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友幼子抱回家

　　于晓（化名），1990年8月18日出生时，父亲正在日本闯天下。母亲住在福州乌山路，与老程为邻。于晓8个月时，逗人喜爱，于母有意找一人家寄养于晓，每月400元。恰好程妻与于母打麻将认识，得知于母意图后，遂回家问老程，要不要寄养于晓，老程一口答应，并称不在乎工资低。当时老程正好50岁，是福州市某单位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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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程家4个月后，于晓母亲去了日本，于晓的哥哥被安置在他爷爷奶奶处。于晓爷爷、外公都想带于晓，而4个月的相处，老程已与于晓难舍难分，老程全权负责于晓，就像自己的亲孙子。

　　于晓顽皮，一次在幼儿园把别的小朋友手臂弄脱臼了，家人不想再看养于晓，老程据理力争,并且到幼儿园与老师沟通，说服对方家长，方才化解这场风波。

　　那时老程还在任上，经常出差，有时还把小鬼也带去，住好的吃好的。有时在外办事，即托人用车接送于晓，一天接送四趟，风雨无阻，一直到小鬼12岁，这是后话。

　　由于老程的细心和爱护，于母也放心，于晓便继续留在程家。

　　鲜花敲开老师门

　　到小学二年级，于晓开始叫老程夫妻爸爸、妈妈了。别人问他，他说自己姓程。听说这事，于晓的爷爷奶奶急了，赶紧要把于晓抱回。于晓爷爷想了个法子，借口要把于晓带回乡下外公家玩，把于晓抱到连江。

　　话说于晓到连江外公家，几乎天天绝食，并且不做作业，吵着要回程家。于晓的爷爷无奈，又把于晓带到鼓山脚下一农家，就近在鼓山小学念书。在农妇家，农妇看到于晓不吃饭不做功课，经常抬手就打。于晓机巧，大喊大叫：“哎呀，救命呀！”叫声引来邻居同情和支持，纷纷指责农妇。

　　住在福州的爷爷，只好又把于晓悄悄转回以前上学的小学。他把于晓寄养在老师家。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偏偏于晓班上一老师与老程交好，遂告之“小鬼回来啦，但不知住哪儿”。

　　老程一听，忙去盯梢，终于获知于晓落脚处。可是寄养于晓的老师不让老程与于晓见面，老程自然懂得公关，用一盆盆花打动了老师的丈夫，门开了。结果，老师答应每晚10点半后老程与于晓通话10分钟，每周见一次面，每次见面老程便捎东西给小鬼，

　　期考，于晓“罢考”，不及格。于父从日本来电询问于晓：干吗不读书？于晓回答：回程爸爸家才念。

　　于是，于晓爷爷奶奶也没辙了。就这样，经过半年的折腾，于晓又回到老程家。

　　这期间还有一插曲：于晓成了老程的心头肉，外孙女却被撇在一边，日子长了，家里上下有意见。老程倔，向老婆“要挟”：要么我去租房住，要么你回娘家。老婆一气，离家两天，住到她哥哥家去。可是内兄通情达理，与老程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做通了妹妹的工作。

　　和“爸妈”排排睡

　　2001年初，于晓父母从日本去了美国。春节前后，风声传来，要把12岁的于晓接去美国。这时，除了对“程爸爸”一词有疙瘩外，于晓爷爷一家已与老程家打成一片，像亲戚般互相走动。

　　自从于晓8个月大寄在程家，到12岁，4000个晚上他都跟老程睡在一起。为此，老程在房间加了个铺，可毕竟夫妻嘛……有时于晓半夜起来发现“程爸爸”不在身边，便挤到他们床上去，插在中间。老程说，你把“妈妈”挤到床下了，于晓便抱紧“爸爸”，给“妈妈”留出位子。

　　动身前那晚，于晓知道第二天一早要被送到遥远的美国，便一直哭，哭着问：不去行吗？不去行吗？老程哽咽着告诉他：你的亲爸亲妈要你去呀。当晚，一直与“程爸爸”形影不离的于晓，坚持要与“爸爸”、“妈妈”并排睡。“妈妈”问他：“爸爸”好还是“妈妈”好？于晓说：“爸爸”、“妈妈”一样好。于晓一会儿亲一下“爸爸”，一会儿亲一下“妈妈”。如此一个晚上，大家都没合眼。这让平时对于晓有成见的程妻十分感动。

　　第二天早上7时起床，老程夫妇带着于晓上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于晓打扮一番，于晓最喜欢的DD游戏，500多元，也给买了，然后去照相馆合影留念。8点到爷爷家，于晓与“爸爸”、“妈妈”抱成一团，三个人一起哭。此情此景，爷爷奶奶看在眼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8点半，车来了，于晓大哭，乘车往机场去。

　　卖纸攒钱打电话

　　经过一番波折，于晓哥俩终于踏上异国土地。爸爸来接，于晓说，我要给福州程爸爸打电话。电话从洛杉矶机场打到福州程家，没人，打手机：“爸爸，我到美国啦！”于晓告诉老程，过6小时到纽约后再给他打电话。一到纽约家，于晓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程打电话报平安。

　　从2001年到现在,于晓一直与老程热线不断,几乎一周一次，学英语了,可是福州腔的“爸爸”没有变。去年国庆节，于晓打电话回来,老程加班,程妻接的,一听到于晓叫“妈妈”,程妻的眼泪就下来了,都3年了,于晓始终不改口。

　　程妻问:我以前打你，会不会恨我？于晓说：不会。老婆感动得不得了，今年春节，她特别提醒老程:有没有给于晓寄礼物、压岁钱？老程坦白：于晓去美3年，年年春节、六一、生日都给他寄礼物、压岁钱。老程说，压岁钱都是换了美金才寄的。

　　如此一周一个越洋电话，于晓爸爸便说：你一个月给福州的“爸爸妈妈”打一次电话就可以啦。于是把家里的电话卡控制了。

　　一次于晓打电话回来，聊了一个小时，老程诧异，于晓说，是自己去卖纸赚的钱，买了电话卡在街上打的。

　　现在，于晓在父母身边很听话，书也读得很好，这很是让老程感到欣慰。

　　最近，于晓的爷爷奶奶正在办理手续，准备去美国探亲。他们约定，下一次就让于晓的福州“爸爸”、“妈妈”———老程夫妇去美国探亲。

　　本期主讲邱锡凤