267公里，其中在河南省境内就达731公里，占全长的58％，流经河南省内的8个省辖市、21个县市，其中河南的11个省辖市、32座县城为受水区。资料显示，大坝加高后，河南省内新增加库区移民16万人，新增加淹没面积143平方公里，总干渠沿线需要动迁人口2．03万人，占地218．25平方公里。

　　白天的工作检查让薛显林着急，从现在到2010年丹江水进京，不过区区6年时间，个中紧张滋味他心里非常清楚。2003年12月5日，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人员正式到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水源地、到库区了解移民问题。薛显林说，“每次去我的心呀，都一阵阵酸楚，感触都很深，揭开他们的锅盖、打开柜子看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他们是因为国家工程而移民的，他们有权利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们也有责任设身处地地为他们做好工作。”

　　“我现在是两头着急，两头都要顾。”薛显林着的两头急，一头是担心做不好移民的工作影响工程进度，不能如期保证水按时进京。另一头则是替移民着急。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库区农民的家底本来就薄，按照现有的补助政策标准，他担心移民不愿意走，或者迁移到新的生活地区后不能稳定地生活，如果出现返迁，将不利于移民的生活稳定和南水北调工程沿线的水质保护。

　　薛显林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加上丹江口水库建设初期迁移后又返迁回流的移民，现在仅河南省南阳市就有库区移民18．4万人，其中生活在贫困线、即年人均收入750元以下的移民还有8万人。目前，初步的调查显示，河南省境内正式在册的库区移民是10．8万人，除了有房有地有林有木的农民能够得到补助外，还有靠7万亩消落地（即因为水位涨落而形成的河床上的“耕地”）生活的人口，他们的“土地”不在国家补助标准的范围内。

　　“我们必须两头都要顾：一头是顾国家利益，尽量节约资金办大事；一头也要顾农民利益，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为他们争取利益。”在这个问题的平衡之间，薛显林的工作节奏必须加快再加快。

　　值得安慰的是，从对焦作的检查情况和各方面了解的情况看，工程沿线的实物调查工作得到了沿线广大群众的支持和配合，预计4月底就能完成调查工作，5月底，调查报告也可以完成。

　　村民李健民：

　　我听政府的安排

　　“去你家看看？”“中。”

　　4月21日，对淅川县李山村的采访，是应北京媒体记者的要求临时加进去的。淅川县李山村，是即将移民的村庄。现在，实物调查已经结束，补偿标准还没有下来，至于什么时候搬迁也还没有准确的消息。

　　在村马路边看热闹的李健民答应了记者的请求。他开着自己前年花4000多块钱买的众星牌摩托车，把记者带到了家中。“吉星高照事事顺，财神进财年年发”。在李健民家的堂屋正墙上，挂着这样一副对联，这还是今年春节的时候，他从集市上买来的。这在很大程度上说出了李健民现在的心情：希望政府对移民的安排会满足人们对生活的向往。

　　李健民家里现在种着三四亩地，都是水浇地。一年的毛收入有一两万元，在村里算是中等水平。“我们的地好得很。地里可以种小麦、玉米、红薯、稻谷、花生和油菜。”想到就要成为移民，李健民一直微笑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农村有话，说金窝银窝舍不下穷窝嘛”，不过，“还有句话叫人挪活树挪死。”这个身为村会计的农民告诉记者，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

　　在他家还算宽敞的院里，有在1986年盖的11间砖木结构的房子。“成为移民可以由政府安置，也可以投亲靠友，你准备怎么办？”“听政府的。让去哪儿都行。当然是越好地越好。”

　　“我们当然也欢迎投靠我们。”来李健民家串门的表弟、家住淅川县城的赵玉定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听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讲，他们进行实物调查过程中了解到，在库区，更多的移民现状是，几十年来，因为不知道南水北调工程到底什么时候开工，家里不敢盖新房子，怕盖起房子又要搬走；还有不少移民的孩子起名就叫“开工”，以此代表对工程开工的期盼，也是对稳定生活的向往。由于行程安排的原因，我们没有采访到这些叫“开工”的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

　　小导游丁静：

　　我还要当送水大使

　　4月20日下午，烈日当头。这样的日头与眼下的这个季节相比，仿佛来得早了些。

　　23岁的丁静，在丹江口水库的陶岔渠首担任导游已经快两年了。给北京来的专家、游客和媒体的记者们讲解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渠首陶岔闸，也已经不下50场。每次，站在这个现在海拔高度162米的地方，她的心里都被一个愿望所充满：“如果2010年，淅川要选去北京的送水大使，我第一个报名，我一定要当这个2010年的送水大使。”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显然有点超前。但是这的确是她和当地年轻人的一个真实想法。为了实现这个想法，他们努力地、创造性地工作，培养着自己现代而的生活态度。

　　最早明年六七月份，丹江口水库大坝加高工程将开工，加高14．6米，届时，这里将有很多乡亲搬迁。

　　丁静家所在的九重镇也是安置移民的地方。“我肯定会把移民当成自己的朋友，不会因为他们分了我们的土地，来自外乡就歧视他们。”丁静忘不了自己的叔爷就是因为当年丹江口水库建设移民到外省而遭受歧视的难过感觉。“我不会，我的家人也不会，毕竟，他们是为国家做了贡献，牺牲了自己的土地。我对他们真的很敬佩，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县的人。”

　　力争想当送水大使的丁静，对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流经区域倒背如流：“在南阳流经淅川、邓州、镇平、卧龙、宛城、方城，流经河南平顶山……最后从保定到北京。”

　　信报记者姜新菊／文

　　新闻背景

　　南水北调

　　早在1952年，毛泽东主席根据我国水土资源分布的特点，提出了“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宏伟设想，经过长达50年的论证，南水北调东线和中线工程分别于2002年12月27日和2003年12月31日正式开工建设。中线工程分两期实施，其中一期工程建设分为水源工程、汉江中下游治理工程、输水工程三部分。计划2007年河北水进京、2008年黄河水进京、2010年丹江水进京。

　　南水北调主体工程的建设资金拟通过中央预算内拨款（或中央国债）、建立南水北调基金和银行贷款三个渠道筹集。按照《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中央预算内拨款（或中央国债）占工程总投资的20％，利用银行贷款占工程总投资的45％，受水区建立南水北调工程基金占工程总投资的35％。中线主体工程按照2002年底物价水平计算，总投资984．86亿元。河南省内投资481亿元。国务院南水北调建委第一次全体会议决定，要适当提高南水北调工程中央投资的比例，具体方案正在讨论中。

　　目前河南省境内已经完成的前期工作成果包括：完成了丹江库区移民调查工作；编制完成了黄河北——漳河段总干渠水土保持方案大纲和水土保持方案的编制工作；基本完成了受水区配套工程规划的编制工作；配合省发改委完成南水北调基金方案测算工作；完成了中线工程总干渠黄河北——漳河南渠线可行性研究的编制工作；基本完成了南水北调总干渠黄河段环境影响评价报告的编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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