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警老赵恳切地说日子比我苦的段警多了(图)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3日10:31 海峡都市报

有关领导看望老赵及其家人　　缘起卢展工为老赵做批示

　　4月23日，《海峡都市报》的《坊间》版推出一个“小巷总理”，他叫赵钟钦（详见本报4月23日福州新闻坊间版），省委代书记、省长卢展工看完了这则报道后，亲笔在这篇报道上批示：关心一下这位片警……

　　卢省长为一个段警做批示，老赵一下子成为各媒体关注的焦点。

　　昨日，我们再次走近老赵。老赵要求我们别用采访先进的方式与他交谈，最好就像当初《坊间》记者与一街坊聊天那样。记者同意了，于是，记者有了再次发现老赵的机会。

　　回顾我们是如何发现老赵的

　　4月22日，《坊间》记者访问老赵很偶然。一位部门同事说，台江区有这么一个片警，工作30多年，在社区里相当有群众缘，想推荐到海都《坊间》的“小巷总理”。于是，记者给老赵所在派出所打电话，和指导员约好下午见面，由指导员引见这位人人信服的片警。

　　下午2：30，记者准时到达台江区洋中派出所。一个50来岁模样的警官把记者带上楼，上楼的路上，记者向路过的民警打听，“哪个是老赵？”一个民警用挺惊讶的眼神看着记者：“带你上楼的那个人就是。”

　　这就是本报记者与老赵的头一次相遇。

　　得知记者要采访老赵，原洋中派出所林副所长很乐意充当介绍人，林副所长说，老赵算是所里老资辈了，但是办事却很认真，不管多么丁点儿的小事，老赵都当大事办。他举了一个例子，前几年冬天，一老太躺在洋中所门口，大家担心天冷会把老太冻伤，但无论谁劝都不动，老赵来了，他的举动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弯身抱起老太，走到所旁的一家饮食店，让店主给老太做点热食，暖暖身子，这点让老太感动了，才开口说话。

　　这个事件让记者有些兴奋，于是记者到岭中社区做了一项调查——老赵两年前在这里干过，同事说他人缘好，在两年后，人们是不是还记得他？

　　“依姆，你知道老赵吗？”路边食杂店旁刚好站着一位依姆。“老赵。哎呀，他好人哪，不过现在调到其他社区，我们现在还想着他回来呢。”说起老赵，依姆很激动，在她印象里，几乎天天可以看到老赵在洋中路晃悠着。说得起劲，旁边几个居民围过来，一听是记者想了解老赵，都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老赵说出。记者深信不疑了，采访老赵、他的同事，以及一些街坊后，提笔写下《片警老赵：社区“纵横家”》一文。

　　秘密原来老赵不想成名

　　昨日上午，福建省公安厅、福州市公安局在洋中派出所开展一次座谈会，了解赵钟钦的工作经历，并号召民警们向老赵学习。

　　老赵一整个上午面对摄像机、麦克风，包围在闪光灯刺眼的频闪中。事后，他叹一口气说：“面对媒体，我真想说一句话——不敢当啊。”

　　老赵说，他只想做一个普通警察，那种该干什么活就去干什么的普通人，“做一个普通人，见了熟人可以打个招呼，到了街坊家里可以进去很自然地讨口水喝，这种日子比做‘先进’更吸引我。”老赵这样说。

　　在座谈会上，老赵的小灵通响了几回，他告诉记者，是几件户口的事，段里的居民打来的。现在，他得对付着记者，回头，还得用晚上的时间上门去办那些事。老赵的逻辑很简单：不管记者采访不采访，工作都得干，当接受采访成为一件工作，那压力就更大了。

　　老赵很真诚地说，他很怕成名，觉得那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平时和街坊们像一家人一样，上了报纸以后，感觉会不会变了？他说，还是普通人和普通人打交道舒服，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成为特殊的人。

　　老赵坦白其实我觉得很满足

　　老赵的家庭条件是许多人知道的：一家四口住30平方米的小屋，睡最简易的“板凳床”，电视是黑白的，夫妻俩没一起下过馆子，与时尚无关，与奢侈品无缘。但老赵这样说：“我真不是说假话，我现在觉得很满足。”

　　这种生活算是清贫的了，但老赵乐在其中，他的哲学是：日子过得好不好，要看你怎么比了。

　　“我可以把自己看得很惨，比如遇到广东来的同行，请他们吃饭时，他们不让我掏钱，一句‘我知道你的收入，还是让我们来吧’就让我无话可说。”老赵说，“但比起我过去的日子，现在可真是好多了，至少有份稳定的收入，不至于饿着。”

　　至于工作的条件，老赵说，装备的确落后一点，比如交通工具，发达的省份用汽车，我们这里许多人骑自行车，或是旧摩托，比是比不过的，但有一点是好的，事情总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比过去强，将来比现在强，这不是挺让人高兴的吗？

　　老赵自述了自己的两个“笑话”，他觉得他的满足感可以用这两个笑话来概括：

　　笑话一，实习警官到派出所里实习时盛传：别跟着老赵干，累死人的！不过，每次都会有人愿意跟他干，实习期结束了还会宣扬：真的可以学到东西。同事和年轻人的认同，让他感到工作有成就。

　　笑话二，一年一度所里聚餐，老赵的同事会事先给老赵叫上一碗面条，大家说“没这东西这家伙吃不饱”。老赵说，大家都知道，我就是这个命，米饭和面条少不了，菜好不好无所谓，所以，更多的享受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充足的米饭最实在。

　　老赵自述我的“先进事迹”

　　没有镜头的直拍，老赵从容多了，说话充满自信。最近，媒体上刊登了他的一些案例，对于这些案例，老赵表示，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但的确可以让他得意一阵子。

　　有一个案件让老赵印象很深，是4月24日的暴力抗法案，案情如下：那日，老赵随国土部门执法部门到横街旧屋改造区去张贴拆迁公告，两个青年挑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执法人员，并想夺下执法人员手中的数码相机，当时许多群众情绪激动，场面不好控制。老赵成功地化解了这场危机，稳住了局面。

　　场面中有一个转折，就是当激动的人群有意向老赵挥拳时，有人喊了一句“他是个好警察，不要为难他”，这话很有效，许多人都静了下来。

　　老赵说，当时如果没有人为他站出来，他“肯定是要挨揍的”，还好有支持他的群众。

　　老赵设问，什么东西让他得意？他列出了让自己得意的几大“先进事迹”：

　　其一，他到街坊家里办事，大家会知道老赵是个喝水很猛的“水牛”，会帮他准备白开水，而且不放茶叶，大家知道他喝茶会失眠。

　　其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沾烟酒，不收礼，所以，别人送礼时还会上来劝：别送，那人不会收的。

　　其三，有人留他吃饭，他通常抱拳说，谢谢，不过我今天拉肚子。这时对方会笑着说，“呵呵，假话，借口”，但从不勉强，这让老赵觉得街坊和他有种默契。

　　老赵心声比我苦的段警多了

　　老赵说，别把我当先进，工作干得比我好、日子比我苦的段警多了。

　　“让我跟你说说段警的工作吧，专项行动时，得天天陪着，半夜出警是经常事；平时呢，基础工作多得不得了，防范、防火、外口、户口、帮教、调解、报户口、政审，这些事都很花精力的。”老赵介绍。

　　老赵还说，当段警，你想歇一下都难，一堆电话都会把你抬出门，这里打架了，那里有火患了，某人要出国了，小区里回来一个劳改释放者了……一句话，段警的活干不完。还有一句话：段警的事，从出生管到死亡。

　　然而，不少段警的生活还比较困难，老赵说，他身边的同事，就有两个妻子下岗，找份临时工都难，其他地段的段警，生活困难的多了。老赵说，不要总盯着我，看看其他的段警，多创造一些条件让他们安心工作，保一方平安，这是我的真心话。

　　本报记者王小虎/雷王蕾/肖春道/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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