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明
据5月24日《现代快报》报道，近日，江苏省人民医院的19位名医，向全省同行发出了拒收红包的联合倡议；9名住院病人也联合发出了“不送红包”的倡议。前者反响尚可，后者目前仍没人跟进。
关于医疗红包的话题已经议论得不少，虽被媒体批评了好长时间，但就是不能根治。这次所不同的地方在于，几个患者也发出了“不送红包”的倡议。笔者因此而琢磨：为什么“不送红包”倡议会遭遇寒流呢？
医生作为一种职业，有医院定期为其劳动支付报酬，收取红包显然是非法的。现在，有人主动站出来大声宣称拒收红包，如果没人响应，只能证明其他的医生都默认收取红包现象有“发扬光大”的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显示自己的决心，附和拒收倡议，有利而没害处，甚至不排除有些人虽然高喊“同意拒收红包”，至于其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行动能证明一切。
患者则不然。患者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一种职业。作为一个群体，组织的松散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对于住院患者这样一个特殊的临时缔结的群体而言，要让少数几个成员的想法影响整个群体，难度实在太大。何况对住院患者来说，在目前的医疗行业不正之风还较为盛行的情况下，“不送红包”就不能产生最基本的安全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会有任何一个患者的钱多到不无偿赠送给主治大夫一些就不行的地步。换言之，不得不送红包这一客观现实不彻底改变，送红包现象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为了个人（或家属）的手术安全，送红包是花钱买平安，不破财则意味着风险自负。这样的话，又如何埋怨患者们的觉悟太低、不义正词严地痛斥送红包行为并加入到“不送红包”的行列？
再者说，响应“不送红包”倡议反而把参与者置于明处，等于向自己的主治医生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别想从我这里揩油。而主治医生的反应如何，患者却一无所知，更不晓得其他患者送不送红包，甚至也摸不准和自己一起声明“不送红包”的病友是否真的言行一致。这样一来，响应“不送红包”倡议等于将自己推到一个两难的境地：是言行一致，还是说一套做一套？最后，很有可能言行不一，用行动否定自己曾经响应过的倡议。
倡议充其量是在制造一种声势，使接受红包者限于一种道德自责的境地。除此之外，很难再起到其他的作用。杜绝医疗红包现象，根子在惩治索要、接受医疗红包的机制上，而不是单凭医生个人的道德自觉来抵制，或者让有求于医生的患者拒绝送红包，因为离开强有力的约束、惩治手段，道德自觉是不可能自发形成的。
管住了医生的手，还用得着患者振臂高呼“不送红包”的口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